15.
換個地方。
說說話。
男人的氣息包裹住了她,耳垂被人輕輕含住吮吸,讓她全身酥麻癱軟。心又有如重鼓。他的手在她的背上,那麼的親密,另外一隻握著她的乳,還在重重揉捏。緊貼著小腹的地方,有什麼貼著她,灼熱,又滾燙。
女人閉了眼。
她早已不是少女。
知道這個緊緊貼著他的,是什麼。
看寧寧——
看寧寧。
他想要,找個地方,看寧寧。
她的手在他的胸膛,拽著他的大衣,掌心都是大衣柔軟的質感。胸膛裡面是他劇烈的心跳。他的呼吸就在耳邊,打在她的脖頸。耳邊,突然不知何時,傳來女聲不知何時的吟唱,飄飄渺渺,“但不知何日歡笑情如舊,重溫良人……”
重溫。
良人。
不可以。
女人突然猛地一驚,全身一抖,手心變拽為推,咬唇就去輕推面前滾燙的胸膛。
貪慾,早已經腐蝕了人的心智,她明明已經得到過,現在又怎麼可以任由一切泛濫,一錯再錯,萬劫不復?
她只可以——
一次。
你以為你還有第二條路走?
這句話突然就在此刻閃過了腦海,女人掌心一頓,卻又有了片刻的怔忡。耳邊的男人卻已經感受到了她手心微弱的力量——他默了默,又輕輕吮了一下她的耳垂,平靜了下呼吸,又慢慢的直起了身。
“走吧。”他就在她面前,似乎擋住了所有的光。她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只聽見他的聲音,沙啞又平靜,又帶著還未消逝的情慾,“起風了。”
女人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沒有回答。
一直揉捏著她乳房的手,鬆開了。男人的手慢慢抬起,輕輕捻了捻她肩上的披肩,那麼的親密。女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的手指又繼續上抬,慢慢的落在了她的臉上,落在了,那剛剛被吮吸到微腫的唇邊。
女人抬頭看他。
眼裡波光粼粼。
男人站在面前,垂眸不語,大拇指已經輕輕的落在了她的唇上——一寸一寸,慢慢摩挲。
一如當年。
她抬眼看著他,任由他的拇指,一點點的撫摸過了自己的唇,沒有說話。
眼裡卻漸漸有了淚。
滑落。
被他的拇指輕輕抹去了。
“我們再走走,”
他摩挲了她的唇很久,又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黑暗裡,他握了握手指,咳了一聲,低頭看她,聲音是那麼的溫和,“這裡冷——風大,你別感冒了。”
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女人身嬌體軟,在上台階的時候竟然差點踩了個空,是身後有隻手扶住了她。那隻手那麼的溫暖安全,卻又只是在她的腰上停留了片刻——只扶著她上了台階,又輕輕的鬆開了。
女人又一次站穩在了青石板地面上,她看著面前沉默的花木和遠處街道的影,只覺得心裡一片茫然。花木的陰影里,一個乾瘦沉默的影子一閃,又隱藏在了黑暗裡。
“走吧,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聲音低低,又從後方傳來。他站在她身後,聲音似遠非近,“你現在累不累?”
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女人一言不發,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前方已經無路,女人默了默,又轉身踏上了回程。遠處燈火通明,人聲沸騰,這邊卻店鋪緊閉。前方的黑暗籠罩著她。她一個人裹著披肩漫步小巷,卻知道有人就在她身後跟著她,是那麼的溫暖,和安全。
讓她心緒寧靜。
他鄉,一如故鄉。
走了幾步,她又慢慢的停住了腳。
“怎麼了?”男人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溫和又平靜。
站了幾秒,她閉了閉眼,又輕輕搖了搖頭,繼續開始邁步。
男人跟在身後,看著面前細弱的腰肢,沒有說話。
又有了幾十米,前方漸漸有了微弱的亮光。再轉過了一個彎,一個小攤在街尾孤零零的開著,燈光微弱。
人聲已經很近。
身姿婀娜的黑裙女人走了幾步,在小攤前慢慢頓住了腳。
“來看看戒指了,首飾,耳環,”攤主坐在門口,看了看這對黑暗裡走出來的男女——男人淹沒在黑暗裡,女人的臉那麼的好看——在她臉上又多看了幾眼,攤主繼續有氣無力的招攬著生意,“雲南純銀戒指——五十塊錢一個。”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低頭看了幾秒,她又慢慢伸手,拿起了一個圓形的素戒。
沒有任何的花紋。
她伸出了手。無名指上,分明已經有著一個白色的戒——
女人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把這個戒指,往自己的中指上套去。
“小姐你戴這個很好看呀,”攤主看了這個漂亮的女人一眼,又熟練的背著話術,“你手指好看。這個銀飾,是純正的925銀,可以殺菌消毒,改善身體磁場——50塊錢一個,不貴啦。”
女人沉默的站在原地,只是舉著手,看著手上的戒指,沒有說話。
微弱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光影交錯起伏,拉出了好看的影。
幾秒之後,有人的氣息又靠近。一張紅色的紙張,從她旁邊,遞了過去。
攤主接過了,開始找錢。
女人收了手,抬起頭,突然就對他,嫣然一笑。
燈光下,星光散落一地,容貌傾城。
男人低頭,看著她的臉。
沒有說話。
慈澤(16.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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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小插曲罷了。
付完錢,兩人又慢慢的往前去了。
高跟鞋的鞋跟落在青石板路上,發出了輕輕的脆響。
咔噠,咔噠。
一聲,又一聲。
聲聲慢慢。回蕩在巷中,似乎又是敲打在誰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