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嬰兒的哭聲在重新塞入乳頭之後戛然而止。男人卻並沒有出去,而是往後走了幾步,站到了嬰兒床的旁邊。
窗外的樹,面前的人。
這裡風景獨好。
身姿修長優美,黑髮在肩披散,頭上還戴著毛絨絨的粉色帽子——眼睛那麼的明亮,顧盼生輝,她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懷裡還抱著孩子。
喉嚨突然又有些發癢,男人抬起手,又輕輕咳了咳。
前方的人影突然頓了一下。女人微微的側了一下頭,似乎是想回頭看——卻又強行停住了,又回正了身。
沒有回頭。
房間里一片安靜。
他就在門口靜靜的看著她。
良久,她的背影終於動了起來。悉悉索索的收拾了一會兒,女人豎著抱起了嬰兒,一邊輕輕的拍著它的背,一邊站起身來。
“我看一下孩子。”
男人終於又走了過去,視線滑過她微紅的臉蛋,聲音溫和。小嬰兒已經吃飽,腦袋無力的靠在她的肩上,小得就像一隻n貓。
男人繞了半步,微微側身站在了她身後,終於看清了孩子靠在她肩膀上的小臉。
淡淡的眉,微挺的鼻子,小小的嘴——似乎是吃得撐住了,小傢伙半睜著眼,迷迷糊糊的看著這個男人,又打了一個n嗝,嘴邊吐出來一絲白色的n漬。
是她的孩子。
男人微微的笑了起來。
那光潔白皙的脖頸也在眼前。修長優美,如同天鵝。
耳垂上那一顆粉色的碎鑽閃閃發亮。
他親吻過它。
他含笑垂眸,掩蓋了眼裡的神色。手指動了動,他低頭看著孩子的臉很久,又慢慢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它的小臉蛋。
小傢伙無力的靠在母親的肩上,張了張嘴,又打了一個n嗝。
“我這裡有個東西,”
嬰兒的肌膚滑嫩,男人的手指在上面微微停留,又輕輕擦去了它唇角的n。縮回了手,他的指尖似是無意,擦過了她的耳垂——女人全身一抖,微微側頭,躲過了。
她抱著孩子轉過了身,站在他面前抬頭看他。男人就在旁邊,身姿俊朗。屋內溫度太高,他黑色的大衣扣子解開了兩顆,裡面的襯衫卻依然扣到了嚴實。
她沒有給他抱孩子的意思,他也沒有提這種要求。
他低頭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微笑著在口袋裡摸出了什麼遞向了她,聲音溫和,“連月你收著,這是我給寧寧的——”
連月低下頭,看向了他的手心。他的掌心裡赫然是一隻小金虎——色澤發舊,沒有包裝,不像是新物。只是上面卻還系著的紅繩卻是嶄新的,正是她那天被媽咪拿走給他“避衝撞”的那根。
懷裡的孩子又嗝了一聲,蠕動了一下。連月有些不明白,抬頭看他。
春色在她身後,女人抬著臉,眼裡一汪秋水,小臉美艷動人。
男人遞著手,微微含笑看她,一動不動。
抿了抿嘴,她又低頭看了看他手裡的金虎,又眨了眨眼。
“這是媽當年給我買的,”他的聲音又響起,低沉又溫和,又似乎在嘆氣,“這麼多年一直在爸那裡,他幫我收著,”
心裡一跳,連月又抬頭看他,卻看見他平靜的臉,“我這趟回去特意拿了出來,連月你拿著,給寧寧帶上,剛好她也屬虎——”
“我不要。”
他的聲音打入耳膜,連月又低頭看了一眼他手心的小金虎,卻只覺得毛骨悚然。似乎男人手心握著的東西一下子變成了洪水猛獸,她打斷了他的話,又後退一步,又說了一次,“喻艷我不能要——”
“這東西,”
是他那位電視里不苟言笑的父親給他的——
又看了看男人手心靜靜躺著的古舊金飾,竟說不清自己是恐懼還是什麼,連月打了一個寒顫。抬頭看他平靜含笑的臉,女人粉唇翕動,就連聲音都微微的抖了起來,“喻艷你又怎麼能拿出來給我?”ρδ①8ù.てδ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