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 - yushuwx.com 88.孤獨的路)3000字

男人看了一眼弟弟,又把視線投向了站在屏幕前拿著話筒的纖弱身影。
明明是瘦的,人美膚白,腿細胳膊小,從後面看去背影還是那麼修長窈窕——他剛剛分明已經看得真切,小腹已經鼓起。
孩子,在她身體里孕育。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男人咳了一聲,喉結滾動——是把突然爆發的煙癮強行壓了下去。
酒是一直放在茶几上的,弟弟此時正拿著酒瓶,又開始倒酒。
“不能再喝了,”他按住了弟弟的手,“換成茶吧。”
服務人員上了茶,還貼心的端來了一盒牛奶,又靜靜的退下了。
“你一直說的那個公園已經拆了
還記得盪著鞦韆日子就飛起來……”
女人還拿著話筒唱歌,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來,更沒有邀請他們一起唱的意思,彷彿今天這就是她的專場。
當然男人也沒打擾她的意思。
“最近是不是好像有些不穩?”
在女人淺淺的歌聲里,喻恆遞過來一杯茶,低聲問。
男人接過了茶杯,看了弟弟一眼。
“船在浪里,哪裡能不顛簸?”他喝了一口,“從來就沒穩過,動態平衡嘛,正常的。”
喻恆又側頭,看了一眼唱著歌的瘦弱背影,沒有說話。
“沉住氣,”喻陽放下茶,聲音含糊,似乎也不想讓在場的第三人聽到,“刀子在那位手裡——該動刀的時候,就動刀嘛。”
“有這麼嚴重了?”雖然這麼問,喻恆的語氣卻並無吃驚之意。
喻陽靠在沙發上,面色沉穩,沒有回答。
“最近輿論那邊——”
“是真輿論,還是被人操縱的假輿論?”喻陽眉頭微皺,“不然我來這一趟做什麼?”
“就怕假的,也能做成真的。”喻恆默了默,又說。
“資本是把雙刃劍,前期在改善民生方面效用巨大,也有益於效率。”喻陽想了想,聲音平靜,“我在N省六七年,老四一路跟投,對民生有益。”
默了默,他的聲音又響起,“不過另一面,資本過於集中之後,一方面利用公權力,一方面又糾集牧羊犬攻訐公權力,過猶不及。”
男人靠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聲音溫和,“權力應該關進籠子里——說這句話的人,米國總統,資本的代言人。”
“權力關住了,資本卻被選擇性無視,這樣資本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也是米國現狀。你在那邊長大,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到底應該是資本關住公權力,還是公權力關住資本?”
喻恆想了想,笑了起來,“就是因為我兩邊都待得久,所以才有些感慨。”
“那你怎麼想?”喻陽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說來聽聽。”
“我可是哈佛哲學系全A,”喻恆也笑了起來,“今天趁著老四還沒到,那我今天就獻醜了——也省得他聽到了多心。”
喻陽笑了一聲。
“其實無論公權和資本,方式不同,本質一樣,都是一種可以改變和調整其他人生活的能力,”喻恆笑,“公權是全民授予,資本是屬於私人財團。公權,理所當然應該最大。”
“唔。”喻陽點點頭。
“但是資本也需要“得到”或者說“能左右”這種權力——為了攫取剩餘價值的便捷和合法性。”
“嗯。”
“所以需要控制和影響輿論,以便影響政策。”
“是的。”男人笑了一聲,“華爾街玩這一套幾百年,手段純熟。這邊才剛剛開始——考驗的時候到了。”
“問題來了,”喻恆笑,“那現在如何判斷,話語權還掌握在誰手裡?能發聲的人,都是為誰說話?所以現在看起來——”
喻陽搖了搖頭,笑了起來,“這個簡單,屁股決定腦袋,坐哪個位置,誰最終獲益,就是為誰發聲。為什麼總有人宣揚西方價值觀?因為他們善良想實現人間天堂?還是鼓吹價值觀和賣國更能符合他們的利益?”
“為資本服務的人,必然想資本控局。”
“也是給我們一個自問的機會:我們最終代表著誰的利益?畢竟任何政策,都無法兼顧到所有階層。有階層獲益,有階層損傷。”
“為什麼牧羊犬一直吠吠,攻訐權力?因為我們做的,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需要我們全心全意為資本服務。”
“現在真正的問題就在這裡,”他又端起了茶,抿了一口,“真正的底層,是完全無法發聲的,他們完全沒有話語權。”
“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掌握了話語權,試圖鞏固既得利益,可是我們必須照顧剩下的一部分沒有話語權的人——”
“所以這註定是艱難和孤獨的一條路,”喻恆笑,“兼顧真正的底層利益。”
喻陽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哪裡孤獨?我們不是一個人。不然那位怎麼會上位——這目前還是多數人意見。”
“也是太祖的建國精神。”
“我們必須利用資本改善民生,卻不能被資本左右路線,這是考驗。”
“照我說,”喻恆又想了想,也笑了起來,“理他們做甚?做了也無人喝彩,說不定這群人還會被資本的輿論綁架,反咬一口。”
“不如我們一起倒賣倒賣##資產——”喻恆壓低了聲音,中間有兩個字很模糊,但是連月似乎也聽見了,她扭回了頭,看了坐在靠門位置的兩兄弟一眼,“變公為私,提高效率,增加福報——”
喻陽臉色平靜,似笑非笑。
“也不要什麼利潤劃撥中央財政和社保基金了,直接劃撥我們口袋不是更好?按資本效率而言,把資金投向貧困地區,本來就是反效率的——老四願意,那是另有原因。到時候我們把彼岸的那套話術照搬過來,告訴它們無法過的好是自己不夠努力——”
“或者自己出生不好——”
而不是它們天然缺乏生產資料。
“到時候我們也拿一點點錢來做慈善,雇傭一堆人吹捧,保管感激涕零。”
唱歌的聲音停止了。
“你去和伯父和爹地說,”
察覺了女人投過來的目光,喻陽笑了一聲,抬眼望去——她卻又躲開了他的目光。男人心裡微微嘆氣,又搖頭,只是笑,“我管不著你。倒是你在美國,普世價值觀學的極好。”
“那肯定是。唉。”
喻恆又嘆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老二老三每年大量做慈善,除了避稅,還不是為了塑造“資本善良且富有愛心”的形象?底層指望資本的愛心和幻想出來的道德觀過活,還要感激涕零,也是沒準了。”
“連月,你過來,”
他胸膛起伏,伸手向連月招手,微微抬高音量喊她,“我說個八卦給聽。”
“什麼八卦?”連月拿著話筒,又扭頭看喻恆,露出了那絕美的側顏。
另外一個男人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她感覺到了。
可是又故意忽略了。
“你那個好朋友林太太的先生的,”喻恆笑,“你來聽聽,說不定你們下回還有天聊。”
“什麼八卦?”
愛八卦是女性天性,連月也不能免俗,她調低了音樂音量,走了過去。
男人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她不看他。
“兩年前吧,R國,”
喻恆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她坐下來,連月卻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喻恆也不強求,只是笑,“你那個好朋友林太太的先生,Alanlin,曾經介紹M投行,為R國的國企——R公司,做了一單跨國投資業務,”
“金額高達70億美金。”
“他就這麼介紹了一下,說了幾句話,就收了別人六千萬美金的介紹費——”
“哦,這麼多啊。”連月點點頭,配合的驚嘆,腦里閃過一個男人俊美又笑意吟吟的臉。
這個林先生,長的漂亮,掙錢簡直比搶還快。
“可是最近卻發現,這是一單虛假投資,”喻恆笑著繼續說,“被收購公司完全是個空殼——這其實就是一個海外轉移國有資產的局。”
“啊?”連月驚訝。
那碧荷——
喻恆有意無意的瞄了旁邊笑吟吟的大哥一眼,似乎有意說的很詳細,
“R國的70億美金國有資產現在血本無歸,早就轉移走了,已經不知道落入了誰的口袋。”
“現在追究起來這樁失敗的投資,R公司那邊丟了二十六個替罪羊出來判刑;”
“M投行被調查了半年,毫髮無損;”
“這個Alan林更別提了,啥事都沒有——根本找不到他頭上,他一清二白,十分無辜。”
喻恆笑吟吟的問眼前的女人,“他這麼長袖善舞,你說他厲害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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