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將軍,奉巡撫大人令,給你沐浴更衣,去與丁將軍洞房花燭。
” 男牢子給明玉打開木枷,去了腳鐐,用繩子拴住手銬吊在房樑上,使明玉只能高舉雙手站在地上。
他們抬來洗澡的木桶和溫水,然後出去,幾個女獄卒則上前來三五下扒光了明玉全身的衣服,幫她洗凈身子。
然後,她們給她穿上一條繡花的大紅鍛褲,赤腳穿一雙大紅的繡花鞋,又帶上一條繡花的大紅肚兜兒,然後盤了頭,便要去招呼那兩個男獄卒進來。
“慢著,”明玉叫道:“還有呢?” “還有什麼?” “衣服。
穿著這個怎麼見人?”她說的是上衣。
“嗨,明將軍,你是去入洞房的,穿著這個一定會把新郎弄得神魂顛倒的。
再說,明將軍,你是判了斬刑的女人,到了法場怎麼樣你也知道,還在乎什麼呀?” 明玉知道她的意思,自己是判了斬的人,法場之上,按慣例要赤裸上體的,到時候這肚兜兒也不能穿了。
她臉上現出一片羞澀的紅暈,沒再說什麼。
男獄卒進來重新給她釘上腳鐐,然後才把她從梁樑上放下來,牽著她的手銬說:“走吧!” 明玉跟著兩個男獄卒走出牢門,心裡想象著小山見到自己那衝動的樣子,不由得心“怦怦”直跳。
洞房就在死囚牢中,牆上貼了大紅喜字,稻草鋪的地鋪上也鋪上了一床大紅的褥子,牢門外原來看守的桌子上插了一對紅燭。
小山還沒有來,明玉自己被關進牢中,並打開了手銬,不過腳上仍釘著鐐子防她逃跑。
過了一會兒,另有七、八個獄卒押來了丁小山,他的頭髮也梳理過了,穿了一條大紅的鍛褲和紅鞋,一看就知道也洗了澡,不過他是光著膀子的。
小山的手銬剛一打開,他和明玉就緊緊擁抱在一起,長時間不肯分開。
小山活了三十五歲,還從未接觸過女人的身體,初時純因感情的流露把明玉抱在懷裡,過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粗糙的大手所觸到的是一個光裸的脊背,一股從未有過的衝動湧上心頭,下面不由挺了起來,正好頂在明玉的小肚子上。
明玉發現了,心“怦怦”狂跳起來,滿懷希望地等待著他的侵犯。
“哎,傻瓜,摸摸她的屁股哇,把她褲子脫了玩兒啊。
”淫穢的喊叫聲把這對戀人驚醒了,他們這才發現獄卒們還在柵欄外沒走。
“你們還在這裡幹什麼?出去!”小山趕他們。
“我們在這裡值班啊,要不然你們跑了怎麼辦?” “胡說,不知道我們在入洞房嗎?” “知道,我們沒妨礙你們行好事啊?” “混蛋,哪有旁人在洞房中監視的道理,去把劉老狗叫來。
” “不用叫,巡撫大人說了,兩位洞房花燭,命我們守在牢邊,嚴密監視,仔細觀瞧,不得稍懈。
” 兩人原先也弄不清這劉巡撫怎會有如此好心讓自己入洞房,此時才明白,原來他故意派人在旁邊監視,讓自己當著他們的面行那男女之事,這狗東西心真毒。
“兩位,快行夫妻大禮吧,我們弟兄們也好沾光樂樂呀。
”獄卒們開始起鬨。
“畜生!我丁小山堂堂七尺男兒,怎會作那當眾宣淫之事,你們不要痴心妄想!” “隨便,可你們只有三個晚上的時間,過了這村沒這個店啦,你們可想好了。
” “想好了,不必多言!”小山緊緊摟住新娘,一屁股坐在地鋪上。
明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對於這個劉巡撫,明玉十分了解,他原是本地的一個清軍把總,因為圍剿太平天國有功,幾年的時間就升為巡撫。
在與太平軍作戰期間,凡捉到年輕的太平軍女兵女將,劉巡撫總是與手下將她們輪姦后當眾殺害,所以被同僚稱為“上戰場一條鐵槍,上公堂一條肉槍”的“雙槍將”。
明玉對自己的容貌身段是非常自信的,所以,她預感到這劉老狗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被擒后也想過自盡,以免糟到污辱,但她是個女中豪傑,決不肯在敵人面前示弱,她願受盡人間一切煎熬,讓清妖看看,太平軍個個兒都是英雄好漢。
正因對清妖的了解,儘管有人在旁監視,她仍希望與小山共渡良宵,把自己處子的第一次交給心愛的人,因為失去了這個機會,自己的身子便不知屬誰了。
但看到小山堅定的臉,她知道,無論如何他也不會願意當眾同她行房了,她終於沒有開口。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著度過了倍受煎熬的三個夜晚。
剛交三更天,劉巡撫便帶了一群刀斧手來到牢房,還抬來了酒肉、木桶和溫水。
“丁將軍,明將軍,老夫來為二位送行!” “不用客氣,走吧!”說完,小山挽起新婚三日卻未圓房的嬌妻,昂首向外便走。
“且慢。
”劉巡撫一擺手,刀爺手隔著柵欄遞過酒肉,那是給男死囚的最後一餐,叫作“斬酒殺肉”,小山伸手取了一塊肉吃,又拎過罈子把酒一股腦喝乾。
刀斧手打開牢門,又將木桶和水抬進去,明玉知道,這是給女死囚的,是死前最後一次沐浴凈身用的。
明玉一擺手:“劉大人,請迴避。
” 她以為,以巡撫這樣的高官,總不會絲毫不顧自己的顏面,誰知劉巡撫竟然笑笑答道:“明將軍,本官已下令將你梟首、曝屍,這規矩你是知道的,何必多此一舉呢?”他的意思是說,反正女犯曝屍是要脫光衣服的,讓男人看光腚是早晚的事,所以凈身也就沒有迴避的必要了。
明玉沒有回答,只是脹紅了臉背過身去。
劉巡撫一擺手:“來呀,侍候明將軍。
”左右刀斧手往上便擁,有的砸開她的腳鐐,有的便去解明玉的肚兜兒。
明玉躲避瘟神般地用力甩脫企圖脫她衣服的刀斧手:“不勞侍候,姑奶奶自己來!”她還是不願意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身體。
“哎!不可不可,自古以來,哪有犯人自己去衣的規矩,還是讓他們侍候著吧。
”劉巡撫顯然知道明玉的意思,所以有意為難。
“劉大人,”丁小山插話了:“明玉是丁某的妻子,可否讓我親自為她寬衣上綁?”他同樣不希望妻子的身體被刀斧手們碰到。
“好!”劉巡撫要的就是這個:“聽說兩位至今不肯效魚水之歡,劉某深為你們惋惜,丁將軍何不就此與明將軍圓房,也免得落下終生遺憾。
” “住口,我堂堂君子,怎能作那當眾苟且之事,狗賊,休得欺人太甚!” “好好好!就依將軍,請吧!” 那是多麼悲慘的一幕,脫新娘的衣服本是閨中樂事,現在卻是要丈夫親自動手脫給別的男人看,那種恥辱真是難以言表。
小山走到明玉對面,手舉起來,又猶豫著。
明玉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那裡面有渴望,有激動,有羞怯,也有憤怒,見他的手舉在半空不知如何下手,明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隔著肚兜兒按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他把手輕輕掙了掙,沒有掙開,便順勢捂住那一顆軟糯的肉球,不再逃避,然後她低聲說:“郎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