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的一幕,楊府再次合家被抄,人死財散,只剩下生活在省城的楊烈。
聽到消息后,楊烈便找到自己的小舅子黃團長商量,請了上峰的指令進山圍剿。
雙方鬥智斗勇三年半,終是官府人多勢大,山寨又一次被攻破,凌巧雲也被活捉。
凌巧雲知道,楊烈一定是想在楊洪年的墳前殺自己報仇。
按照本地的習俗,凡涉及人命的復仇手段多用開膛挖心,凌巧雲想,自己一定也會被這樣殺死的。
果然,她的猜想一到楊府便得到了證實。
與凌巧雲打了好幾年的仗,雖然早就聽說這個仇家之女生得十分不錯,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楊烈也不會相信一個嘯聚山林的女匪首竟真的是這般一個美人兒。
楊家為本縣首富,楊烈自然是嬌妻美妾成群,可這個女匪首卻與她們完全不同。
首先說身材,楊家那幾個小妾已經可以說是知名的美人,但與凌巧雲相比,她們可就是瘦的弱不禁風,胖的活象肉蛋了。
多年的山寨生活,使她經受了長期的鍛煉,所以那身材是修長而又不失豐滿的健美體形,身上穿的黑色緊身衣又將她玲瓏剔透的身材裹得緊緊地,更顯得異常美艷。
再說容貌,雖然經歷了山寨中的風風雨雨,長圓的臉蛋卻不象常在戶外生活的女子那樣黑,反而在十分白凈中透出一點兒難以用語言表達的紅潤,加上山寨女匪那種特有英氣,那美簡直令人窒息。
如果不是因為作為祭品必須乾淨,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讓男人一看就不由他不動邪念的女匪首,那怕她是殺父仇人。
凌巧雲一押回來,楊烈便讓自己的老僕劉媽去伺候她沐浴更衣。
劉媽是楊家的老人兒了,對楊凌兩家的讎隙知道得不少,當年巧雲的叔叔等四人被開膛的慘景她也曾親眼所見。
畢竟是女人,眼看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要被人開膛破肚總有些同情,言語中自然不會不流露出一些。
“唉,好端端一個姑娘家,這麼漂亮,不嫁個好人家去享福,偏要當土匪,弄得現在要讓人家開膛破肚地受罪,這是何苦哇,真是造孽。
”看著巧雲在水中的一身雪膚,劉媽止不住叨咕著。
“大嬸,您在這兒多少年了。
” “可有年頭兒了。
你爺爺和楊家老爺子打官司的時候,我就在這兒當丫環侍候大少爺,那一年你叔你嬸殺進楊家集,正趕上我跟著大少爺兩口子在省城,撿了一條命。
前幾年你殺進楊家集的時候,我又是跟著現在的楊老爺在省城,又撿了一條命。
要不然,我今天也見不到你。
唉,也不知我這命到是好還是不好,雖說楊家兩次劫數我都逃過去了,可凌家兩代女人開膛又都是我侍候著換的衣裳。
明知道人要死了,這心裡不和怎麼也不是個滋味。
” “怕什麼!不就是死嗎?千刀萬剮,挨著就是了,我決不喊一聲疼。
”聽到這話,凌巧雲豪氣萬丈地說。
“是啊,當年你嬸兒、你兩個姨都是這麼說,你和她們真是象極了。
可你們都是女人吶,上法場可不是好玩兒的事兒。
我知道你們不怕死不怕疼,可是你知道嗎,那得脫光了衣裳,讓全鎮的男人看個夠,咱們女人連手腕讓人家看見了都算是失身,何況還一絲不掛地讓人家看呢。
” 聽到這話,凌巧雲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大嬸,我二嬸兒和兩個姨死的時候您都看見了?” “我當時是侍候大少爺的,大少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自然整個過程我都在場。
開膛的時候我扭過頭去閉著眼睛沒敢看,你家人真是好樣的,我只聽到你嬸兒疼得哼哼了兩聲,其他人真的一聲都沒吭。
” “我嬸她們三個,真的什麼衣服都沒穿?”雖然早就猜到開膛的時候得光著身子,巧雲還是止不住要問一句。
“那還用說,去墳地之前就都給脫光了,殺的時候分開兩個腿子捆著,屁眼子里插個木頭橛子,什麼都讓人家看個夠。
殺的時候我雖然沒敢看,可聽周圍看熱鬧的人起鬨就知道,大少爺殺她們的時候是用刀從女人的地方開的膛。
你想,從那個地方下刀,不脫光了怎麼行。
你嬸那年也就是二十四、五歲,你二姨和你現在差不多大,你三姨才十七、八歲,當著那麼多男人的面,讓人家用刀捅那個地方,有多丟人吶!唉,造孽呀,為什麼非要托生成女人呢?” “為什麼要插個木橛子?”巧雲知道自己一點兒逃脫恥辱的機會都沒有,臉更紅了。
“為什麼,讓人家活開膛,那場面有幾個不怕?再硬的漢子,也都免不了屎尿齊出,殺人的怕弄一手屎,所以給她們把屁眼兒用東西堵上。
你嬸兒和你姨就算最有骨頭的女人了,綁在那兒臉不變色心不跳的,殺的時候也沒喊過一聲疼,可刀子往屁股下面一比,也止不住尿了大少爺一手。
“姑娘,照理說呢,我是給楊家幹活的,楊家老少三代待我也都不錯,我不該胳膊肘往外拐,幫你出主意,可我也是個女人吶。
姑娘,聽我的,等我一走,趁著他們還沒把你綁起來,自己撞牆死了吧,一個大姑娘家,活活的讓成群的男人看春宮,羞也把人羞死了。
” “謝謝你,大嬸,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是個好人,當家殺進楊家集的時候,真高興你不在這兒,不然,也可能被我殺了。
”凌巧雲紅著臉說。
她知道這個老僕人說的對,自己要想逃脫羞辱,再沒有比自盡更好的辦法了,而且,他們現在並沒有捆住自己的手腳,還真是有機會的。
但自己是什麼人?是響噹噹的女大王!自盡死了,那叫畏罪自殺。
什麼叫畏罪自殺,就是因為害怕上法場自己先死了,只這一個“畏”字,對一個拉杆子造反的人來說,便是十分丟臉的事兒。
如果說對一個女人來說失身比死還可怕,那麼對一個山大王來說,膽小比什麼都更可恥。
這一點二嬸兒知道,二姨知道,三姨也一定知道,所以她們寧可在大庭廣眾之中讓人家脫得一絲不掛地羞辱,也要讓人家說一聲“凌家人有骨頭”,自己也是凌家人,決不能給凌家人丟臉,所以自己也決不能自殺,要咬著牙忍受一切。
沐浴后,劉媽給了她一身新衣服讓她換上,然後拿著她自己的黑衣黑褲走了。
中午家丁給她送來了豐盛的午餐,比她在山寨中過年吃得都好,她大吃了一通。
晚上又送了一桌,還帶了一壺燒酒,她卻沒有吃菜,也沒有吃飯,卻喝光了酒。
在山寨多年,酒量大得很,知道明天就要上路了,最後一頓酒是不可不喝。
但她知道要被當眾開膛,希望不要讓人家在腸子里掏出屎來,所以把晚飯給省了,並且還有意在凈桶上坐了好幾遍,希望儘可能把腸子排得乾淨一些。
甚至第二天楊烈問她死前有什麼話說時,她還要求在被脫光后小解一次,因為她不希望在被殺時象嬸子和兩個姨媽一樣讓圍觀的人看到小便失禁,雖說撒仇人一手尿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但當眾排尿畢竟是件讓人感到難為情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