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小美人拒絕得很乾脆。
“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姜妍的語氣很冷，像是在夏日深井沁涼的水裡反覆浸泡過的，可她的手指又很熱，蜻蜓點水似的沿著蘇怡的耳後下顎來回遊走，激起一層細密的栗。
“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
姜妍的手指仿若擁有魔力似的，蘇怡在努力對抗蹭上去的衝動，她拚命掙脫開，像扯下頭上的黑紗般決絕，還試圖無視心頭翻湧的不甘。
她繼續去解脖子上的珍珠項鏈，蘇怡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
可項鏈搭扣有些過於複雜了，此刻的她耐心全無，手指用力過猛，串聯珍珠的鏈條竟然就這麼斷了，珍珠鑽石叮叮噹噹地落了滿地，旁邊的造型師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捂在雙手下的臉都要扭曲成名畫《吶喊》。
“這沒你的事兒了。”姜妍表現的很平靜。
“……啊？啊！那…那我先走，不…不過這首飾……”
“你可以走了。”姜妍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造型師趕忙閉上嘴，屏氣凝神地墊著腳往外溜，她走得顫顫巍巍，唯恐踩到散落一地的珍珠，還非常貼心地關好了門。
“生氣了？”姜妍饒有興味地歪頭看著蘇怡，蘇怡拒絕跟她對視，只是低頭看著腳下，堅決用自己的後腦勺跟她對話。
蘇怡看著正巧滾到她腳前的一顆圓潤珍珠、有一瞬間特別想要把它踢飛。
可她剛要抬腳，卻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立場。
她在樂籬面前所說的“女朋友”，說到底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在姜妍那兒，自己跟那些她隨手翻看雜誌或者是參加飯局時看上的女A，沒什麼區別。
她並沒有無知到以為自己是個特例，那棟別墅里的女A就沒有斷過，每隔兩天或是叄天就會出現一個新的，蘇怡只遇到過兩個，可所有人的味道她都聞到過，沒有人會收斂自己的味道，她們甚至會刻意釋放出來，張揚宣告著自己的到來。
“你什麼時候我送我回去？”蘇怡輕聲問，她不想再等了，等到姜妍膩歪的時候，她想要獲得一點主動權。
“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姜妍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意外，蘇怡的牙齒用力咬著嘴巴里的嫩肉，她已經習慣這個了，被丟棄對她而言，早就沒什麼了不起的。而且她馬上就是成年了，再也不會是什麼人的負擔了。
“現在。”姜妍抬頭看向姜妍，她眼裡剛才的驚濤駭浪都消失了，變得如死水般平靜。
“說謊。”姜妍彎腰把那一顆珍珠撿了起來，捏著指尖把玩，“就算是你這麼漂亮的小傢伙說謊，也不能原諒哦。”
“那我自己走。”蘇怡想要快點離開這個房間，她覺得自己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我沒跟其他人上過床，如果你是在為這個吃醋的話，大可不必。”姜妍在她身後懶洋洋地開口，“至於這次訂婚宴……”
姜妍彈了一下舌頭，“也是個做生意的幌子而已，比起費勁吧啦地向大眾解釋兩個從未有過關聯的公司展開深度合作的真正用意，聯姻是更容易讓他們的選擇。”
“所以你不會訂婚，也不會結婚，是嗎？”蘇怡的心情起伏宛如過山車，忽上忽下，還在在空中疾速翻轉了起碼叄周半。
“暫時。好了，我的事情說完了。”姜妍往沙發上一坐，微揚下巴看著面露喜色的小美人，她看起來真的很開心，嘴角上揚，眼睛里滿含笑意，姜妍提醒自己不要跟著她笑出來，她現在還需要再嚴肅一點。
“現在該你了，還要回孤兒院嗎？現在司機應該還在外面，我可以馬上派他……”
“姐姐我錯了。”蘇怡討好地吻上了姜妍的唇，含著姜妍的嘴唇吸吮也不耽誤她乖巧伶俐的認錯跟討好。
“我不要回去，我還跟著姐姐，是姐姐把我領回家的，姐姐……”她顯然也不太擅長這個，臉都跟著紅了，“姐姐不能不要我！”
“現在知道說好聽的了？知道那天你冒冒失失地上擂台，我……我跟你程姐有多擔心了吧，就為了那麼一塊破牌子，”姜妍一個暴栗敲在她的額頭上，並且決定把小美人為她贏來的獎牌特別裱起來的這件事兒晚點告訴她，省得她得意忘形，“下次給我長點心。”
就算只是做生意的幌子，不過這場訂婚宴還是辦得相當盛大，當一個有著鐵鏽氣味的男A的手臂挽著姜妍腰肢出現的那一刻，蘇怡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那個美人看起來很想衝上來撕掉我臉上的肉。”
男A笑著看向姜妍，故意往姜妍眼前湊得更近了些，在蘇怡的角度看起來很像他在親吻姜妍的耳垂，“這就是你挑來養的小東西？”
這是章銓衡第一次見到蘇怡，BOX的那場比賽他看過視頻，是個出挑的美人，而且夠強悍。
不過現在看來，遠不如真人的美有衝擊力。章銓衡自詡見過的漂亮女人不少，可這種水準的卻是第一個。
“不是我挑的她，算起來是她選的我。”
姜妍邊說邊沖蘇怡舉了舉杯，蘇怡朝她走了過來。
“你們慢聊，我就不當電燈泡了。”章銓衡狀似知趣地走開了，卻在姜妍看不到的角度跟旁邊的一群A打了個手勢，他們立刻端著酒杯圍了上來，打著祝福的名義準備灌醉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