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籬的家到了,是西城最貴的別墅區之一,經典園林式設計,林蔭匝地、藤蘿粉披,建築高低錯落,迴廊月門起伏,遠處特意開鑿的人工湖上,現在還有百十隻水鳥在戲水,尖銳紛雜的鳥鳴雖然吵鬧,頗顯得生機勃然。
姜妍見得多,只覺得別墅環境還不錯,蘇怡卻在看到水面劃過幾隻姿態優雅的黑天鵝后,驚訝得嘴巴都閉不上了。
“謝謝姐姐送我回來。”
樂籬跟蘇怡打完招呼,還特意繞道姜妍的窗邊,笑容甜美地跟她道謝。
“裝得不錯,還算沉得住氣。”
姜妍在心裡給她打了85分,不過她沒興趣當她的觀眾,只是極敷衍地點了點頭,就要吩咐司機開車,樂籬卻突然朝她伸出了手。
“姐姐臉上有髒東西呢。”
她笑著解釋,稱得上一句笑顏如花兒,要是能眼睛閃動的惡意藏得更深點,那就更好了。
姜妍沒躲,主要是懶得躲,她敢肯定這小丫頭沒膽量當著蘇怡的面兒搞什麼花樣,卻沒想到這個樂籬的手還沒碰到自己,就被蘇怡抓住了手腕。
“…啊,蘇怡,你幹嘛呀,你弄疼我了!”
當下樂籬疼得大叫,蘇怡自己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做,姜妍意識到她似乎擁有野生動物般的直覺跟本能,能夠察覺到濃烈的惡意。
蘇怡有點慌張地鬆開樂籬,滿臉愧疚看著她已經變紅的手腕。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這是……”
姜妍捏了捏蘇怡的手指,“那邊有個便利店,你去買只甜筒幫她冰敷一下,應該沒問題的。”
“好了,人我幫你支走了,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蘇怡下車跑遠了,姜妍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樂籬。
“姐姐啊,您說什……”
“這時候再演戲就有點蠢了。”姜妍的手指不耐煩地敲了敲車門,“你想說什麼?最好快一點。”
姜妍的眼睛一直追著她的小美人,此刻的她正彎腰在冰櫃里認真翻找著,微微打開的兩條長腿筆直纖長,而且足夠有力,姜妍的手上還殘留著捏著她大腿時肌肉的質感。
黑色的書包隨意地掛在右肩,上面掛著的淺黃色玩偶在臀側輕晃,那是小美人從孤兒院帶來的,據說已經跟了她快10年了,是一隻長得像哈士奇的小獅子。
“呵,老女人,你還是這麼喜歡裝腔作勢。”之前還甜美的彷彿灑滿了糖霜的小女孩不見了,她刻薄又鄙夷地冷笑著。
女孩話里暗含的意思讓姜妍心驚,不過姜妍還是決定不動聲色。她開始仔細在記憶里翻找,她可以肯定,這絕對是她第一次見到樂籬,起碼這輩子是這樣。
至於上輩子…她剛準備開始回憶,頭就開始隱隱作疼。
樂籬彎腰湊近姜妍,抽了抽鼻子,“她射到你臉上了對吧?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肏你,你這個O當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失敗。”
“這就是你想說的?”姜妍漫不經心的態度似乎徹底激怒了她,她的五官因為憤怒扭曲成一團,她看起來恨不得撕掉姜妍臉上的一塊肉。
“當然不是,我是要告訴你,就算這一次你作弊,你還是贏不了我,蘇怡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思禾,幫我查一個人。”
姜妍看著樂籬又變回了那個甜美可人的女O模樣,一路小跑地追上蘇怡,然後抱上了她的腰。
“蘇怡的同學,名字叫樂籬。”
“好的,要查到什麼程度?”電話那頭的程思禾問。
“什麼程度?”樂籬笑嘻嘻地沖著蘇怡展示著手腕上的紅印,假裝生氣地跺著腳,卻在蘇怡臉上再次漫上愧疚的時候,無所謂地搖了搖頭,她甚至還準備跟蘇怡分享同一支甜筒。
“祖宗十八代都給我查清楚。”姜妍的聲音冷得像冰。
“人家請你一起吃甜筒,你怎麼不吃啊?”姜妍其實不想一開口就這麼醋意滔天的,可她的頭實在是太疼了,分不出精力注意這個。
“…因為我想跟你吃。”
她的小美人臉頰微紅地把藏在背後的甜筒拿出來,獻寶似的捧到姜妍面前,“草莓味兒的,你喜歡嗎?”
姜妍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嘴角,僥倖成功,不過雀躍的語調卻忘了控制,導致本該心不甘情不願的“還行吧”變成了“超喜歡”的同義詞。
第一口甜筒是蘇怡咬的,她送到姜妍的嘴邊,姜妍搖了搖頭,不過沒等蘇怡失望,她的舌頭就鑽進了蘇怡的嘴巴里。
草莓味冰激凌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甜美粘稠、難捨難分。
姜妍的舌頭理直氣壯地在蘇怡的口腔里掃蕩著,想要獲得更多的冰激凌,蘇怡也不甘示弱地護衛著。
兩個人的舌頭纏綿交纏,分不清是誰在吮吸、誰在舔舐,姜妍舌頭掃過上顎的時候,姜妍後背滾過一層酥麻,她不甘示弱地舔過姜妍的貝齒,兩人曖昧煽情的水聲跟無意識哼出的綿長呻吟聽起來甚至被冰激凌還要甜。
一隻小小的冰激凌吃完,蘇怡已經是滿臉潮紅,她的頭髮被揉亂了,剛剛發泄過一次的陰莖又硬了起來。
姜妍騎在她的身上,屁股前後磨蹭著她的陰莖,額頭頂著她的鎖骨,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聽起來很是迫不及待。
蘇怡卻敏銳地察覺到這呼吸聲發現有點不對勁,等她抬起姜妍的臉,發現姜妍竟然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冷汗甚至濕透了領口。
“別擔心,就是有點頭疼。”姜妍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我太掃興了,是不是?”
車窗無聲地落下,潮濕陰冷的風冒冒失失地闖進有些燥熱的車廂,呼地一下就捲走了其中的曖昧濕熱,不過帶來了很多濕潤的空氣,頭疼的人需要這個。
枕在蘇怡大腿上的姜妍哼哼唧唧地抱怨著,往蘇怡的懷裡更深地埋了埋,蘇怡立刻把車窗關好,只留下一條細縫。
嗚嗚叫著的風向後捲起她的頭髮,髮絲戀戀不捨,卻不得不離開她的臉,展露出她線條利落優越的側顏,襯著外頭陰雨綿綿的天空跟穿梭不息的人流,頭疼中的姜妍恍惚間覺得小美人離自己很遠,她彷彿是透過巨大的屏幕在看她,分毫畢現,卻無法觸碰。
又是一陣頭疼襲來,彷彿有什麼人正在用重鎚狠狠擊打她的頭骨,姜妍咬著牙忍住一聲呻吟。
她的頭疼是從上個月開始發作的,毫無徵兆地開始,她去醫院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
“有可能是勞累過度,或者是過量注射抑製劑造成的。”醫生是這麼跟她說的,同時表示“如果沒有穩定並且真正想要結合的伴侶,那建議切除腺體及子宮的手術儘快提上日程,再耽擱下去,可能會引發更多的不良癥狀。”
穩定且真正想要結合的對象?頭疼欲裂的姜妍在心裡冷笑,說得容易到哪兒去找啊!
不過上輩子她的抑製劑一直用到30歲才出現問題,這輩子是什麼情況,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她想知道是哪兒出的問題,可怎麼想都沒有頭緒…還有那個樂籬,難道她也是重生?這可能嗎?可如果不是的話,怎麼解釋……
“不要想了,休息一會兒。”
小美人纖長手指按上她的眉頭,然後向上輕梳過她的頭髮,指腹劃過她的頭皮,力道輕緩,然後她開始打著圈地按摩自己的頭皮,手法居然還挺老道的。
姜妍驚訝地發現居然真的舒服了不少,頭疼開始像是潮水一樣慢慢退去。
“是你找人在學校里盯著我嗎?”看著窗外的蘇怡突然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已經不頭疼了卻還在假裝頭疼的姜妍否認地很快,似乎有點太快了,她歪靠在蘇怡的身上,手指慵懶地卷著她的發梢,“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
姜妍直起身子認真地審視著她的小美人,“真的沒什麼?”
蘇怡那一瞬間甚至懷疑她已經徹底看穿了自己,可她還是搖了搖頭,“真的沒什麼。”
姜妍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仰頭用牙齒輕輕咬著她的下巴,就像是剛剛長出乳牙的小奶狗總愛在各種地方磨牙,“遇上事兒不要慌,有姐給你撐腰。”
“好。”蘇怡點了點頭,“咱們這是去哪兒?”她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現在走的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為了答謝你的美味甜筒,以及幫我治療頭痛,姐姐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姜妍又重新躺了回去,蘇怡也就不再多問,繼續為她按摩。
車剛停穩,車門就被拉開了,兩柄撐開的黑色長柄傘嚴嚴實實地遮在蘇怡的頭上,直到進入建築都沒有淋到一滴雨。
那是一間高端的個人形象造型工作室,蘇怡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造型師帶去挑禮服了,她起碼試穿了15套禮服,最後穿脫都成了條件反射,最後總算選定了一條高領無袖的黑色天鵝絨魚尾裙,外加小巧的頭紗遮面,相當復古的款式,穿在她的身上別樣的優雅美麗。?姜妍很滿意,她甚至換掉了她早就選好的青色流蘇長裙,換了一套純白的真絲西裝,還搭配了禮帽,跟蘇怡湊成了相映成趣的一對。
到了挑選首飾的環節,姜妍決定親自出馬,她的手指劃過桌上的一條條項鏈,每一條都美得不可方物,可在她眼裡,都配不上她的小美人。
她的手指停在一串水滴珍珠項鏈上,那是她前段時間剛收的,據說是有著近200年歷史的歐洲皇室珍品,項鏈上鑲嵌近百顆天然海水珍珠,以老礦石切割的鑽石與天然紅寶石作為點綴,整條項鏈奢華無比。
姜妍試著戴過一次,發現自己根本壓不住它,不過對她的小美人來說,肯定沒有任何問題。
“我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很重要的宴會,”姜妍把那串珍珠項鏈戴在小美人纖長的脖頸上,現在她的小美人就像是從好萊塢黃金時代走出來的摩登女郎,她從背後擁住蘇怡,看著鏡子里的她,輕輕地笑著說,“是我的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