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總,冒昧問一句,您的解決方案是什麼啊。”
“為了沉小姐的人身安全,住得舒心,工作順心,所以你和我一起住。”
沉皙聽到后瞳孔放大,路休微笑的看著她,好似在說‘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連連擺手:“這怎麼好意思...”
“這事就這麼決定了,”路休站起身,走到門口,側身一半在黑暗中,“走吧,沉小姐。”
一路上,沉皙坐得離路休遠遠地,看著車窗外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才從那個地方逃出來,現在又要進去了,還是拎包入住。
路休騰出一間客房來,沉皙暫時住在這裡,他親自將行禮搬進房間,依著門:“需要我幫忙嗎?”
沉皙乾笑了一下:“不用,路總去忙自己的事吧。”
快走快走快走,不要待在這裡。
路休點點頭,轉身去了客廳。
沉皙在房間里,磨磨蹭蹭的收拾,客房很乾凈,傢具齊全,採光也很好,她只需要把自己的東西從行禮箱里拿出來放在該放在的位置就可以了,就好像有人知道她要來,提前被人打掃過。
就這一個簡單的工作,沉皙硬是磨蹭了兩個小時,等到天黑了,耳朵貼在門上偷聽門外的動靜,確定很安靜才打開門出來。
本以為路休已經睡了,結果他穿著居家服,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沉皙本想退回房間,沒想到背對她的路休轉過身,看見了她。
“路總,看電視怎麼不開聲音啊。”沉皙尷尬的走向他,端手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怕驚了小兔子。”
“路總還養了兔子?”沉皙望了望四周,沒看見養寵物的痕迹,也沒聞到寵物的味道。
路休看著她,“嗯,剛養,比較怕生。”
兩人沒再說話,沉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看著無聲的電視,是她看不懂的足球,而路休只顧看著沉皙。
沉皙終於忍不住了,轉頭看著路休:“路總,您看電視好嗎。”
路休笑了,拿起遙控器加大電視的音量,繼續看著沉皙。
電視傳來講解員的聲音,沉皙聽不懂也聽不進去,路休火熱的視線還是看著她,好像是要看穿她。
“路休,上次只是個錯誤。”
“上次?什麼上次?你不是說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我已經不記得了。”
“你為什麼要讓我住你家。”
“因為,我要重新追求你。”
此時電視傳來,講解員的聲音,“球進了!”
沉皙心停跳了一拍,咽了口口水,轉頭看著他:“什麼?!”
路休對視她的眼睛:“我說我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路休視線從她的眼睛往下移,看向她剛剛說出拒絕他的那張嘴:“我可以吻你嗎。”
說著慢慢靠近,沉皙如驚弓之鳥一般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回房間了。”
路休看著她上樓的背影,舔了舔嘴唇,笑著的臉慢慢恢復平靜,轉回頭繼續看電視,但手卻按著遙控器調小電視音量,直到聽見沉皙房間里傳來很小聲的鎖門聲,然後也關了電視回了房間。
凌晨3點,因為沉皙房間沒有獨立衛生間和淋浴室,所以只好忍到半夜等路休睡熟了才開門去客廳的衛生間中的淋浴室洗澡。
上次來時用的是路休卧室的衛生間,這個衛生間算是第一次見,但洗漱台上倒是放著一副新的牙刷和杯子,毛巾架也擺著一張還未拆吊牌的粉色毛巾,淋浴拖鞋也多了一雙新的,所有的東西都擺在路休物品的旁邊,明明沒說是給她準備的,但這些東西都好像貼著她名字的標籤一樣。
不敢弄出大動靜,沉皙躡手躡腳的快速洗完,重新穿好睡衣,用干毛巾把濕發擦到不再滴水的狀態,然後看著鏡子犯起了難。
她沒有吹風機,但頭太油了明天還要出外景,不得不洗頭。
在心理她已經盤算好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坐著睡一晚。然後打開衛生間的門,剛想抬腳,就看見門口的地上擺著一個干發帽和一個黑色的吹風機。
沉皙當下沒有拿起地上的吹風機,而是轉頭看向路休房間的方向,透過低下的門縫確定他是關著燈的。但整間屋子中只有他們倆人,這吹風機不用想肯定是他拿來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在洗澡的。
沉皙不想多想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太雜太魔幻,全擠在她腦子裡互相打架,現在的她只想趕緊吹乾頭髮然後睡覺。
而路休在黑暗中靠在卧室床頭上,也看著自己門縫透進來的光,來確定沉皙離開客廳進去自己的房間。
叄年前沉皙突然離開他,跟著沉皙離開的似乎還有他的睡眠。看了很久的醫生,現在情況好轉了些,能入眠但睡得很淺,稍有動靜就會醒。
路休打開床頭櫃的檯燈,打開柜子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打開瓶蓋倒出兩粒,看著柜子上相框里的相片,就著白水將葯咽下。經過治療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這款助眠葯了,但今天又破了例。
次日早上,沉皙特意比平時更早起床,為的就是能錯開路休先去衛生間洗漱。但沒想到路休像是預料到了她的想法一樣,已經準備完畢坐在沙發上看無聲的電視新聞。
“陸總起這麼早?!”沉皙看見他,打了一半的哈欠被嚇了回去。
路休轉頭看著她,“習慣了,不用在意我,你快去洗漱吧。”
沉皙表面點點頭,一邊暗自腹誹一邊走進衛生間,習慣性的照鏡子,看著自己的形象,逐漸的瞪大了眼睛。
最晚半夜洗的頭髮,因為貪睡趕時間胡亂吹乾沒有再管,果然到了第二天頭髮就炸了,像是長毛貓的毛被吹好的氣球反覆摩擦了上百次後起的靜電效果。
沉皙懊惱的用水把手打濕然後抹在自己的頭髮上,試圖能撫平這蓬鬆過頭的發,但效果甚微。
今天的採訪任務是跟著路休去救助流浪動物。在前往救助站的路上,沉皙借著路程上的時間對路休進行採訪。
王新坐在副駕駛,調整好機位對沉皙點頭示意,沉皙也拿出紙筆和一隻錄音筆,點擊錄音鍵後放在上衣口袋中。餘光瞥了一眼昨晚就準備好的採訪問題,然後進行提問。
“根據我們的調查,陸總的畢業專業和現在所從事的行業完全不同,想問一下,陸總是因為什麼契機才進入了這個行業呢?”
路休始終微笑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沉皙說出問題的嘴,等到他回答時才轉移目光看著她的眼睛。
“以前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因為女友很喜歡小動物,也經常和她一起去參加救助流浪動物的活動,受她感染對這個工作有了深入的了解,後面就決定繼續做這個行業。”
沉皙保持著職業微笑,努力的不去細聽他的回答,但王新從路休的回答中捕捉到了爆點信息,給沉皙發出暗號,用嘴型提示她從這個點入手繼續挖掘。
沉皙從王新的嘴型讀出兩個:女友。她也知道這個是一個信息挖掘的好機會,如果採訪的是一個陌生人,她肯定是立馬順著這個點繼續挖掘了,但這次採訪的對象是路休,別人不知道他口中的女友是誰,但她知道。
路休就像是故意放出大學女友這個信息點,為的就是引誘讓此刻身為記者的沉皙向他提問。看他那勢在必得的表情,沉皙何嘗不知他的計謀。
“原來是這樣的一個故事,那麼在救助流浪動物的這些過程中,有沒有遇見一些難忘的事情呢?”
故意沒去問,雖然在王新眼中沉皙是放走了一條大魚,但沉皙知道明哲保身為上策。
路休挑眉,她果然不敢咬住魚鉤。然後故作回想,回答問題。
算著問題回答的時間,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剛好到達目的地。沉皙整理了剛做的筆記,把所有的東西放進隨身攜帶的包里。王新了檢查好了錄像素材,更換了攝像機的電池,然後下車走到沉皙身邊,低聲的說,“怎麼沒接著那個爆點繼續挖?”
沉皙神色緊張,掩飾道:“現在企業報道誰還挖情感經歷啊,又不是娛樂新聞。”
王新審視的看了她一會:“有道理,你們年輕人想得果然比我老年人要全面。都聽你的吧,你的能力我還是很相信的。”
糊弄過去王新后,沉皙明顯鬆了口氣,自然的和王新勾肩搭背,語氣親昵,“畢竟我是師傅你帶出來的嘛。”
站在不遠處的路休拿著水看著他們倆,臉色一沉,心裡覺得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