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紗連人帶椅栽在地上,昂起臉看向門邊的身影,呆了片刻:“遲學長……”
遲封扶起捆住宛紗的椅子,笑容依然可掬,眼底卻摻著譏誚:“怎麼摔成這樣,我的小可憐。”
宛紗生怕被他發現,慌忙用手捂住碎瓷。被捆綁的雙手充血脹痛,碎瓷的尖銳割著手掌,彷彿要裂開一般。
想起樹林里玩強姦遊戲,傅一珩只選了膠布捆綁自己,可能是顧慮繩子會傷到她吧。
宛紗嘴唇蠕動,提出徘徊很久的疑問:“周圓圓那晚,是跟你在一起嗎?”
遲封坐上她對面的椅子,點了根煙,蹺起腿,在煙霧裡眯她一眼:“對啊。”
他吸煙的糜爛模樣,跟以往和善的形象,截然不同。
宛紗說:“她失蹤了。”
遲封彈了彈煙灰,輕笑:“她跟我玩了一夜,現在埋在土裡。”
宛紗驚了:“你殺了她?”
“我本來的獵物是你,誰知道她自己送上門,我退而求其次,就搞了她。”
他咧開白森的牙,猩紅的舌回味地舔唇角:“她很樂意被強姦呢,穴里塞滿茅草、石塊,然後一刀刀割開。長得很一般,下面還挺漂亮的哈哈哈……”
而他下一個目標,無疑是自己。
雨愈下愈大,噼里啪啦砸著頂棚,他狂笑聲像冰錐似的,扎著宛紗的背,她渾身冒起一層一層寒意。
遲封炫耀著他的手段,激動得臉脹通紅,大口吸著煙:“逮到你真不容易,我在學生會有眼線。傅一珩為你順利溜進機務室,關掉一路上的監控器,誰也不知道你被我抓了。”
宛紗單單扭動腕環節,輕巧地割著粗壯的繩索,故意跟他拖延時間:“學長,你殺了多少人?”
遲封笑了:“算上你十八個,跟世界頂級的殺人狂,還差得遠。”
口氣還頗為遺憾,似乎想達成某個目標。
對變態殺人狂而言,殺人就跟普通人喜歡養花一樣,是怡然自樂的興趣。
他們殺人後,會留下受害者身體一部分,時不時回味殺人過程,每處細節都記憶猶新。
愛好悶在心裡太久,遲封突然跟宛紗分享起,他以往的殺人經歷。
遲封第一次殺人,是12歲那年,學校來了個年輕漂亮的老師。有天他沒寫完作業,被女老師單獨留在教室。
他直接提出想跟她做愛,因為覺得老師留下他,是勾引他的意思。誰知道老師並不願意,遲封用凳子砸暈她,筆桿撕裂她的陰道,導致大出血而死。
由於沒留下精液的痕迹,警方料不到那麼小的孩子,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排除他的嫌疑。
自此他中了殺人的癮,沒幾個月用相同的方法,姦殺隔壁學校十歲的女生。
宛紗越聽越覺得熟悉,沉聲問:“被殺的女生,叫劉雯斯對不對?”
遲封挑眉:“她的名字我還記得。怎麼,你認識她?”
“怎麼不記得,她是我同學!”宛紗驚怒的聲音從牙縫蹦出來,“警察都說是我哥殺了她,原來是你,你債贓嫁禍我哥!”
遲封托腮回想:“我差點都忘了,你是宛毅的妹妹。我第一次見到他,也覺得這個世界很奇妙,不是血親也能長得那麼像,就借了根他頭髮用用。當時他也沒滿十四歲,受《未成年保護法》保護,還不是拘留後釋放了。”
宛紗胸脯一起一伏,臉頰染得緋紅,黑白分明的眼珠怒瞪他:“你害他被學校開除,爸媽趕他出家門。他無路可走,被迫來到孤島學校,罪魁禍首就是你。”
遲封看著她一臉氣呼呼,莫名覺得可愛,幾步上前,撫摸她膠原滿滿的臉頰。
宛紗側臉躲開他的臟手:“你殺了那麼多人,學校不知道嗎?”
遲封嘿嘿笑了幾聲:“學校壓根不會管。因為啊,有人喜歡看呢。”
宛紗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遲封手往後一揚,桀桀大笑:“學校的學生都是性奴,跟牲口差不多,死一個算什麼。”
宛紗心頭髮緊,手裡的動作卻沒停下:“你的意思是,學校知道你殺人,故意留下你?”
“我不過是即興表演。”
宛紗不自覺環顧四周,產生一種被人盯著的錯覺,渾身汗毛直豎。
遲封拍拍她的臉:“你小男友也不是好人。我第一眼見到他就知道,這傢伙身上的血腥味不比我少。寶貝乖點,我會讓你舒服。”
“他跟你不一樣!”宛紗驀地直起身,被割斷的繩子落在地面,手裡的碎瓷狠狠划向他的臉。
太過突然,遲封沒來得及反應,面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擦了擦臉,手掌一片血水:“操,我的臉……”
宛紗抬起膝蓋,用力踢向遲封胯部,接著奮力朝出口跑去。
遲封被踢中關鍵部位,呼痛著蹲了下來,捂著胯部,被割出血痕的臉擰著,愈發猙獰可怖,血珠一滴滴滑進嘴唇,猶如嗜血的惡靈:“老子要你碎屍萬段!”
宛紗奔到門口,紅腫的雙手摸索著門把,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遲封大步朝她逼近,堵住後面的去路:“呵呵呵,還能往哪跑,老子待會就肏爛你。”
宛紗摳弄銹跡斑駁的門鎖,聞到遲封散發的血腥味,一陣作嘔。
哐當聲,猶如地震一般,門劇烈地顫動。接著,又是兩聲可怖的震顫。
年久失修的門轟然大開,漂泊大雨隨風侵入,陰寒肅殺之氣彌散開。
他一身濕透的黑襯衫,勾勒出精壯拔長的身段,蒼白的臉凝著雨滴,薄唇緊抿,沉黑的眼眸睞起,像地獄來的勾魂使。
“我的人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