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刺向了她的肩頭,劃破了那件秀麗的粉霞錦綬鍛裙。
“要走到哪裡去”?
不溫不火的聲音從男子嘴裡輕聲,仔細一聽就能感覺到男子的隱忍,好看的桃花眸里迸射出一股明顯的惱意,握著劍的指尖泛白。
即使被劍指著女子也並沒有慌張,眼裡滿是嘲諷,語氣清冷又透著心酸“公子都拋棄我了,為何不走”。
“你不該……”。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女子卻突然靠近男子順著劍身俯在男子耳邊,身上若隱若現的葯香夾著一絲清麗的花香,紅唇微動,“我懷了宮門的孩子”。
男子的瞳孔猛的一縮,眼眸下垂,卻還是從她寬大的袖裙里拿出無量流火的密文。
似乎是感知到什麼,女子嘴角牽扯出一抹微笑,眼眸中的希望逐漸破碎,她轉過身就往密道跑去,男子微微愣神,雙手握拳,看著她離開的身影。
“咣當~”。密道緩緩打開,女子提起裙擺,粉色的襦裙除了華麗再無作用,連跑起來都需要分神,女子看著打開的石門,心裡浮起一絲期待,石門完全打開,她心裡不禁嗤笑,眼裡的感情一絲絲褪去,自己竟然幻想著他會挽留。
她收住了想回頭的心思,這次毫不猶豫的跑進了密道。
離開的身影消失在密道的黑暗中,男子的臉上退去所有冰冷,眼眶在那瞬間泛紅,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著波光,綉著金絲的鞋尖對著石門。
無盡的黑夜裡,屋檐的幾盞微弱的光,一個少年沖沖趕來,眼眸中滿是怒意。
“哥,上官淺呢?你放走了她?”。
宮遠徵在宮尚角的身旁不斷述說著,宮尚角卻沒有心思聽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幽靜的長廊里只有耳邊絮絮叨叨的擔憂以及心中翻湧而出的心跳聲。
——
宮尚角來到這名叫靈角鎮,是聽聞前幾日這裡來過無鋒之人,其實無鋒的人心思沉重不可能這麼無緣無故暴露,宮尚角一度懷疑是無鋒做局為了就是請君入甕。
與無鋒一戰後,宮門也元氣大傷,為了清理無鋒其他勢力,宮尚角不得不頻頻外出打理江湖事物,與無鋒一戰後已過半年之久,全身心投入宮門事物才能止住夜裡悸動的心。
宮尚角騎在馬上,眼眸里是滿滿的疲憊,微風拂過長街上飄著一絲熟悉的花香,宮尚角偏過頭目光意味深長的看著傳來花香的方向,又是一陣風吹過,一片白色的杜鵑花瓣順著微風飄過宮尚角的側臉擦身而過,眸光跟隨宮尚角發現白色的杜鵑花瓣上沾染著滴滴暗紅,明明是兩抹不同的異色卻像是交織就好似這些暗紅是從花瓣里長出來一樣。
“嘖,真慘啊,那個姑娘應該身懷六甲吧,就這樣被人殺害,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方的勢力”。
“誰知道呢,聽說死前還護著肚子,那手都被剝下來一層皮了吧”。
“何止呀,你們是不知道,聽胡老漢說一條街都能聞到血腥味”。
“那淺娘子莫不是有什麼大身份的人?”。
“誰知道呢,不過前幾月突然搬來我們這窮鄉僻野的地方,每日除了煮茶就是悉心澆灌那些杜鵑花,一看就像是潛逃在外的大小姐”。
宮尚角臉色猛然一僵,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手拽緊韁繩,翻身下馬,速度之快倒是驚嚇住了幾個閑聊的嬸子。
宮尚角目光逼人,眼底猩紅“那人在何處?”。
婦人被這模樣嚇的臉色發白,就像是吃人的惡鬼,哆哆嗦嗦,“前幾日就死了,屍體還被馬拖了一路,那裡還有一些未消散的血痕”。
婦人顫抖著指著地面,本就凹凸不平的長街上還有著一絲淡淡的痕迹一直綿延到看不見痕迹的遠處。
宮尚角臉色煞白,唇瓣一張一合,本就猩紅的眼眸升起氤氳,他突然鉗住婦人的肩膀,聲音嘶啞“她住在哪裡?”。
“那…那裡”。
宮尚角放開婦人,走進巷子,一入巷口,眼裡還有一絲希望的他破滅了,門前滿是白色的杜鵑花,上面大片大片的沾染著暗紅,宮尚角喉嚨一哽,這下哪裡不知道,喜愛白色杜鵑花的人也許千千萬萬,但是能引起無鋒的人,只有她,而這些交織著異色的杜鵑花卻是她的血液!
心臟傳來陣陣頓痛,宮尚角捏緊心口,嘴裡吐出一口黑血,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