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和她的牲畜們(nph) - 他是影子

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卻時常遇到相似的人。
薇薇安仰頭望著坐在樹枝中的少年,早晨的光不比午時,像風一般柔和的從樹葉縫隙中漏在他的臉龐,映著本就俊朗的側臉增添了一份不真實。
他與阿爾文是那麼的相似,尤其是那雙水中藍墨的眼睛,假如他們有不同時出現在人的面前的原因,那絕對是他們公用著一雙眼睛,誰出門誰才能佩戴。
只可惜,他們時常出現在一起,即便人們注意到阿爾文的時候絕不會分一絲一毫的注意力到他身上。
“你不跟著你哥哥一塊走嗎?”
“……”風起,捋起少年右側蜷曲的劉海,薄得幾近透明的嘴唇只是輕抿著不打算髮聲。
薇薇安就這麼抬著頭看著他,脖子酸了就微微低頭看著少年浮在空中地修小腿包裹在棕褐色的皮靴,他不僅不說話連動作也沒有,兩條腿安安靜靜地垂在枝頭,就好像一隻不會發聲的靜謐貓頭鷹。
或許說他像一隻漂亮的精靈更好,薇薇安保持著脖頸只是翻起眼皮看向對方,只是如此相似的面孔,他卻不像他哥哥那般是金髮,明明是雙胞胎卻獨自擁有著一頭與哪個家人都不相似的灰發。
黯黯沉沉的,和記憶力流傳的精靈形象相差甚遠,這麼一說他哥哥才更算得上“精靈”二字,薇薇安下意識想吐,甩了甩身後如同雲一般的黑髮便打算回屋了。
她可沒空閑等待著這個無舌小鳥說話了,她得快些換件衣服去找村長,她總有預感有什麼她期待的事情會被告知。
她還說別人是一隻灰濛濛的貓頭鷹,自己就像一隻毛絨絨蓬鬆的黑色圓球小鳥,腳下輕得像下一秒就快飛起,要是沒人在的話,恐怕就要嘰嘰喳喳地唱起來。
可她剛轉身沒走幾步,那貓頭鷹便從樹枝上蹦下,說“蹦”其實並不准確,他一點聲音也沒有,除了跳下來濺起一陣風鑽入薇薇安睡裙下的小腿上。與微寒的天氣相比,那陣風的涼氣還帶著稍許的溫度,薇薇安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剛剛在樹上還沒有那麼明確的既視感,現在他下來了與她站在一個平面,她才發覺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纖細少年了,與阿爾文一樣,他也變成了一個準大人。
比起阿爾文,她對他的變化感覺更明顯些,就好像一隻滿是絨羽的貓頭鷹掀開它下層的羽毛,竟然發現他有雙修長的腿一般,說不上突兀,甚至可以說詭異地相配,但就是令人一時間無法接受。
他不說話又開始安安靜靜地看著她,薇薇安也不想再一次地發話,畢竟她第一句話對方還沒回應呢。
以他的身高除非他們倆躺在地上否則無論如何都得俯視她,可無論是他站在地面還是坐在樹枝上垂視她,都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就好像薇薇安和周邊的花草樹木一般是一道風景,明明知道他在看她,卻還是感覺他沒有意識到她是她。
和他哥哥完全不同,那傢伙就算是含著笑意平視她,也感到濃濃惡意。
薇薇安嘆了口氣,“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她不能算討厭他,即便對方小時候總是幫著阿爾文針對她。
就比如,她好好走在樹下,突然就被暗藏的繩線套住腳腕,整個人就像被倒掛的玩偶掛在樹枝上,而阿爾文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也是那個愉悅者,他就是那個等哥哥走了站在她面前看守的人。
這是非常幼稚的針對,可阿爾文卻樂此不疲,雖然她既沒受傷也沒在其他孩子群里被孤立,可這種針對對普通人來說還是會造成一定傷害的,她每次也會報復回去。唯獨他,她每次都下不去狠手,這倒不是她多麼善良。
只是她從小就意識到對方所有她的惡作劇都是無感的,只是哥哥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只是哥哥要做什麼他就也要做什麼,這自然也是從犯也是有罪,但薇薇安就是莫名得覺得他得腦子可能有病,或許是個小傻子,她只要反擊阿爾文就好了。
畢竟他哥哥讓他看著被弔掛的薇薇安,他就真坐也不坐地站在她面前,彎腰低頭看著她倒過來的臉。
也不知道能看出什麼花,要不是薇薇安掙脫下來,他恐怕能看一下午。
或許他的大腦真的空空如也,否則但凡誰看著自己的哥哥被小女孩騎在身上揪頭髮,即便不幫著反擊也會制止,可他不。就像是不理會薇薇安掙脫的過程一般,他對哥哥被毆打也是毫無反應。
就像是影子一般,主人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自主的反應。
所以對方即使也有著一副好面孔,薇薇安也只承認村內只有阿爾文一個長相俊朗的男子。
一個影子罷了,連名字都只是哥哥捨去尾音得來的。
“阿爾。”
ps:哈哈,我是真的很喜歡雙胞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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