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和她的牲畜們(nph) - 被使用了(上)

阿爾文雙腿叉開坐在被砍倒的樹上,“啪嗒”一聲樹枝從火堆中裂開,濺出烏黑帶著火花的碎屑將他腳旁枯草點燃。
火焰是一種即使無風也能掀起波瀾的事物,每一個燃起的“觸角”都像是被硬拉起的橙紅布料,最頂端最輕薄的地方都是很顯色的黃色,卻透明地可瞧見一對男女從不遠處走來。
火很燙,即便沒有觸碰到,阿爾文的臉還是被熏得發疼,他坐那裡好一會兒了。
麗茲在校的魔法成績不錯,體力卻不太行,天黑了她就開始犯困,他剛點上火堆,她連布料都沒鋪就無意識地在草地上睡著了,那兩人便直接自說自地去尋找水源,他便一直坐在這裡——守著麗茲。
栗發的貴族少女呻吟了一聲,似乎是冷了,往火堆那裡靠了靠,身上的草屑濺到火里,消失了。阿爾文只是看了眼,那兩人便抱著一小堆綠色夾雜著幾顆紅色的果實走了過來。
他們可以不食用熱食,卻不能少喝水,而白日他們帶的水壺基本都已經空了,找不到水源,果實也是很好的選擇。
阿爾並不活潑,甚至有些冷漠,可在火焰的暈染下,阿爾文能看出他臉龐上即便沒有展露笑容卻還是帶著些許溫和。
腳跟碾著地面,腳尖抬起又降落,將已經小幅度燃起的枯草熄滅。他不想責怪自己的弟弟,他跟他一般大,他明白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和女性親近的衝動,這個年齡都這樣,或者說男人都這樣。
火焰依舊飄蕩著,因為起了一陣風,看起來亂糟糟的,就像對面坐著的薇薇安,她的頭髮因為一天的奔波又開始亂糟糟起來,烏壓壓的一片將她白皙的臉頰包裹其中,顯得有些燥熱,看得他想要一刀幫她斬斷。
可他不能,腳尖即便已經將燃起的枯草碾滅,卻依舊在小浮動地按壓。
平心而論,捨去內心的厭惡與偏見,薇薇安是漂亮的薇薇安,捨去兒時嬰兒肥的臉頰顯得五官越發清明,都不用他特地注意,每次第一眼都是她的那對眼睛。漂亮得有些過分的綠眼,並非是傳統意義上如同寶石般的眼睛,它更富有生機,如同青提一般,甘甜多汁。
總體而言,是一對放在普通村民薇薇安身上過於浪費的眼睛,或許放在貴族、精靈的臉上更為合適。
可她卻不是個氣質優雅的薇薇安,甚至連令人舒心都做不到。
一直以來他看過的薇薇安的眼睛都是陽光下的眼睛,這次還是第一次瞧見她黑夜的眼睛,比起白天顯得深邃暗沉了不少,瞳眸的綠意將近要與瞳孔融合。火光晃蕩著,晃蕩著便跑進了她的眼,綠色的瞳眸被點亮了卻還是與白日不同。
那也是自然的綠,只不過更像是一團苔蘚。
阿爾文想起剛加入那個小隊的時候,有人從背後將剛與魔獸死斗過的他踢進了湖泊,沒人救他,甚至阿爾也只是在他緩慢爬上來的時候搭了把手,他不怪他,因為他確實沒有給他下達命令。他也沒氣勢洶洶地要去尋找那個罪魁禍首,他只感到喉嚨很癢,明明在水底灌入了大量的水卻還是感到乾渴無比。
在大家休息的時候,他躲到樹林里,捂著喉嚨吐出一團帶著鮮血的苔蘚。
對,就像是此時倒映著火光的薇薇安的眼睛。他想不到多餘的形容詞,只感到噁心。
他笑了一聲,引起了對方的注意,瞳眸也顯得有神了不少。他終究是沒辦法捨去內心的偏見,他就是看不爽薇薇安,想將對方拉下來。
“要去那裡談談嗎?”他下巴輕輕往左側抬抬,無視了一旁弟弟的目光,以過於明顯的話語邀請勇者大人。
“……把外套給我。”薇薇安停頓了片刻,抬眼說道:“反正等一會兒也是要脫的,不是嗎?”話音剛落,那件扒了魔獸皮製成的外套便丟了過來,袖口差點被火燒到。
她撣了撣無形的灰塵,隨意地走向蜷縮著的麗茲,不算輕也不算重地蓋在她身上,她眉頭逐漸舒展側身過去背過火堆,呼吸變得勻稱。
阿爾文似乎是覺得她多此一舉,再或者是其他的情緒,他的臉即便微笑著還是顯得有些嘲諷。
“那麼,阿爾你就好好看守著麗茲哦,記得不要讓她被火燒著了頭髮,她可寶貴自己的那頭栗發了。”像交待孩子一般的語氣,似乎是很重視自己的女友,卻放任對方睡在草地上,卻對她表現出的寒冷與被火燒的可能性無動於衷。
一對不屬於對方的男女朝樹林走去,他們知道阿爾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也知道他不會做什麼,因為他是個聽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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