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奪[兄妹 H] - 59·回憶(1)

易於瀾小時候一直不太喜歡易如許,因為他覺得這個女孩作為自己的妹妹,實在是笨的讓人受不了。
每當她被那個家的所有人忽略在角落裡、需求被所有人無視時,他都會抑制不住自己想幫她找回大家關注的衝動。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她都不會?為什麼她的嘴會這麼笨?
易於瀾真的很想把她的那些困難瞬間解決,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但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
憑什麼被所有人眾星捧月當做楷模誇的自己,要為這麼一個傻丫頭無私奉獻,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讓自己那樣做?
但易於瀾只是心裡不平,行動上還是每次都會幫易如許,他認為,自己只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照顧弱者的滿足感。
畢竟她有時候真的挺可笑,她就連棉拖鞋和塑料拖鞋的區別是什麼都不知道。
保姆教她穿著塑料拖鞋去沖腳,過了幾個月,她踩髒了腳,然後在大冬天穿著棉拖鞋去浴室水龍頭底下沖腳了。
她就連事先拖掉鞋子再把腳伸出去這種事情都弄不清楚,易於瀾皺著眉幫她把拖鞋拔出來扔一邊,把水溫調熱了讓她再衝掉腳上髒的地方,她看著自己被涼水凍得通紅的腳丫,腳趾還動啊動的。
不說話,也沒什麼表情,易於瀾只能從她懵懂的眼神里透出的那絲驚訝里來獲得照顧弱者的滿足感。
所以說他做的事真的只是順手的,她遇到的問題,通常都沒什麼難度。
妹妹太笨了,和他一b簡直就像個傻子,易於瀾一直都默認這就是事實。
但另一邊,他又十分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小時候還不會隱藏自己內心想法的易於瀾,有過一段非常自戀的時期,他總是會對易如許說:看吧你什麼不會,只有我來幫你,你才能在家裡勉強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你要是沒有我可怎麼辦呢?
他感覺自己簡直就是神,是易如許的神。
偏偏易如許懵懵懂懂的,誰對和她說話,她就黏著誰,小時候她發育也遲緩,在易於瀾進幼兒園上小班的時候,她作為一個跟p蟲,邁著雙小短腿,成天都是哥哥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易於瀾聽慣了大家的表揚,周圍人都說:你看於瀾這孩子,才多大歲數呀就懂得照顧妹妹了,天天帶著妹妹玩,再看我家那個孩子,實在太不懂事了。
他完全知道這裡面自己只需要付出多少,妹妹很好敷衍,沒事就愛安靜坐那塗塗畫畫,讓她呆這兒別動她就不動,而自己只需要在她被蠢笨的困住時稍微幫她一下就可以了,好人很好當。
所以他恨不得讓全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很會照顧妹妹,他是天生聰明,但他完全不內向,也完全不介意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
這又不是什麼需要遮掩的,他一直都明白怎麼做才能保護好自己。
進入小學后,那種差異就更加被拉大了,易於瀾身邊多了很多的朋友,他的社交能力彷彿是一種天賦,但那也只是他所擁有天賦的其中之一。
而易如許作為一個這麼聰明的孩子的妹妹,在被確認她連她哥一根手指頭都不如后,就被老師同學給徹底放棄了。
正因為她不管去哪都愛跟著易於瀾,所以她的笨拙在易於瀾的襯托下越發明顯,漸漸地,周圍開始出現了與在家時完全一致的話語。
她天生就不太聰明,不過她哥是真的不錯,每次高活動做手工考測驗,你看她哥都是全年級第一,綜合能力非常強。
易於瀾並不在意這些話會對易如許造成什麼影響,他心裡就只有他自己,他也只會為自己打算盤。
在他看來妹妹怎麼樣那都是她自己未來的造化,她總有一天會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子,自己能管得了她多少?
就連他那對要麼就不回家、要麼早早就開始關著門吵架的父母,他都不是很關心,總有一天他會做的b他父母都好,到時候他一定會離開這個虛偽的地方。
在這之前,順手照顧一下那個傻不拉幾的小幼崽,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這種順手的照顧也總有讓人厭煩的時候,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有天易如許在爸媽剛吵完架的當口連著摔壞了兩根t溫計,關鍵是裡面的水銀不知道被她摔到了哪裡。
她拿著斷開的t溫計如臨大敵的邊哭邊來他房間找他,哭著想要他抱,易於瀾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拿出一根來做什麼,結果摔斷了一根又去翻箱倒櫃找出了另一根,果不其然把另一根也給摔斷了,同樣的錯誤她總會犯到兩次以上。
當時易於瀾也被父母喋喋不休的爭吵弄的煩躁不已,他隱約聽到了媽媽提到說:“外面那個賤人生了”。
小孩天生的敏感與他聰明纖細的神經同時向他傳遞出了一個信號,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更加水深火熱,父母因為這個離婚都很有可能。
他躲開她想抱他的手,把她推到了一邊,心裡的黑水開始泛濫,故意看著她說道:
“你完蛋了,知道嗎?沒人能幫得了你了,以後也沒人會要你了。”
易如許當時就止住哭泣了,被嚇得邊吸鼻子邊盯著他,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可她卻連眼睛都不敢眨。
易於瀾只記得她真的在那裡站了很久,捏著那兩根斷掉的t溫計毫無存在感地站在他房間里,屋內太陽很濃烈,蟬鳴也讓人心煩。
他是把氣都撒到了易如許身上,用了一種非常冷漠的方式。
忘記她是什麼時候離開自己房間的了,易於瀾只覺得她在那裡安靜地站得越久,自己心裡一層層疊加上去的東西就越發沉重。
她煩死了,為什麼這麼蠢。
可是,越罵她越嫌棄她,平時很少會針對自己的感情,卻越是讓他驚慌不安。
總覺得好像能為她做些什麼,總覺得自己似乎做錯了,可他又拉不下自尊去拉過她抱住她。
而當易如許真的離開他身邊后,慢慢的易於瀾才感覺到,那種不安又讓人抓心撓腮的情緒叫做後悔。
爸媽吵完架都出去了,爸爸不知道去哪,媽媽說要去出差,家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還有那個已經換了好幾茬的保姆。
易於瀾在房間里蒙頭睡到七點才出來,本以為會在餐桌上看見易如許,可是出來后卻根本沒看見人。
“她不是一直在你房間里嗎?”
保姆這麼問道,易於瀾聽她說了這句話,手腳和背脊都開始控制不住的生寒發抖。
像是為了掩蓋自己犯下的一個小錯誤,完美無缺的哥哥怎麼可能會把妹妹給弄丟?他撒謊了,說易如許在他床上睡覺,還讓保姆千萬別去打擾她。
他拿了她的那份食物進去,可是卻不知道該餵給誰吃,他屋子裡根本就沒有人,易如許下午天還很亮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可是現在,天都已經快黑透了。
她一個人,離開了家,她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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