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庄容,你的丈夫。”
頭頂一聲悶雷,莫桐震得頭腦空白,好一會察覺他要進來,解凍般遲緩地讓出條路。
軍裝男人提著行李箱,長腿穩健有力地跨進屋子,掃視四周:“哪間是我們的卧房?”
莫桐頓了頓:“啊……右側有陽台那間。”
他來到卧室,放下行李箱,瞥向睡亂的床鋪,俊逸的眉宇微微蹙起。
莫桐做好心理建設,小步跟過去,倚在門邊打量他。
有了昨天的經驗,很快搞清狀況,這可能是又換老公了。
白頂黑檐的軍帽下,一雙濃黑的眉毛飛入鬢角,暈著晨曦的光,面容如同玉石般清冷硬朗,這無疑是極好看的男人。
跟她認識的庄容,屬於完全不同類型。
庄容摘下軍帽,觸及她的視線,漆黑的瞳仁微沉,不冷不熱地問:“一年沒見,果然不認識了嗎?”
“我去給你倒杯飲料。”莫桐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撒腿去了廚房。
手機突然在這時響起,又是一通余宇樂的來電,更讓她震驚的是,今天的日期顯示為禮拜六。
昨天不就是禮拜六么,時間怎麼倒回去了?
抱著滿肚子的疑問,莫桐接通了宇余樂的電話。
“早上好,莫女士,昨晚體驗如何?”
莫桐驀地想起,昨夜嵌在男人懷裡,小屄被肉棒摩擦的場景,臉微妙的發燙:“你到底是誰?”
“有些事不能說明白,要不就沒意思了。新老公是軍官哥哥,很滿意吧,你倆一年沒見面,肯定會幹柴烈火。”
“……滾!”既然對方不願透露,莫桐當即掛斷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回來,被褥被疊好了,齊整像切好的發糕。
嘖,不虧是部隊里出來的。
庄容指節凸起的手,接過她遞來的水杯:“謝謝。”
一句簡單的“謝謝”,多客套的相處。
如果她預料不錯的話,這位庄容長時間在軍營生活,夫妻兩地分居。可能他在路途上,曾猜想自己對他態度。
但即便長時間不聯繫,都結婚的夫妻了,也不至於隔閡得像陌生人吧。
庄容筆挺地坐上沙發,手掌托起杯底,垂眸沉默著,半晌問:“最近還好嗎?”
莫桐緩解氣氛,擠出笑:“還不錯。你呢,在部隊過得怎麼樣?”
庄容目光越過窗邊,望向大海同色的蒼穹:“部隊在東南海的孤島建了基地,周邊一望無際的海水,大部分時間在軍艦指揮艙度過。”
原來他在海軍,能夠指揮軍艦,聽上去就高大上。
幾句寒暄后,氣氛陷入僵局,兩人又沉默無話。wvvW點Hc,61點c,Om
庄容抬眸,望向站立的莫桐,輕拍身邊的沙發:“站著不累嗎?”
莫桐怔了一下,朝他走過去,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身旁的男人氣場很冷,一舉一動沉穩莊重,彷彿掠不起波紋的一潭古井,長久沉澱了雨露風霜。
莫桐恍然地想著,肩膀傳來溫熱的力道,男人的手臂輕輕地,小心翼翼環住她。
她背脊微微一僵,眨了眨眼,側頭看向擱在肩頭的手背。
能夠感應得到,他動作有點生疏,像在試圖跟自己妻子親近,但是缺乏這方面的經驗。
他很輕很輕的說:“對不起。”
為什麼突然道歉,難道做了對不起老婆的事?
莫桐剛要發問,一抬頭,不小心撞到他手裡的水杯,裡頭的飲料淋濕他下身。
這次輪到她道歉了,下意識擦拭他大腿,“對不起……”
“沒事,剛好去洗澡。”他低低嘆息。
莫桐額頭傳來溫熱的觸感,一個輕柔的吻落了下來。
她驀地抬頭一看,發覺庄容已經起身,拉開行李箱摸出衣裳,唇畔噙著淺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莫桐滿頭霧水,等他去了浴室,溜進屋子打開筆記本,登錄私密日記。
果然,日記的內容跟以前不同。
“12月23日 暴雪
昨晚下了很厚的雪,世界白雪皚皚,朋友問我,老公年底會不會回來。
說來好笑,從相親到現在,我跟他只見過幾次面,電話還時常打不通。
這傢伙再不回來,我都快忘記他長什麼樣了。
不知海邊的氣候怎麼樣,晚上睡覺會不會著涼。”
原來是閃婚,怪不得那麼生分。
莫桐一鍵搜索關鍵詞“相親”,找到去年的一篇日記。
“6月16日 晴
奉老媽命令前去相親,對象是某銀行的職員,不小心遲到了五分鐘,不止如此,還發生了樁很丟臉的事。
我不想再回憶一次了!”
相親的不是軍官么,怎麼變成銀行職員,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莫桐正要往下翻,眼前突然一片朦朧,像層層霧氣籠罩起她。
待視野清晰,她發覺自己穿著光鮮的裙子,手持一朵玫瑰,站在人聲鼎沸的步行街。
手機響起短促的鈴聲,打開一看,是老媽發來的簡訊。
“xx咖啡廳,早上十點,男方也拿著玫瑰花,千萬別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