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自己的眼中除了尊敬之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這也應當。
任誰都知道,楚飛歌乃是死去的前皇后程暮鳶之女,不僅深的楚翔喜愛,更是獲得了許多連皇后都沒有過的特許。
如若說這後宮最厲害的是誰?普通人自然會說是皇后,而聰明人還會想到一個楚飛歌! 再看楚哲和楚鵬身後,那裡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女孩。
因為是女子,身材自是不如男子那般高大寬厚,所以她便被這三個人擠到了一邊,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楚飛歌只看了她一眼,便被她漆黑的雙眸吸引住。
女孩看著自己的雙眸,有羨慕,更多的則是一種 類似於嚮往的東西。
楚飛歌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是楚翔一夜風流之後,由一個宮女所生。
記得楚翔在聽說之後只是煩躁的揉了揉頭,隨意封給那宮女一個妃子的身份后便不管不顧。
甚至連這親生骨肉的名字,都是一時想起來才起的。
楚飛舞,與自己的名字只差了一個字,身份和待遇卻是有天壤之別。
楚飛歌向她招了招手讓她走至自己身前,那孩子聽后明顯一愣,然後便顫顫巍巍的挪了過來。
“今年,你也該有十歲了吧?”楚飛歌摸著楚飛舞的頭問道,因為楚飛舞的生母乃是宮女出身,所以她們母女在宮中的地位也極低。
出席這種場合,連件新衣都沒有,就只能穿著平日的衣服出席。
“回皇姐,是。
”楚飛舞小心翼翼的答道,那模樣就好比楚飛歌是一隻老虎一樣,她如果答錯了,就會把她吃掉。
“呵呵,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都已經這麼大了,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待在襁褓里呢。
聽說前幾日是你的生日吧?不好意思,我到現在才知道,這個送給你,好嗎?” 楚飛歌說著,便摘下了手上戴著的玉鐲放到楚飛舞的手中。
因為這楚飛舞身材矮小,手腕也細的很,楚飛歌的玉鐲戴在她手上根本會滑下來,無奈之下也只好放在她手中。
楚飛舞接到那玉鐲,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楚飛歌,然後便猛的轉過頭去看坐在遠處的娘親。
皇家的宴席,和尋常家中自是不一樣。
坐在最頂上的自然是一國之君,然後便是皇后和皇子。
所以,楚飛歌能擠走楚麟坐在楚翔的旁邊,就證明了她的地位。
接下來,坐的越往後的,便是地位越低的人。
而這楚飛舞的母妃,便是坐在那靠門口最近的地方,也是距離她們這裡最遠的地方。
眼看著身邊的那女孩一個勁的朝她娘親那邊張望,卻因為距離太遠而無法交流,楚飛歌搖頭一笑。
也不管身邊站著的楚麟他們,直接牽過楚飛舞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這一站起來,便發現了兩個人身高的差距。
同為女子,年齡也只差了四歲。
而楚飛歌的身材確實高挑挺直,而楚飛舞卻是比她矮了一個頭還多。
快接近的時候,楚飛舞的母妃顯然是看到了楚飛歌,再看到她牽著楚飛舞的手,心裡一驚,頓時便跪了下來。
“參加大公主,是不是小舞有什麼地方冒犯了您?還請您原諒了她,她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 縱然已經身為貴妃,但楚飛舞的娘親卻依然忘不掉身為宮女的身份。
再加上平日里其他嬪妃的打壓,便讓她從內心覺得低人一等。
這大楚國? 何時有過貴妃給公主下跪的先例?楚飛歌走上前扶起楚飛舞的娘親,微微頷首一笑,化解了此時的尷尬。
“貴妃不必多理,並不是小舞冒犯了我,只是我想要送與她一件生辰禮物,她不敢隨便收想要問你罷了。
” “這...大公主不必送這孩子什麼,她什麼都不...”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身在這帝王家,什麼都不缺,卻又什麼都缺。
這玉鐲全當我的一番心意,如若以後你們母女有什麼事,大可過來找我。
” 楚飛歌說完,便不再理會跪在那裡感激涕零的楚飛舞和她娘親,轉身回了自己的坐席間。
楚鵬和楚哲早已經跟隨秦妃回了寢宮,那裡便只剩下楚麟那個令她討厭的人。
“皇姐還真是大方,那玉鐲應該是幾年前父皇送與你的吧?就這樣輕易給了別人?不怕父皇會生氣?” 楚麟面帶笑意的說道,但那笑過分虛偽,讓人一眼就能察覺出他是在裝模作樣。
“呵呵,皇弟怎可這樣說話?小舞乃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怎可說是別人?”楚飛歌一句話,便把楚麟堵得無話可說。
他低頭沉吟一陣,便又舉起身邊的酒杯向楚飛歌敬酒。
“皇姐教訓的是,麟兒以後自會注意。
” “其實也不是教訓,只是希望代你的母親教你一些道理而已。
不要總是想著一些無用的事,單薄了那本就不多的親情。
”此花落地,楚麟的臉色明顯比剛才還要沉了許多。
眼看著他額頭暴起的青筋,楚飛歌知道自己的話許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正等著眼前人對自己發作的時候,他卻是咧嘴一笑,說了句皇姐吃好便轉身離開。
目送楚麟離開的背影,楚飛歌的眉頭也跟著緊緊的皺起。
毫無疑問,剛才自己的那句話是極其過分的。
不僅僅是批評了他沒有教養,更是在影射王淑嫻的行事作風。
然而這楚麟非但沒有對自己發難,竟還能保持那樣的風度離開。
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年僅八歲,便可有如此深厚的心計和忍耐力,如果不是自己有著父皇作為靠山,恐怕早已經被他除去。
這樣的想法讓楚飛歌覺得不安,心裡的害怕也越來越重。
眼睛瞄到在一邊的王淑嫻,竟發覺她也在越過楚翔看自己。
那眼中,是自己熟悉的厭惡,其中還帶著一絲算計的精光。
王淑嫻的眼神讓楚飛歌不寒而慄,同時又想到了平日里楚麟看自己的眼神,又何嘗不是和王淑嫻如出一轍? 果然,是不能太輕鬆了啊。
帝王的孩子早當家,先帝在十二歲便登基為王。
如若不是拋 棄了那份天真,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又怎麼會把著大楚國打理的井井有條? 雖楚飛歌並不傾心於王位,但卻是要為以後著想。
她知道楚麟身為嫡出,文武方面也極其卓越,勢必會被楚翔封為太子。
然後呢?如若楚翔走了,楚麟登基,他第一個想要除掉的,也許就是自己吧? 自己如果出了什麼事,鳶兒該怎麼辦呢? 楚飛歌走神之際,酒宴已經結束。
王淑嫻扶著楚翔回了寢宮,而楚飛歌則是迫不及待的離席,跑向程暮鳶的冷宮之中。
縱然現在天色已晚,但她就是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
想要看到程暮鳶!想要看到那個總是穿著一身白衣,冷清孤高,唯有對自己才會露出那無限溫柔的女子! 到了冷宮門前,楚飛歌也懶得敲門便直接翻牆而入。
眼看著程暮鳶的房間已經熄燈,楚飛歌急迫的推門而入。
然後便不管不顧的脫掉身上那繁雜華貴的宮服,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肚兜和褻褲鑽進了程暮鳶的被窩裡。
一入,便是滿身,滿心的溫暖。
並不只是那被窩帶給她的,更是因為那床上的人。
“怎麼了?”早在楚飛歌推門而入時程暮鳶便醒了過來,黑夜中,她摸著楚飛歌的頭,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