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電視劇的影響,徐瑤總覺得妓院應該是漂亮姐姐們花枝招展在門口揮舞著小手絹,叫著來嘛大爺,裡面一堆臭男人摟著姑娘喝酒作樂,空氣里充滿了酒醉金迷的氣息。
結果一踏進門,她就被這人山人海的陣勢嚇了一大跳,這哪裡是妓院,人擠人,腳踩腳,堪比音樂節現場。小姐姐們都被嚇得在角落瑟瑟發抖,這江湖大老爺們拿劍的拿劍,拿刀的拿刀,一個個在台下叫喊著:“今日的拍賣呢,怎麼還不開始!”
“就是,爺都等不耐煩了,搞快點!”
白天她看見的那群著裝很統一的那群人居然也在,一群小弟子局促不安地跟著自家掌門來逛妓院,實在很尷尬。
催的人太多了,妓院的老闆這才跳出來在中間的檯子控場大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各位英雄好漢,我知道今日諸位是奔著純陽之體來的,只是這人多眼雜,難免會有想趁機作亂的人,若就這般讓她露面,屆時被劫走怎麼辦?大家都是習武之人,我們可不一定攔得住啊。”
“說這麼多廢話,那你想怎麼樣?”徐瑤身後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不耐煩道。
老闆一摸鬍子,露出猥瑣奸笑:“大家既然都是奔著純陽之體來,那肯定是準備好足夠的銀兩了,只是純陽之體只能是錢多者得。既然這樣,那便只好請大家先交一百兩參與費,不願交錢的,今晚便可離場了。”
嚯,這老闆可真有頭腦,都知道搞設門檻的會員制了。
徐瑤湊到謝流玉耳邊,小聲問:“我們錢夠嗎?”
謝流玉輕笑:“你放心,我們扶風派雖然人少,但是錢倒是挺多。”
也對,韓春前腳騙謝流玉殺了人,後腳就跑人家家裡去搜刮錢財了,不知道屯了多少不義之財,反正是韓春準備帶進棺材的,花出去她也不心疼。
她願意給錢,但自然也有人不滿。畢竟並不是所有的江湖門派都能隨隨便便掏出一百兩,一百兩放到現代社會差不多就是一兩萬了。有的常年行走江湖以天為被以地為蓋,只是來湊熱鬧的人,自然是掏不出這麼多錢的。
“憑什麼啊?爺進來看看還要花錢?連個姑娘都不給安排,呸,奸商!”
一群人跟著罵罵咧咧,老闆不為所動:“我也沒有辦法啊,今晚人太多了,各位這麼擠坐都坐不下,自然只能讓各位花錢來買個座,後面這生意才能繼續啊……”
有錢的自然不缺這點錢,他們也願意買個VIP座位不跟人擠,二話不說就掏錢了,剩下的人雖然憤怒,但也不好動手,只能灰溜溜走人。
徐瑤看著瞬間走了叄分之二而空下來的大堂,好傢夥,原來剛剛那麼多人都是來湊熱鬧想白嫖的啊……
徐瑤和謝流玉交了錢,坐在了離看台不遠處的一桌位置上。
VIP席就是不一樣,那群姑娘立刻端著酒和水果來擺上桌,徐瑤婉拒了漂亮姐姐要喂她喝酒的好意,默默地給自己剝葡萄吃。
台上的老闆數著銀票笑得合不攏嘴:“各位大俠等久了,接下來就到了今晚的重頭戲,純陽之體的拍賣會。”
一個妝容精緻穿著白色輕紗薄裙的漂亮女人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被帶上了台,台下的人表情都有些興奮起來,純陽之體,又是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大家都有些志在必得。
徐瑤看著台上的漂亮女人,再嬌媚動人的妝容也蓋不住她眼底的麻木,薄裙之下的雙足赤裸,行走之間從長裙底隱約露出了泛著銀光的鎖鏈,她面無表情地站在了台上。
謝流玉皺起了眉。
“你認識她?”
謝流玉看了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後他也只是搖頭:“看著眼熟而已。”
徐瑤盯著台上的女人,頓時也覺得很眼熟。
像誰呢……
台上一直眼眸低垂的女人忽然視線望了過來,四目相接,徐瑤清楚地看見她眼裡閃過了驚訝之色,神色瞬間有些激動起來。
徐瑤茫然地看著她望向自己的那雙眼裡閃過種種情緒,似是喜,又似是悲,最後流下了兩滴清淚。
“為什麼她看起來像認識我……”
徐瑤在心裡呼喊系統:“系統,這個人和徐寧有關係嗎?”
系統滋滋冒了幾下電流音出來,它沉默了一會,如實道:【宿主,這是您的姐姐,徐玥。】
哈???
為什麼原著從來沒寫過徐寧還有個姐姐?他不是流浪的乞丐孤兒嗎?
【請宿主不要進行與任務無關的行為,請宿主離開此地……】
“怎麼可能。”徐瑤頭一次想這麼罵這個弱智系統:“論血緣關係,她可是我的姐姐,我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系統滋滋了幾聲,便不說話了。
拍賣已經正式開始,第一個人的喊價便到了一千兩。人本來就是想救下來的,現在知道了和自己這具身體有血緣關係,更堅定了她的決心。
徐瑤二話不說,喊價叄千兩。
“四千兩!”
謝流玉笑眯眯看著她:“師妹隨便加。”
徐瑤有了底氣:“五千兩!”
起拍價五百兩,如今卻變成了五千兩,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只能對這個數字望而卻步。只剩下幾個看起來穿得就很豪華的人還在跟她競爭。
“五千五百兩!”
“一萬兩。”一旁的謝流玉懶洋洋開口道:“光五百兩這麼加沒什麼意思,太浪費時間了。”
剩下那幾個人也沉默了。
最前面那個帶著自己一堆制服弟子來的掌門氣急敗壞看過來:“你可知我是誰?跟我搶東西,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嗎?”
徐瑤吃了顆葡萄,很有禮貌地問:“所以您是誰?”
“我可是長鏡門的掌門,平安王是我的妹夫,怎麼樣,還敢跟我爭嗎?”
長鏡門……平安王……
徐瑤目光轉向謝流玉:“長鏡門不是被你滅了嗎?”
她記得可清楚了,平安王的大舅子,長鏡門掌門,是個有錢有勢就是武功不怎麼樣的草包,門下弟子也都是些王公貴族家的旁門親戚,韓春看中了長鏡門的錢,就直接讓謝流玉去把長鏡門滅了自己美滋滋斂了一大筆財回來,這也是後來謝流玉坐牢以後差點被處死刑的最大原因。
謝流玉眼眸微動,面上卻依然淡定自如,笑著說:“師妹你在胡說什麼?我與長鏡門無冤無仇,為何要滅了他們?”
她記錯了?
算了,原著現在對她本來就只能當參考,參考與實物不符這件事速食麵的封面就已經告訴過她了。
長鏡門掌門見她不說話,自以為是威脅生效了,摸摸鬍子,得意道:“算你識相,一萬兩就一萬兩吧,這點錢我也不是沒有……”
“十萬兩。”徐瑤打了個哈欠,“早點結束吧,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從長鏡門掌門的態度就知道,不管她出多少錢,只要她拍下來了徐玥,他就絕對不會放過她,說不定直接在這裡就能拔劍開始砍人,既然這樣,報多少錢都是沒意義的。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果然,長鏡門掌門瞬間惱怒,起身劍一拔,就要朝她刺過來。
徐瑤順手接過謝流玉的劍,反手擋住他這一刺,身形後退,劍招一出,凜冽劍意撲面而來,長鏡門掌門臉色一變,似乎沒想到她會武。
他身後那群弟子見狀也拔劍立刻準備上前,謝流玉正欲起身,卻見房頂上忽然跳下來一群蒙面黑衣人,直直衝了上去。
動作整齊,訓練有素,又這般隱蔽身份,頃刻間他便猜出了身份。
“鐵血騎也不過如此,跟長鏡門的廢物都能打個平手。”謝流玉懶得看這群菜雞互啄,轉頭去看徐瑤,她劍招迅疾流暢,但少了實戰經驗,長鏡門掌門又是個偷奸耍滑的人,許多陰招都上不得檯面,要不是反應夠快,她恐怕會難以招架。
“劍拿穩,逼死穴,他右手有暗器,出劍挑他衣袖。”謝流玉給自己倒了杯酒,舉杯飲了口,略有讚賞地看著徐瑤越來越如魚得水的劍招。
在他身後,一名黑衣暗衛正悄無聲息地靠近他,將手中的刀朝他後頸劈下。謝流玉輕輕將手裡酒杯后拋,精準無誤砸中身後偷襲之人的面門,他懸身將桌上的一顆葡萄打向他,眼前的暗衛便兩腿一軟跪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
“告訴雲檀,下次想殺我派點好點的人來。”他臉上笑意溫和,落到旁人眼裡,看起來像是他在同他聊什麼趣事那般:“不然,哪天我突然煩了,說不定就能送他去死了。”
台上的老闆見到這一片混亂,立刻差人想將徐玥帶下去,誰料她忽然開始掙扎,向著台下叫喊:“阿瑤救我!阿瑤你救救我!”
徐瑤被她聲音吸引注意,一時分心,差點讓長鏡門掌門的劍刺中右肩,謝流玉抄起桌上另一個酒杯打落他的劍,武器落地的同時,徐瑤的劍也抵在了他的喉間。
“不好意思啊,我有急事,您還是早點回去吧。”徐瑤收了劍,急匆匆奔向台上,那老闆見她要來搶人,面色驚慌:“來人,快來人!”
那群暗衛也已經將長劍門的弟子悉數擒下,立刻圍上來站在徐瑤身後,老闆一看人數不佔優勢,立刻閉了嘴。
“額……您請……”
徐瑤上前拉過徐玥的手,將她腳上鎖鏈砍斷,還沒說話,徐玥便搶過她手中劍,回身一劍直接直接刺向了老闆。
老闆捂著流血不止的脖子驚恐倒地,他的喉管被割破,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目光死死地盯住徐玥,不甘地發出嘶啞的咽嗚聲。
“你賣了這麼多像我一樣的女子,她們有多少人被折磨至死,讓你這麼去死,真是便宜你了。”徐玥冷冷道。
大量的鮮血溢出,徐瑤看得有些不適,皺起了眉。
徐玥轉頭看向她,手中劍落地,臉上的怨恨化作了悲喜交加的感慨,她眼裡有了淚光,一把抱住了她:“阿瑤……你……你還沒死啊……”
徐瑤:……見面第一句話是這個,姐姐你真會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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