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仙當天就走了。雲檀和蕭從雲也忽然像是約好的,紛紛說家裡有事,要暫時回去一趟。
臨走前,蕭從雲端了那補腎的湯藥來給徐瑤喝:“今日我一走,你便不受管束了,這回又想著去普渡誰?”
徐瑤苦著臉喝完葯,在他手心裡抓了一顆他備好的蓮子糖,邊吃邊說道:“怎麼會呢,我又不是菩薩。”
但其實腦里已經跳出了謝流玉的臉。
蕭從雲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把一包蓮子糖吃完,嘆氣:“你若真是能說到做到就好了。”
雖然也有捨不得,但是蕭從雲說要走,徐瑤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偷了人家的衣服給謝流玉,她還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呢。
大小姐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氣差了點,一言不合就拔劍。
送走了蕭從雲,雲檀又來了,他臉上很是依依不捨,眼周都紅了一圈:“我這一走,不知何時再相見……”
徐瑤已經對他一言不合就哭的本事免疫了,拍拍他的手:“你回去好好養病,好好吃藥,有空我還是會來尋你的。”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雲檀被扶著上了馬車,臨走前,他又從車窗探出頭,用著很無辜單純的語氣道:“若你不來及時尋我,我可是會差人綁你回去的哦。”
徐瑤笑容僵硬地目送馬車遠去。
她都快忘了,原著里長公主可是真的調出自己手裡的鐵血騎來威脅徐寧不做駙馬就把他身邊的那群女人都殺了。真是流最多的淚,做最狠的人。
唉,一個大小姐,一個長公主,都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個顧秋水……如果再把謝流玉算進來……
算了,還是別想,想多了會頭疼。
徐瑤回了房,準備脫衣沐浴。那兩人一走,她那壓制溢奶的葯便又不能喝了,不然半夜慾火焚身時,難道要她去爬失憶的謝流玉床嗎,會把人嚇到的吧。
徐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把本該退休的錦帕又隔在胸前,確認能撐過一段時間后才去找謝流玉。
神醫正在替他扎針,他上身赤裸,渾身的穴位被銀針所封,馮慶春面色凝重:“奇怪……按理說你這體內蠱毒似乎很平靜,不像是已經發作的樣子啊。”
謝流玉垂著眼,表現得一無所知。
徐瑤盯著謝流玉身上的一條條陳年舊痂,那是從前他被他師傅哄騙著當作殺人工具留下的,文字很難具象化,書里短短的幾行字,卻是他曾經痛苦掙扎的少年時光。
她不免心酸起來,問神醫:“你有沒有什麼祛疤的葯?”
馮慶春神色古怪地看著她:“……你情郎剛走,你後腳就關心別的男人了,小姑娘,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徐瑤:“……我只是覺得他身上傷痕纍纍,太可憐了,這樣不行嗎。”
馮慶春摸著他圓潤下巴的鬍子搖頭晃腦:“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就是從心疼他開始的,老夫天天治病倒貼錢,你怎麼不覺得我可憐。”
治病就治病,你怎麼還管人八卦啊!
“不過……”馮慶春看了眼謝流玉:“我瞧著你那情郎成天冷冰冰的,想必也待你不好,你會紅杏出牆也情有可原。”他給了她一個“我都懂”的眼神:“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等馮慶春拔了針出去給謝流玉抓藥后,謝流玉一邊穿著上衣,目光落到她臉上,似笑非笑:“姑娘想對我紅杏出牆?”
“人到中年,有時候就是容易老眼昏花胡說八道,你不要當真。”徐瑤面無表情地將他脫在一旁的外袍遞給他。
“是嗎。”謝流玉從她手中接過衣服,“可是我卻樂意之至。”
哈?
徐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失憶了嗎?”
謝流玉故作頭痛道:“我確實不太記得一些事了……”
“那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徐瑤道:“你對第一天認識的人就說這種話,我會覺得你很油膩的。”
謝流玉:……
“答應我。”徐瑤拍拍他的肩,苦口婆心道:“不要崩我女兒的人設,我會很傷心的,OK?”
也不知道謝流玉聽沒聽懂,反正他僵硬著臉色點了頭,那就算做了承諾。
徐瑤鬆了口氣,其實這話要是換了沒失憶的謝流玉來說她可能心裡還會泛起點波瀾,但換作什麼都不記得的謝流玉對她說這種話……
她想起謝流玉師傅給他下蠱后編了一堆故事給他洗腦,才讓他失憶后性情大變。
這不會也是被洗腦的後果吧?
韓春狗賊,你到底對他編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