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紅燙不下,顧微庭取下臉上的眼鏡放到桌上,閉上眼睛捏眉間,又挼耳垂,想緩解紅燙的耳朵。
大姐小桃紅見狀,托盤裡放上芒果餅乾,裝一壺加了蜂蜜的檸檬酒去獻殷勤。
她忘了初風頭水獻殷勤剝雞蛋被劈面拒絕的事兒了,裝好吃的喝的,踩著油黑低跟的漆皮鞋,分花拂柳走向顧微庭:“二爺喝點檸檬酒,吃點餅乾。”
顧微庭剔開眼皮,小桃紅恰好彎腰放托盤,胸前的波濤肉物逼人眼,她身上的女服尺寸不可身,腰間緊收,裙擺偏短,露出一截髮黑的小腿。原來是穿上元色綢紗絲襪,絲襪薄如蟬翼,穿上隱約透出肉色。
看著小桃紅的腿,顧微庭腦子裡自動浮現出甄鈺小腿,雪白粉嫩,腿肚微肉,腳踝秀氣,沒有穿絲襪已足夠悅目,不知穿上元色或是魚白色的絲襪會是什麼樣的無邊風景。
手心上還有凝脂肌膚的感覺,滑滑膩膩,顧微庭收緊手指,淡淡道:“拿走。”
在無其它人的客廳里,顧微庭今次的拒絕在小桃紅眼裡有些溫柔,還有些風度,她學東洋女子跪坐在桌子橫頭下,推過檸檬酒,說:“二爺可不知這檸檬酒香甜夾酸,飲之可起精神。”
顧微庭一言不語翻起書。
一目十行看了叄頁,方管家帶說帶笑,引著兩個著裙裝的人到客廳里。
是甄鈺和小寶弟。
方管家不知顧微庭在一樓客廳裡頭坐著,素日他都呆在二樓的房裡不露面,如此他趕緊打上個介紹。介紹完,轉頭對甄鈺和小寶弟介紹顧微庭:“這是顧二爺。”
顧微庭目光從書里移開,甄鈺趨步上前,伸手欲與他相握,尊了聲:“二爺,下午好。”
從喊顧老師,再到喊名又到喊二爺,顧微庭在心裡默默比較這幾個稱呼的差別。
甄鈺喊“顧老師”時,生疏又帶有嘲諷之意,喊“微庭”時過於親昵,喊“二爺”說不上生疏也說不上親昵。
一個折衷的稱呼,顧微庭聽了很受用。
不知二人關係的方管家,在一旁看著情況,手裡捏一把汗,小寶弟和甄鈺,一個是父親的相好,一個是相好的女兒,從顧微庭的角度去看,尷尬又上不得檯面。
他的母親是顧家主母,主母之子看著父親的相好挈女兒明目張胆上顧家門,荒唐可笑。
跪在橫桌下的小桃紅見客來,趕緊起身倒了兩杯檸檬酒待客,酒倒完又不願意離開,她見桌上的眼鏡落了白灰,一計飛到心中。
“眼鏡有灰,帶上去視線也不清的,我幫二爺擦擦。” 小桃紅用香帕反覆擦著鏡片,開口打破了寂靜。
擦好鏡片,小桃紅將眼鏡放回原來的位置。
甄鈺正覷擦得乾淨可鑒的眼鏡,再斜覷一臉春色的小桃紅,表情含笑而微妙。
看覷之間,嘴角的笑痕消失,她慢慢放了手,垂在股旁:“喊二爺也太奇怪了,還是喊您顧老師吧。”
小寶弟略和顧微庭打了照面,便有娘姨姍姍走來,引她去顧榮金的書房。小寶弟放心不下甄鈺,欲言又止,但想到她在車中說的話,擔心慢慢消失,囑咐甄鈺一句莫亂跑,跟著娘姨就去了書房。
方管家的汗越捏越多,他怕顧微庭心情不爽,惡言相向,但擔心多餘了,只見顧微庭主動要握手,反駁:“不在公學,喊二爺更好一些。”
甄鈺的手早已經放下,顧微庭伸出的手不能說是去握,而該說是去牽。他牽起甄鈺縮在袖子里的手,握了許久。
握著握著,甄鈺動腳步坐在顧微庭右肩頭下:“學生有道題目不懂,不知顧老師現在可有空閑。”
她故意加重顧老師叄個字,聽著有些怨恨在裡頭。
“好。”顧微庭不知她為何突然變了臉,比川劇的變臉老師傅還快。
一句“顧老師”,方管家恍然大悟,二人既早已相識,還是師生的關係,交談里沒有一句惡言,想來二爺不在乎甄鈺的身份,他心稍舒,讓小桃紅招待好甄鈺,自己先下去忙乎了。
客廳少了一人,甄鈺倒是嘻嘻的笑起來,掠掠因風蓬起的劉海,在小桃紅的迷惑目光下,她抬起一條腿放在顧微挺腿上,說:“學生的問題很簡單,不知留洋多年的顧老師,知道什麼是‘避嫌’與‘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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