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微庭意懸懸去浴室給她放了水。
浴室有淋浴和浴缸,甄鈺沒用過淋浴,也沒用過西式的琺琅浴缸,她本想試一下淋浴的感覺和被雨淋的感覺是否一樣,奈何雙腿無力,只能去浴缸里洗一洗了。
甄鈺跣足踩上亮白的瓷磚,一步一步走到浴缸里,試探一下水的溫度,冷暖適當。
顧微庭放了水就到陽台上去吃煙,甄鈺屈腿抱膝,蜷坐在浴缸里發獃。水過腰,溫度正好,但腿心那處昨夜破開的地方,浸到水后還是一陣疼,她下頜放到膝蓋之中,很快又將臉埋進膝蓋中。
坐久了腿也酸,甄鈺直直能躺下去小睡,只露著頭在水面上。浴缸少了個蓋子,要有蓋子,就和放死人的棺材沒什麼區別。
浴缸很大也很滑,甄鈺手搭在缸沿上,防止整個人掉進水裡,她小睡時想到了什麼,突然雋味一笑:“棺材做不得浴缸,但浴缸能作棺材。”
反覆摸起平滑的浴缸,“一搭二用之物,我可是最喜歡了,省了一堆麻煩和金錢。”
一想到昨日的事情顧微庭坐又不好,立又不好,吃煙也吃的慢,在陽台上吃了兩根煙解悶。吃完兩根煙已經過去二十分鐘,而甄鈺還沒出來,他掐了煙去敲門。
浴室沒有人回應,顧微庭再敲,問:“好了嗎?”仍舊無人回應,他心裡一緊張,以為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轉動門手柄直接闖進浴室里。
甄鈺閉著眼睛,赤裸睡在浴缸里,門打開的瞬間她惺忪的眼兒瞟向顧微庭,彷彿是在問他進來幹什麼。
原來只是睡著了,顧微庭與甄鈺對視一眼后別開眼,說:“洗好了的話,可以談個話嗎?”
“好。”甄鈺帶著一團水盈盈坐起身,又帶著一團水盈盈下地,她一手捂住胸前,遮羞一樣將兩顆乳兒遮住,但手臂纖細遮不全。
甄鈺隱隱從眉宇間流露出慌亂與羞澀的神色,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最後喊住手足無措,準備動步離開的顧微庭,說:“顧老師,我沒衣服穿啊。”
顧微庭沒有女人沒有床伴,家中自無女子的所穿所用,丟下一句等著,轉頭去寢室的柜子里翻出一條簇新的大毛巾。
浴室里有一面大鏡子,鏡子起了霧,只看到一點朦朧的影,顧微庭一走,甄鈺沒了嬌羞之態,冷著一張臉,去鏡子前擦出一處清晰能照見的地方。
一張臉照進鏡子里,輪廓柔和了不少,甄鈺皮笑肉也不笑,一手蓋住眼睛上的痣,一手在人臉旁邊寫下甄鈺二字,幽幽說:“段老爺那份禮,你收到沒有呢,過段時間你又要收禮了……”
顧微庭很快就回來,手上多了一條白色的大毛巾,他眼管著地面靠近甄鈺,不料管著地面不去看甄鈺一絲不掛的身子,最終沒能全部避開,頭低著走近,卻看見了甄鈺未穿鞋襪的足,以及滑膩的小腿。在榕樹上見到她,穿了膠皮底佛青湖緞的鞋子,而在藍橋里,她穿了眠鞋,第一回清楚看見鞋襪下的足,天然足,不曾裹過,而十個趾頭修的好,紅潤有光,而腳踝的蝴蝶紋身沾了水珠,此時具有了藝術特質,也不覺得這紋身不能入眼了。
“我這裡沒有你穿的衣物,先裹著吧。”顧微庭向側邊看去,那腳那足在腦子裡揮之又來。
甄鈺兩個大足趾著地,後足跟踮起,盈盈走去拿毛巾,走了幾步后假意掉筋,“唉喲”一聲摔進顧微庭懷裡,這和來了一個腰歡喜沒甚區別。
人朝自己摔來,顧微庭只好兩臂接住,一把摟在懷裡,板涼的涼意侵蝕足掌,甄鈺赤足踩上顧微庭穿了拖鞋的腳背上,踩上之後不安分,十趾不斷向下抓撓。從鏡子里看擁抱的二人,異常甜蜜。
顧微庭受踩受撓,兩下里又疼又癢,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的言語都在喉嚨里鎖住了。
顧微庭身上有股煙味,甄鈺不喜煙味,便把腦袋垂下,壓低聲音,說:“哼,嬌姿未慣風和雨,東君飲醉無護持。昨天老師要了兩次,一次比一次狠,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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