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 - 第2節

周惠拿過鬧鐘一看:“壞了,要遲到了。
”由於他們歡娛了一陣,把平日里的秩序打亂去,周惠急忙爬起,咚咚咚地跑進衛生間,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
東平依然躺在那張大床上,他們的卧室是和外間的客廳做在一起,非但不局促,還很舒適,並且堂皇。
他嫌衛生間過於窄小,便擴張了內陽台的一側,裡面有一個抽水馬桶,還有一個雙人浴池。
傢具是清一色的抽木,西洋款式。
抽木的顏色比較暗,光線又是充足的,於是,房間里就有了一層暗光,顯出一種古典的厚重的氣質。
床上蒙的床罩是垂了流蘇的麻織的質地,桌布,沙發套,房間通向內陽台的落地門窗的帘子,都是麻織,扣紗,流蘇垂地。
這又在古典厚重之上,添了一層華麗。
周惠這時已從衛生間里出來,披了件襯衫就急奔廚房,待到東平穿好衣服,整個屋裡已飄蕩著煮奶的熱氣混合著烤麵包的香氣。
周小慧那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經過一夜深沉而透明的睡眠,臉上的表情還殘留著幻想的成份。
她的眼睛不大,但很亮很黑,小巧尖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那是一種乍看並不驚艷,但越是讓人琢磨的女人。
東平撒了泡尿後走進廚房,看見周惠正用長柄的不鏽鋼飯勺攪動鍋里的牛奶,熱氣繞著她蒸騰向上,也帶來愜意溫暖的氣氛。
周惠一件白襯衫裸著一雙玉腿,他暗暗把妻子的身姿細瞄了一陣,只見她高挑的個兒,長腿蜂腰,一個渾圓的高蹺著的屁股。
周惠將煮好了牛奶端上餐桌,這時,他無意間眼睛在她掀開了的襯衫下擺望了一下,只見周惠光潔的大腿上端是粉紅的蕾絲內褲,透亮的蕾絲映出那兒一蓬捲曲濃密的阻毛,他的眼睛因為她柔軟烏黑的一大叢阻毛在她雪白隆起的山丘而呆掉了。
兩個人坐下來吃早飯,周惠已把自己收拾得艷光水滑地,從外形上看,她有一頭烏黑的秀髮,有著凝乳般白嫩的柔肌,一對不大但卻很挺拔的乳房。
她怡靜清淡,渾身散發著一股嫻雅成熟的丰韻。
“東平,最近我們有演出任務了。
”周惠掰著麵包一點點地往嘴裡塞。
“又讓你挑大樑演主角?你都這幺大了,把戲台讓給年輕的吧。
”東平說,周惠放下杯子,簡單地:“我想啊,可是就沒人能繼承!”說完一笑,她的微笑非常優雅卻難得一見。
周惠是當地劇團首屈一指的演員,從土六歲進戲校學唱戲,她天生就是一個演戲材料,特別是扮演那些古典的怨婦,她的運眼、行腔、吐字、歸音和甩動的水袖瀰漫著一股先天的悲情凄婉。
這些年戲劇不景氣,她主要從事教學工作,首發可是逢有大戲她都不會放過登台亮相的機會,這一點,東平很是理解。
東平把餐桌簡單地收拾完了,見周惠在卧室里整幅牆的衣櫃尋找衣服,她選了一件黑色的無袖上衣,齊肩長的染過的褐色捲髮鬆散地披在腦後,她的眼睛散著性慾滿足之後的光。
他站在她的對面,把手放在她裸露著的肩頭上說:“你看這乳溝,有了些痕迹。
”那是他剛才用力在她身上抓捏出來的,她嬌喃地:“都是你!” 東平在粉盒勾出些粉來,輕輕地塗抹在青紫的皮膚上,仔細地將它抹平,他的手指輕輕的,幾乎像愛撫般地擦過她的皮膚,周惠不禁震顫了起來。
他的手塗抹的範圍越來越大,在她的奶頭周邊繞著畫圈了。
能感覺到了她身體的緊張,這是一種極度興奮的火焰,她正竭力想去撲滅它。
2.????????從家裡出來周惠便往電梯間去,這時候的電梯最不好等。
她步履輕捷地從樓梯走下去,想著自己早上做的綺夢。
那個男人的面孔模糊不清,似曾相識又一時想不起真實的容顏,而身上各處卻栩栩如生,黝黑的皮膚,豐厚壯實的胸脯,小腹有幾塊性感的腹飢,還有一叢烏黑捲曲的阻毛。
而他的阻莖粗長碩大,龜頭像鴨蛋一樣光滑泛著青紫的亮光。
一直到了底下的停車場,周惠還在努力搜尋著夢中男人的相貌,她覺得她的臉龐有些發熱。
周惠開的是一輛紅色的轎車,當她走近她那輛車時,發現門把那地方有一灘奶白色的液汁,她心裡暗道:那個缺德的的孩子,把奶油灑到她車身上了。
周惠掏出紙巾試擦好后才開車門上車,剛發動引擎時,忽見一個身影從停車場的柱子後面竄了出來,他衝到了她的車子前面,突然間掀開身上齊膝的風衣,露出了他裡面赤裸的身體。
周惠一聲驚叫,眼前的男人裸體是極不勻稱的,每一部分都如漫畫家有意的誇張和變形一樣,過分的突出,或過分的凹進。
嶙峋的骨頭幾乎要突破白而粗糙的皮膚,肋骨是清晰可見,整整齊齊的兩排,皮膚似乎已經消失,兩條腿像是兩根鋼筋似峭拔。
腿骨是那樣的突出挺拔,肌肉迅速地收縮到背面,隱藏了起來。
兩腿上面有一些粗壯而疏落的阻毛,漆黑的從雪白的皮膚里生出,那??一根東西就像爛了的茄子一樣,垂頭喪氣地掛在他突出的肚腹下面,隨著他向前的挪動,那東西左搖右晃。
周惠想嚷,不料聲音是喑啞的,嚷不起來。
這時她還算冷靜,她把車一退調了個頭,從停車場的進口逆行出去。
猛然間,她想起了門鎖那一灘奶白色的液體,一定是那男人噴射出來的精液。
她下意識地拿起手放在鼻子底下,儘管沒味道但她還是噁心皺起眉頭。
一路上,她用一千一萬個骯髒字眼罵他。
罵過之後,卻覺得自己是受了欺侮的,可憐而無助,眼淚竟流了出來,她在轎車裡她戴上了墨鏡。
儘管是在車裡,她還是戴上這副寬邊墨鏡,把臉遮去一半。
這時在她眼裡招惹到如此一個渣滓全拜自己所賜。
交友不慎,良莠不分,總而言之看錯一個人是身為女人最大的恥辱。
這個男人周惠是認識的,他叫寧景生,是名記者也是周惠的狂熱戲迷,他追逐她們劇團的每一場演出,只要是周惠出場,他都會在前排就座聚精會神地觀賞。
他給周惠寫過無數篇報道,其中不吝筆墨用溢美之詞把周惠描繪如同天上仙女一般。
寧景生起先總是彬彬有禮,或送上一束鮮花,或要上周惠一個簽名。
有一次,他大著膽子提出要請周惠喝咖啡。
原因是他正在為周惠寫一篇很長的報道,周惠當時就答應了他,並給了他自己的電話,他們約好了地點。
那是一家很大的咖啡屋,室外還有一片令人神怡的青青草地,上面種了些玫瑰花。
不少年輕的伴侶會來這裡吃西餐,喝咖啡,造情調。
周惠自己也不明白為什幺會答應了他,當她穿戴齊整春風滿臉地出現在他面前時,她真的有點後悔赴這個約會是不是明智之舉。
寧景生身材低矮、長相平平,架一副劣質眼鏡,他侃侃而談,盡致地顯弄他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學識,他跟周惠大談中國戲曲的進化史以及流芳千古的經典劇目,他像被咒語迷惑住了不能停止,而周惠也像被咒語鎮住,不能停止聽他說,似乎可以這樣子他們可以一直坐下去,直至燦爛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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