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後過了幾天,何之槐通知楊惠他有場應酬,需要她一同出行。
一來是兩個人一起有個照應,二來也是為了幫楊惠熟悉一下相關合作夥伴,適應一下新職場的環境。
這是楊惠復職以來參加的第一場正式性的聚餐,她很重視。
除了工作上反覆確認過的資料,連形象問題,從腳指頭到頭上的一根頭髮絲也不放過。
連曹曼彤都揶揄她,說她太緊張,太小題大做了,反而會越忙越亂。
於是楊惠如此反駁她,“你懂個屁,這叫穩妥,這叫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但她哪有那麼多化妝品和漂亮衣服呢,這叄年來,她沉浸於撫育女兒的成長,連臉上的護膚品也是用秦洋的兒童面霜,甚至連支像樣的身體乳也是用的大寶。
無奈之下,她點開秦暉的微信界面,準備問他要點資金。
只是開口的剎那,她愣住了,指腹懸在發送鍵上,遲遲按不下去。
她這才發現,這叄年,自己已經習慣向秦暉要錢了。
家裡缺了什麼,一日叄餐吃什麼,秦洋想要什麼,乃至給吳秀麗寄回去的老年保健品,都是先問秦暉要的錢。
她知道這樣不好,不止是給秦暉製造的經濟負擔,也是無形中將自己的主動權全數讓予他人。
只是,那時候她當全職太太,沒有經濟能力,所以也習慣了向他人伸手,卻沒有想過給自己後退的餘地。
她猶豫了許久,將求助的一行字刪掉,界面重新停留在最後秦暉發的聊天消息。
那是秦暉問的,“這幾天去哪了?女兒說你最近都不怎麼跟她說話了。”
女兒……
她心裡有一個決定,但暫時還不敢提出來,她覺得這個決定只要一說出口,就會遭到全家人的反對,所以講了也是白講。
楊惠最終還是沒向秦暉要,也沒來得及買。
應酬當天,她問曹曼彤借了一套正裝,是件春秋薄款的灰色小西裝,內搭一件法式的藕粉色襯衣,淡雅而不失氣度。
又拜託曹曼彤幫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畢竟美術生,她的審美信得過。
人靠衣裝馬靠鞍,打扮好了,人也自信多了,連何之槐都稱讚她今晚看上去與平時不一樣。
她跟著何之槐來到酒店包間,心裡默念了無數次自我介紹的台詞,還在進門前含了顆薄荷糖,以防身上出現異樣的味道。
楊惠端端正正地坐好,過會又上手整理自己的衣領,整好后又擔心不太自然,拍拍自己的裙子,卻又感覺哪裡不對,撓撓脖子,總之是渾身都不舒暢。
連何之槐也看不下去,安慰她道:“只是一個小應酬,對方與我關係還算好,不用這麼緊張。”
楊惠只能咧開嘴尷尬地笑笑。
“教授。”十分鐘后,對方終於到場,伸出手與何之槐握手。
楊惠也隨何之槐站起,她的手心出了汗,準備了半天的自我介紹差點說不出口,“呃,你好,我是何教授的助手,我叫……”
“秦洋媽媽?”銳利的女聲響起,硬生生地將楊惠的話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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