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做了一個夢,夢裡又回到了和陳謹言說分手的那一個晚上。
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要和他再不見面那句話,只是一直哭,一直掉眼淚。
在夢裡,她還想再牽一次陳謹言的手,可她伸出手去的時候卻被陳謹言不著痕迹地避開了。
陳叔叔?
她心都幾乎要碎了,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卻看見男人臉上面無表情:你給不了我想要的。
然後她就眼睜睜看著陳謹言往外走,攔也沒法攔,夢境中那種情緒好像比真正的那一天還要清晰強烈,沈卿卿一個人坐在漆黑的房間里,哭得喘不上氣,直到一雙溫熱的大手將她的手攏入掌心,男人溫柔的聲音響起,四面八方的黑暗才一下被驅散。
你做噩夢了,別怕。
她的大腦好似被淚水浸泡得渾渾噩噩,就連聲音的主人也辨不明,只是聽著他說話,本能地感到安心和溫暖。
沈清和趕到譽城的時候正好中午他今早一接到鍾蕾的電話就直接推掉了未來兩天的大小會議,直接就飛了過來。
劇組其他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病房裡只剩陳謹言一人守在床邊。沈清和推門進來時被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刺了一下:陳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óúωēиωú.⒱ìp()
劇組演員表是沈清和看過確定沒有問題才放心讓沈卿卿去的。
沈先生,陳謹言直到此刻才緩緩鬆開沈卿卿的手,站起身來看向沈清和:抱歉,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就憑他的社會地位要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沈卿卿身邊也確實容易得過分,沈清和失去了想要知道來龍去脈的慾望,徑直走到病床另一側,俯下身去確認沈卿卿的情況。
他摸了一下沈卿卿的額頭,確實是有些低燒,可更讓他在意的卻是枕套上大片大片的淚痕。
她哭過了?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沈清和也只能將目光投向對面的陳謹言。
剛才可能做噩夢了,哭了一會。沈清和身上的敵意不言而喻,陳謹言如實相告后也沒有要繼續坐下的意思:既然你已經來了,那我就先失陪了。
好,謝謝。
陳謹言走後沈清和就坐在他剛才的位置上,托著妹妹的手給她輕輕按摩輸液的血管,看著點滴架上幾個圓胖的藥瓶將小姑娘的小手襯得更是蒼白單薄,心疼得眉頭緊鎖。
陳叔叔
可床上小姑娘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愛人不在身邊,泛紅的眼角再一次滲出了淺淺的淚來,夢話都是哭腔。
沈清和第一反應當然是緩聲安慰:卿卿,哥哥來了,不怕了。
但沒用,小姑娘的眼淚再一次在半濕的枕套上洇開,水痕如同墨跡般重疊擴散。
很多年後沈清和想起那一幕,心臟還會隱隱作痛,他甚至思考過很久,她對自己的恨與她對別人的愛到底哪一邊更能撕裂他的心,但人永遠也沒辦法在假設的事情中得出結論。
沈清和很快屈服於女孩子的眼淚,他輕輕放下沈卿卿的手,準備出去讓人聯繫陳謹言回來,推門卻看見男人就坐在病房門外的長椅上。
你沒走?他有些意外。
陳謹言一開始就沒打算離開,只是知道沈清和看他不順眼,又恰巧在這件事情上與沈清和保持了一致,不想相看兩厭,便索性在門口守著。
我不會走。
他的態度堅定且明確。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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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2200珠的加更。
前面還有一章不要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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