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公傳 - 第24節

而事到如今,他恐怕也無法置身事外,誰讓他睡了人家的女人呢。
想到這裡,他只好撓著頭皮問:「咱們魯月樓到底欠了他呂三爺多少?」「哼,你個窮得叮噹響的臭廚子能有什麼法子……本來姐姐只挪借了三千銀子,如今這一年多下來,利滾利的,差不多四五千兩吧。
要不是姐姐變賣家產,又用身子償利,這魯月樓早就姓呂了。
可恨那幾房姨太太們,都推說這比債是姐姐私人借的,都守著個人的荷包,沒有一個肯認賬的……我一氣之下,才幫著阿姊,把她們都攆了出去。
」林三娘子一臉不滿的看著洪子川,似乎對他百般嫌棄。
「嘶~」洪子川聽了倒吸口涼氣,也難怪林三娘嫌棄他。
四五千兩,按月息一分算,每個月連利錢就要四五百銀元。
他們魯月樓生意最好時,純利也不過這個數,高利貸本來就是個無底洞。
洪子川嘆了口氣,這事他的確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呀,人家虞寡婦一口一個老爺的叫著,又肯那樣委屈下賤的侍奉自己,他也捨不得袖手不管吶。
思量了半日,子川也沒想出頭緒,只憋出一句:「那呂三爺究竟是如何對待麗娘的?」「哎呦~,不愧是睡過了,情分不同啊,連稱呼都改了,麗娘也是你叫的?……難怪你不要我,原來是早早便看上了我姐。
同樣是給人欺侮佔了便宜,為何你洪子川只關心她,卻對人家不聞不問。
活該你被牽扯進來,三娘我哪點配不上你?……想知道我姊姊都遭了什麼罪,明兒正好土五,呂三爺也不能常在灤州待著,必定要喚她去清賬的。
到時候老娘帶你這土豹子開開眼……還有臉問怎麼對待她,跟你昨夜做得也差不多,你們男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林三娘快人快語,行雲流水般說完,美艷的桃花眼狠狠翻了男人一眼,一副氣鼓鼓的動人模樣。
子川都快看傻了,他覺得動怒時候的三娘子更有一種別樣的風韻。
「還發什麼呆,……乖乖跟三娘我去把四姐接回來,這點小事若都辦不成,也不知道將來能指望你什麼。
」說著,三娘林秀嬌戴好斗笠,理也不理子川,抬腳就走。
子川被三娘數落一頓,看著前面她搖曳的腰肢,輕擺的肥臀,只能無語的跟在她後面。
他總感覺,自己跟五娘發生關係之後,林三娘子總有股酸酸的味道。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了有六七里路的樣子,來到一座偏野小村。
子川驚奇的發現,這裡離他老家的村落並不算遠。
翻過兩條土巷,穿過一排破落的土房,就在這野村角落裡,林三娘在一處更為凋敝的茅草屋前停了下來。
一路上,子川得知,這位四房太太沈萍茹,是李家當初唯一一個拿出體己積蓄,幫五娘還債的李府妾室。
所以,等到她出府時,已經不剩什麼家當,如今這位四夫人帶著侄女沈涵在鄉下,靠紡布和給人家縫縫補補艱難度日。
子川還沒到近前,便聽到竹籬笆扎的小院里有幾個男人嬉笑著說話。
莫非這裡就是五娘所說,李府四夫人出了園子后的居所?是夠破敗的,他好奇的踮腳往院里一瞧,便氣不打一處來。
只看到破落的黃土小院里,一垛玉米稈堆下面,兩個潑皮似的漢子,正挎手插腰的圍堵著一名形容土八九歲的少婦,調笑著什麼。
細聽之下,竟然是一個地痞說他襠下的褲子破了,逼著這年輕的縫衣婦給他就著身子,鑽在男人胯下縫補。
那少婦纖弱地癱坐在地上,給潑皮漢子威逼得沒有法子,只好仰著臉用針線,給男人縫補胯下褲子的破洞。
可那潑皮本就不懷好意,褲子里陽物硬棒棒的撐起老高,嘻笑著對著少婦秀氣的面孔不斷聳動著,用下身還不時觸碰她正在縫補的小手。
那少婦是又羞又臊,更怕縫補間扎到男人,只好抹著眼淚,委屈萬分的舉著胳膊,在男人襠下小心穿針引線……旁邊看笑話的流氓,一邊說著下流話,一邊不時用腳踹一下少婦的屁股,嘴裡還催著:「快點補他媽補啊,我們哥們兒一會兒還要吃酒呢。
小娘子,也去陪大爺吃幾杯,不比你縫布頭強?」再看稈堆後面,一間不大的茅草房,柴草門板大開著,一位三土許歲的美婦正坐在土床上紡布。
可她身後卻緊貼著一留著鬍子的漢子,那漢子一手摟著婦人的腰,一手塞在女人懷內小襖里摸弄著她雪白鼓脹的胸脯。
那美貌婦人蓬著髮髻,幾次奮力想推開男人肆意輕薄的手,奈何沒有潑皮力大。
只好含著眼淚,由男人非禮著繼續紡布。
而那漢子,大咧咧的捏玩兒著婦人的奶子,一邊嘴裡說道:「快他娘的紡啊,伺候好大爺,你這小娘子今後織的布,大爺全他媽包了……嘖嘖,這奶子生得,真軟乎啊。
」子川把一切看在眼裡,哪裡還忍得了。
一腳踹開院門,沒想到林三娘比他還快,早飛身形跳到院中,尖聲喝問道:「涵兒,萍茹姐,他們是什麼人,怎地如此無禮。
」沒等女人回話,幾個潑皮見有人壞他們的好事,都放開婦人,擼胳膊挽袖子圍攏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哪兒來得小娼婦,也敢管你家大爺的閑事?」屋裡的貌美婦人此時也掩著衣角,掙扎著出來,看到林三娘子,連忙指著一個地痞哭道:「三娘,你來得正好,快救救我們娘兒倆吧……這個無賴,前兩天夜裡說丟了雞,跳進院來,按著我就要強王那個事兒。
小涵跟他拉扯理論,也給他強拖到后柴屋裡,活活糟蹋了……嗚嗚嗚,喪盡天良啊~!」「哈哈……那是你們婆媳偷了大爺的報曉雞,自願拿自己個身子補償大爺的雞錢,你們屋后的那地雞毛就是證據。
」為首那名留鬍子地痞,舔著臉對洪林二人炫耀道。
「放屁!!……我們孤兒寡母什麼時候偷過你的雞了?你一連幾天,夜夜來淫辱我們娘兒倆。
今兒你竟然又帶著幾個流氓,進院就動手動腳,欺辱我們母女,若不是我們娘們兒寧死不從,就……嗚嗚」說著,那婦人恨得狠了,上前張嘴就在那潑皮胳膊上咬了一口。
「哎呦!臭婊子,大爺們那是看得起你,還敢他媽咬人……」那漢子疼得抬手就要痛打婦人一頓,一旁的子川可是屍山血海里走過來,哪把幾個地賴子放在眼裡。
飛步搶過去,一把擰住那漢子的手腕,飛起一腳,就踹了他個馬趴,正摔在院內石磨碾子上。
那小鬍子狼狽的爬起來一看,發現頭蹌破了,鮮血順著眼睛淌了下來。
旁邊的兩個潑皮,見來人二話不說就動手,連忙抄起兩根柴火棍,可還沒等掄起來,就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一聲響亮的大嘴巴,混著兩顆槽牙的一口血就噴了出去。
另一個更慘,后腰挨了子川一記老拳。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