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用那條搭在盆沿上的毛巾,而是用的自己的手帕。蘇慕北任由那淺藍色的絲綢在額頭輕拭,看著謝長安認真的臉,抿了抿唇角。
好在傷口不大,謝長安處理完那些血跡,輕吁了口氣。他拿著藥瓶,對蘇慕北道:“怕疼嗎?”
蘇慕北點頭。謝長安笑:“那我輕些。”
他洗乾淨手帕,將藥粉倒在帕子上,塗抹到傷口。傷口火辣辣地疼,蘇慕北咬唇忍住。
謝長安四處看了看:“沒有紗布。”
蘇慕北道:“這樣就可以了。腦袋上圍一圈紗布,反而傻氣。”她肉著自己的腰,摔下驢子的時候閃到了,有些酸酸的。
謝長安看到她舉動,擔憂道:“也傷到了那裡?”
蘇慕北搖頭:“只是有些酸。”
“那我幫你肉肉。”謝長安道,說著就伸手過去。
蘇慕北笑著推她:“又胡來。”
“哪裡是胡來,我這是關心你。”謝長安已坐到了她旁邊,一雙手直往她腰上摸。
蘇慕北扭著身子躲避,哪裡掙得過他。謝長安將手掌放到那纖腰上,只覺觸手柔軟,隔著布料似乎也能感覺到底下肌膚,溫熱如玉。
謝長安有些情動,湊到她頸邊,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
這一幕正被進門來的順福看到,頓時羞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著又跑了出去,手裡端著的紅薯稀飯都忘了放下。
被人瞧見窘態,蘇慕北不幹了,綳著小臉,任謝長安怎麼調戲都不再回應。謝長安只好收斂心神,對外面道:“可以吃飯了嗎?”
順福領著媳婦唯唯諾諾地走進來,偷眼看旁邊的蘇慕北,蘇慕北撇嘴,臉上表情不善,順福忙垂下眼,對謝長安道:“剛烙的春餅,四爺您跟小姐湊合著吃。”
順福媳婦把一疊餅子放到桌上,碗筷碟子擺放了滿滿一桌。蘇慕北打眼看去,甜麵醬配蔥絲兒、卷醬肘子、小肚兒、攤h菜、炒h花粉、炒菠菜、熗豆芽,明目挺多,倒也十分豐盛。
謝長安道:“難為你們這麼短時間弄這麼一桌來。”
順福彎腰道:“四爺不常來,是貴客,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待。”
相較於他們自己吃的醬菜窩窩頭,這春餅顯然是貴賓級別的待遇了。順福和媳婦對著謝長安和蘇慕北行了禮,轉身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他們不在屋裡,跑出去做什麼?”蘇慕北問,看著謝長安把碗筷又用熱茶涮洗了一遍,放在自己面前。
“主人吃飯,他們自然不能在旁邊。”謝長安道。
“他是你們家的下人?”蘇慕北問。
“是我們家廚子老劉的侄子。”謝長安道,伸手拿起一張春餅,攤在面前,上面放了肘子小肚和攤h菜,最後夾了些蔥絲兒蘸甜麵醬,鋪在菜上,將餅捲起,送到蘇慕北面前,“嘗嘗看。”
他這餅卷得分外秀氣,蘇慕北接過來,不知是不是餓了,覺得味道十分的好。
蘇慕北也卷了一個,謝長安在旁邊指點,春餅成形,眼巴巴地看著蘇慕北的手,那纖纖玉手卻沒把春餅送到他嘴裡。謝長安不滿道:“你也給我卷一個嘛。”
蘇慕北就又卷了一個給他。謝長安吃了幾口,道:“甜麵醬放多了,蓋過了其他的味道。”
蘇慕北道:“愛吃不吃。”卻是又為他重新卷了。
謝長安開開心心地全部吃了。最後兩人都有些撐,感覺此前吃的那些山珍海味,都沒有這頓春餅來的美味。
順福進來收拾碗筷,對謝長安說自己跟媳婦今晚睡在窯里,這屋子就留給四爺和小姐,晚上有什麼事就叫他。
謝長安應了,他便又出去了。
蘇慕北有些彆扭,問:“我們睡一個房間?”她看了眼那不怎麼寬敞的土炕,開始懷疑謝長安此次帶她過來的用心。
“他們就這間屋子有床。”謝長安道,看蘇慕北神情,笑問,“難不成你想讓我睡地下?”
讓名滿京城的謝家四少爺睡泥地,這確實說不過去。蘇慕北仍在猶豫。謝長安道:“我不越雷池便是,你別怕。”
他臉上表情壞兮兮的,蘇慕北不知這話有幾分可做真,卻也沒有辦法。
順福媳婦從柜子底掏出了兩條新的薄被,放在炕上,又問蘇慕北可還有什麼要囑咐的。
蘇慕北道:“能不能再燒些熱水,我想洗腳。”
順福媳婦忙應下,道:“土窯一直燒著,旁邊通了幾個大灶,水壺放上面一會就熱。您稍等。”
果真不多時,就端了水盆進來,還有一壺滾水,放在桌上,留給他們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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