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海棠 - 第7節

體香撲鼻,中人慾醉。
肌膚白得晃眼,像是一片光把這死氣沉沉的洞壁都照亮了。
二喜子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被老天爺的慷慨賜予感動得想哭,尋思祖上許是積了大德吧。
冷如霜牙關緊咬,她想過嚼舌,卻終於缺乏魚死網破的最後那點勇氣。
曾經以為自己多麼貞潔,也曾經以為自己多麼高傲,這意志只不過薄如羅裳,都在一枚薄薄的鋒刃和男人肆無忌憚的邪惡下一點點崩潰。
伴隨著背心一片冰涼,她的心頭也一片冰涼,女人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眼看即將失去,她真的能直面這殘酷的現實嗎? 清淚從鳳目中無聲地淌了出來。
二喜子眩暈了片刻,很快又被更多需要征服的聖地所吸引,奶子,大腿,神秘的三角區域,天哪,太奢侈了。
他的手指顫抖起來,往下稍稍用力,新煮雞蛋般雪白的雙丘就像褪去雲彩的聖潔雪山,慢慢地,一點點地,剝露在他的面前。
「嗚……」 冷如霜被堵住的嘴巴里發出了最後一聲長長的悲鳴。
「爹,娘,溢之,救我啊……」 二喜之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在火光下顯得那麼猙獰。
突然,一聲鈍響,二喜子腦後受到重擊,整個身子委頓在地。
背後,站著臉色鐵青的海棠和金花。
月色冷冷,燭火搖搖。
冷如霜已換上海棠的衣服,臉色木然地坐在床邊,臉沖洞壁,無悲無喜。
剛才的打擊就算對一般的女人來說都實在是太大了,雖然沒有最後失守,但失貞的痛苦感受有過之而無不及。
海棠只撂下了一句話,「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說罷提槍走出門外。
二喜子被捆在一根大青竹上,面色倉惶,山寨眾人都圍在一旁,氣氛十分凝重。
海棠走出去時,正好看到銀葉衝到二喜子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個大嘴巴,淚水也止不住滾落下來。
海棠要銀葉退開,切齒道:「二喜子,我會給你多燒幾柱香,念幾卷經,好讓你到了閻羅爺那裡能早點投胎。
」 二喜子嚎叫起來,「我在替蓮香報仇哇!棠姐,二喜子為你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 「你不是不知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姦淫之事,誰犯天條就是找死。
」海棠說罷,抬槍要打。
銀葉突然轉到海棠前頭跪了下來,扯住她的衣袖,哭道:「棠姐,都是自家兄弟,一起流過血,共過患難的,放一條生路吧。
」 金花隨即跪下,眾人全都跪了下來,「求棠姐開恩。
」 海棠其實也是矛盾痛苦之極,她又何嘗對二喜子沒有兄弟之情,生死之義,又何嘗願意自斷膀臂,打擊士氣,恨只恨啊這二喜子不爭氣,自取滅亡,恨只恨啊自己心腸太軟,終難痛下殺心。
海棠看著跪了一地的兄弟姐妹,不由得心中長嘆,罷了罷了。
臉上依然陰霾濃重,厲聲道:「就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貴生,抽他八十重鞭,抽死活該,抽不死扔到山下去,由他自生自滅。
」說罷頭也不回進了內洞。
從洞口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二喜子受刑的場面,鞭掄得呼呼海響,血花四濺。
貴生縱然手下留了點情,八十鞭也不是一般人經得起的,二喜子很快成了個血人,這傢伙倒也硬氣,咬著牙一直抽到暈死也沒弄出多大動靜。
親眼見著污辱自己的人受到了嚴懲,冷如霜心中總算好過了一點。
海棠坐到床邊,柔聲說:「妹子,我能體會你此時的心情,我也是個被男人害慘過的苦命人啊。
」 她不管冷如霜會不會聽,自顧自就把話匣子拉開了。
--------------------------------------------------------------------------------第四章 往事 海棠的本名其實叫安鳳,祖籍是四川成都,年幼時,正值滿清覆滅,軍閥混戰,父母帶著她一路逃難輾轉到了湘西,投奔一房遠親,不料他們早已遷走,不得已在沅鎮的白家堡傾盡積蓄置了幾畝薄田,就此安身立命下來。
安鳳打小就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生性好強,體質強健,對一些舞刀弄槍、頑皮打架的事兒比男孩子還來勁,不過父親對聰慧的女兒期許很高,一心讓她讀書,日後好出人頭地或嫁個好人家,好早早擺脫生活在下層的命運。
在別人家的孩子都在田間地頭玩耍的時候,她就背著小書包,走十幾里地到鄉里上私塾。
每天茫茫的翠竹海裡面,總能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碎花衫子,斜挎著粗布縫製的書袋,輕輕巧巧地跨過一道道山壟,穿過高聳林立的竹林,俊俏小臉上總是蕩漾著微笑,淺淺露出一雙迷人的梨渦。
安家有女初長成,出落得眉清目秀,美人胚子。
遠近鄉里提親可不少,其中還有白氏宗族族長白敬軒的寶貝小兒子白富貴。
白福貴年紀與安鳳相仿,卻成日好吃懶做,仗著老子的勢,帶著一幫壞小子盡幹些雞零狗碎的勾當,欺壓良善,橫行鄉里,鄉下百姓也唯有忍氣吞聲,避而遠之。
安鳳的父母可不願把好端端的鮮花插到牛糞上,又不敢開罪白家,只是告誡女兒離他遠遠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安鳳的美貌在這一帶可算出了大名,白富貴哪能不知,只是在鄉里都是熟門熟臉的不敢太放肆。
那一日正是十月金秋時節,安鳳終生難忘。
她偷偷進山采山藥,想賣點錢作老師的節俸,不料讓那幫壞小子逮個正著。
一伙人圍著安鳳不讓她走,起鬨要白富貴抱著安鳳親嘴,安鳳當然寧死不從,兩人扭成了一團。
白富貴嬌生慣養,年紀雖比安鳳大一兩歲,力氣不見得比自小在山路上鍛煉的她大了多少,偷雞不從還讓安鳳扇了個嘴巴,眾人一陣鬨笑,這下掛不住了,漲了個雞冠紅,指揮兄弟們一涌而上按住她的手腳動彈不得,他擺出一幅征服者的姿態,大搖大擺騎坐在安鳳柔軟的小肚子上,模仿偷看到的阿爸的行為,掀開她衣裳下擺,將手插進了安鳳的褲襠里,摸到了尚在發育中的少女溫玉般光禿滑嫩的陰戶。
「光板子,光板子!」白富貴怪聲怪氣地叫起來,眾人下流地鬨笑。
安鳳狂怒了,娘說過,女人的身體是金,別說摸,就算讓男子看了一次就變了鐵,變得連木石都不如。
雖然還不懂得男女之事,也深知讓男人摸到下體是極恥之事,盛怒之下,她激發出神力,掙開了壓制她的眾人,白富貴猝不及防,在混亂中撞下了山崖,下身重重地撞在半截老竹墩之上。
經救治性命無大虞,命根處卻被創甚重,請來的不少名醫都搖頭表示失去了生育能力。
要白家斷子絕孫! 這一罪名可大了,讓安鳳一家大禍臨頭。
白敬軒將他們鎖拿在宗祠,直嚷嚷要殺人。
數日後,鄉長當著眾鄉親的面宣布了家法判決結果,將安鳳永遠發配給白富貴為奴,安家的土地財產盡歸白家所有,安家兩老為白家充當僱工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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