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海棠 - 第6節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經是次日的早上,太陽擋在雲層後面,一層薄霧拉起林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氣勢,軟軟地垂下葉子,既便如此,此地也還是如仙境一般的美麗。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來,眾人高興壞了,雖然沒能救出青紅,但有冷如霜在手,還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從布袋裡放出來時,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家閨秀,出身於書香門弟,舉止間自然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與眼前這些鄉下土匪自有著雲泥之別。
留守的梅子悄笑著對金花說:「今天請回來的這位姐,可把我們大姐頭比下去了。
」 金花不屑道:「誰說的,不就是白一點嘛,要我看,還是棠姐漂亮。
」 銀葉聽到了說:「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這位太太一起娶過來,就是莫大的福氣了。
」 「啊呸!瘌蛤蟆吃天鵝肉,羞不羞啊。
」 幾個女人笑著一起啐她。
銀葉說的倒是大實話,海棠與冷如霜氣質迥異,一個陰柔嬌弱,一個高挑健美,一個膚白如玉,一個黑里透紅,一個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個恰似田野怒放的山菊,但從體態到五官,無論誰的細節都經得起推敲,絕對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能娶到其中一個委實已是莫大的福氣。
海棠裝作沒有聽到她手下的調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氣,解開繩子后請她一起吃飯,冷如霜卻是既厭惡又害怕,抱著肩立著不動,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無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關到內洞里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經托關係找到了康老爺作交換的中介人。
說起這層關係很微妙,土匪搶劫了財物之後,一般都要有銷贓的渠道,一般勢力大的多從黑道走,像當地匪幫的龍頭榜爺,勢力較弱的匪幫往往傾向於走白道,通過正當經營的商人才不會有黑吃黑之虞,當然,雙方的風險同樣很大。
海棠歷經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爺這條線,可以說康老爺的家產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海棠從沒出過面,都是通過神秘的第三方在牽線,包括這一次。
因干係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帶著雙姝幾個潛下山去了。
入夜,寨里眾人也早早歇息。
一條黑影偷偷溜入內洞,火把映過,正是當夜班的二喜子。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像二喜子本就是鄉井無賴出身的二流子。
二喜子當年欠了高利貸被人追殺躲進山中,生死攸關之際正巧被海棠所救,從此上了賊船。
他頗有點機智,下三濫的門坎精,黑白兩道游刃有如。
有了二喜子的輔佐,海棠有如神助,聲勢大張,短短几年能從不到十人擴張到了二十多人槍,所以海棠對他一直十分依重和信賴。
不過二喜子有點毛病,好賭兼好色,但自從上得山來卻收斂了不少,一則規矩甚嚴,海棠對姦淫之事尤為痛恨,一向都是殺無赦;二則二喜子對海棠有了愛慕之心,追隨日久,此心越盛,幻想著有朝一日海棠被他打動下嫁於他,偏偏海棠不知何故,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從不流露一絲感情,也就漸漸有些淡了。
其實他也知道銀葉對他一直落花有意,但有海棠比著,任他鶯鶯燕燕都直如花草,只有流水無情了。
畢竟是年青伢子,火氣旺。
冷如霜驚人的美艷讓他目瞪口呆,在扯她的小臂帶她走時,那一下滑膩無骨的感覺,讓他渾身發顫,差點當場出醜,整天都有點失魂落魄。
晚飯時梅子還關心他是不是病了,卻沒留意他精神上的反常。
賊心早就有了,賊膽呼地一下也生了起來。
二喜子心道,媽的,豁出去了,青紅落在保安團手裡肯定被玩殘了,老子一報還一報,玩一玩縣長的女人,就當是為青紅報仇,料想海棠看在自己出生入死賣命的份上不會太為難自己。
反覆思量之下,他終橫下了一顆心,不顧一切也要佔有這塊天鵝美肉再說。
他主動跟貴生提出替他值午夜哨時,貴生還頗有些感激。
夜深人靜之後,二喜子感覺心跳越來越快,也越來越興奮,確認大家都已深睡,便偷偷離崗溜進了關押冷如霜的小洞。
冷如霜一整天沒有進食,坐在簡易的竹板床邊心亂如麻,忐忑不安。
她是前清高官的後代,正黃旗人,家道中落後移居長沙,置了些田產,作為掌上明珠,父母對她期許甚高,讀書識字、針綉女紅、天文地理都有涉獵,使她兼具了新舊女性的美德,秀外慧中。
劉溢之世交子弟,卻無紈褲之風,特別上進努力,兩家結親可謂門當戶對,水到渠成。
新婚才數月便隨丈夫從省府來到此地作官,還以為當地民風淳樸,哪料想會有如此驚變。
海棠等人雖為匪,卻多是這等美麗的上乘女子,待她尚還客氣,不像惡人,但從他們的口風中聽出是要拿她交換一個什麼人,萬一不成功,卻也難保她們不下毒手,恐怕性命都難保了。
一時間愁腸百轉,悲從中來,潸然淚下,連二喜子到了身邊也沒覺察。
二喜子涎著臉低笑一聲,「別哭呀美人,知道你是想我啦,不急,哥哥今天保管讓你痛快。
」 他不敢多言,聳身而上便環抱住冷如霜壓倒在床,「美人乖乖」地亂叫,嘟起一張嘴巴就往她的玉臉粉頸親去。
冷如霜別說是悴不及防,就算來得及,以她一個柔弱女子哪裡抵得往精壯之虎狼呢,當下便壓得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還有一股口中臭氣噴來,心中大駭,直覺天底下最噁心最羞恥之事降臨在她身上,本能地扭動著身體企圖逃開,張嘴欲呼。
二喜子早就防了此招,一條布巾當下塞了個滿口。
二喜子雖說興奮得胯下陽物早就漲大了兩倍不止,還是不敢大意,摸索著將冷如霜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拿帶子綁了起來,使她基本上失去反抗能力,才略抬起上身,得意地欣賞著身下待宰的羔羊 衣裳綳得很緊,看得到柔軟如鴿的胸脯在急促起伏。
他抽出一支手來,隔著輕薄的綢衣,近乎虔誠地沿著那條綳得緊緊的優美的曲線輕輕遊走,享受著那股異樣舒坦的感覺。
真是尤物啊。
他心中長長地嘆了一聲。
冷如霜緊閉雙眼,沒有放棄掙扎的努力。
男人覺得女人真是愚昧,明明是白費氣力的事情還不肯認命,害怕動靜太大驚動眾人,索性斷了她的念想,一屁股騎到女人的小肚子上,從腰上摸出一把尖利的匕首,橫著在她修長的頸子上作勢拖過,惡狠狠地說道:「還敢亂動就捅死你,奸死你,再扔到山裡喂狼。
婊子!」 冷冷的鋒刃透出了濃厚的死亡氣息。
她的腦海嗡地一聲。
死的恐懼是如此強烈,如此迫近,排山倒海向她襲來,將深深的屈辱也暫時壓倒在一邊,無法抵擋。
女人長長的眼睫毛一陣急顫,反抗明顯地弱了下來。
二喜子無聲地笑了,順利地將她翻了個身,面朝下,匕首從背心小心劃開,幾乎一點聲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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