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漁也沒搞清楚一個吻是怎麼變成一場弄亂書房的性事的。
她被宋習墨重新抱進浴室清洗之後出來,剛沾床就啊地叫了聲。房間里沒開燈,借著床頭光一看,她的兩個膝蓋不僅發紅,還有點腫起來的意思,一碰就疼。
陸漁瞪了眼宋習墨。
這始作俑者把她抱上書桌,讓她跪趴在上面,雖然墊了睡裙,可這倆可憐的膝蓋還是遭了殃。
此時的宋習墨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他的視線落在陸漁的膝蓋上,微微皺眉。
跟在醫院裡看病人如出一轍。
陸漁還等著宋醫生給開藥呢,卻沒想人家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她撇撇嘴,腦子裡浮現出四個字:拔屌無情。
她低頭吹了吹膝蓋,又從抽屜里翻出一瓶乳液。這是洗澡之後必須要有的步驟,但剛宋習墨寸步不離,在他面前光著身子抹來抹去的……
陸漁打了個顫,那畫面也太詭異了。
她擰開蓋子倒了一些在手上,好巧不巧這時來電話了。
“嘖。”陸漁兩手滿滿的乳液,看了眼來電顯示,“真會挑時候。”
她用手背蹭開通話鍵,又按了免提。
“幹嘛。”
那邊林森喲了一聲:“你還沒睡啊?我還以為要挨頓罵呢。”
“算你運氣好,躲過了唄。”
陸漁把身體乳塗到手臂上,塗得很仔細。
“哎你不是早回去了嗎,這都過十二點了。”
“那還不是因為——”陸漁說到一半及時剎車,“你管呢?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行行,我剛聽說你喜歡那畫家,費……費什麼來著,哦對費迪南要來辦展!離得也近,飛機一小時就到了,我一聽說就麻利兒給你打電話了,你去不去啊?”
“我謝謝您啊,人家叫費迪南德。你從哪打聽來的,他要來中國辦展我陸漁不可能不知道!還有別的事兒沒?沒有我掛了。”
“哎哎哎,沒騙你,真的。是私人展,說白了不就是來賣畫的嗎,聽說國內有幾位大佬給了天價,這不得好好顯擺顯擺。你要去的話,我弄邀請函去。”
“當然去!”陸漁身體乳都不塗了,趴在床上對著手機:“哪天?我請假都得去!”
“下周六,那個……”林森咳了聲,“我也想去。”
陸漁還沒回答,就感覺床墊微微下陷,一隻手握住了她正晃來晃去的腿。腳踝處的灼熱和力度讓她回過頭來,“幹嘛呀?”
“冰敷一下,不然明天會青紫。”宋習墨用毛巾包著冰塊,示意她翻個身。
陸漁還以為他不管呢,原來是拿冰塊去了。看來是她陸某人小氣了,宋醫生的金牌事後服務可能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她乖乖翻了個身,配合宋習墨冰敷。
“那你先幫我敷著,我正跟林森說畫展的事呢。”
宋習墨沒說什麼,低頭認真做手上的事。
陸漁關了免提,一邊扯過枕頭被子靠在上面,一邊繼續打電話:“喂?你繼續說。下周六幾點?下午是吧,行。”
那邊不知又說了什麼,陸漁嗤笑一聲:“你要去就去,要不去就不去,你老問我幹嘛?我吧建議你不去,你又不懂畫,白瞎一張邀請函——啊?這樣啊,那你得去,就當結交人脈了,哎呀算了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好了……”
宋習墨把冰和毛巾拿了出去。
回來時,看見陸漁又變回了原來的姿勢,趴在床上,晃著兩條白生生的腿,還在跟電話那頭有說有笑。
他在床邊站定幾秒,最後長腿邁上床,攬著陸漁的腰把人摟進懷裡。
陸漁本來已經說完了要掛電話,但她動作太慢,宋習墨親在她臉上的聲音,以及那句曖昧的“還有哪裡疼”,統統清楚地傳到了電話那頭。
而下一刻傳來的嘟嘟聲,意味著是林森那邊先掛了電話。
這突然緊緊一抱,把陸漁嚇了一跳,她掙了幾下從他懷裡掙出來:“你沒看見我在打電話嗎?”
“哦。”他又抱上來,“我以為已經掛斷了。”
陸漁才不相信這鬼話。
“什麼畫展?”
宋習墨越過她,把被子從床尾拿回來蓋在陸漁身上,手在被子里給她揉膝蓋。
“就是我喜歡的一位德國畫家有個私人展。”陸漁享受完揉膝蓋服務,扯著宋習墨的手給她揉腰,不提還好,一提她還真覺得腰有點疼。
男人的手很大很暖,揉捏在她腰上的力度正好,的確緩解了不適。陸漁縮在被子里,聞著宋習墨身上好聞的沐浴露香味,又暖又舒服,然後逐漸開始犯困。
“在下周六?”
“嗯……”陸漁揉了揉眼睛,隨口問道:“你要去嗎?”
宋習墨沉默幾秒,“不一定有空。”
對此陸漁習以為常,沒打算多問,扯了扯枕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要睡過去。
“他去嗎?”宋習墨又問。
陸漁半睡半醒,不過也聽明白他問的是誰,她搖搖頭:“不一定吧,一會兒說去一會兒說不去的。”
宋習墨拿過放在一旁的手機,安靜地翻看著什麼。直至陸漁都快睡著了,又聽見他說:“我可以調班。”
陸漁眼皮重得抬不起來,只淺淺地嗯了一聲,很快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