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基本到了陸漁要睡美容覺的時間。
她一路翻著包下樓,最後停在林森的車前,“我鑰匙扣是不是落你車上了?”
“啥鑰匙扣?”
“就白色的,上面有個熊,你給我找找。”
宋習墨是最後下樓的,臨走時被何衍攔住問了下想學醫要考多少分。經過破產事件后,何衍算是認識到像他姐那樣就知道吃喝玩樂是不行的,還得像姐夫這樣有個正經工作才行。
於是宋習墨出來時就看見陸漁正靠在一輛跑車上,而林森從車上拿來了什麼東西遞給她。不知道在說什麼,總之聊得很不錯。
“寶貝兒,回家了。”
他經過他們,走向自己的車。
笑聲戛然而止,陸漁蹭地回頭。
剛是宋習墨在說話?是在叫她?
林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已經坐上車的男人,又看向陸漁:“你們回去吧。”
不用他說,陸漁已經在往那邊走了。一路上她瞄了宋習墨好幾眼,但人家始終沒看她,也沒說一句話,車裡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尷尬。他越是不說話,陸漁心裡就越痒痒。什麼意思,為什麼那樣叫她?難不成是在林森面前宣示主權?
可林森面前有什麼好宣誓主權的。
“那個——”她剛張嘴,就被電話鈴聲給打斷了。
宋習墨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後用耳機接了電話。陸漁豎著耳朵偷聽,也沒聽清裡面在說什麼。
“好,我知道了。明晚過去。”
他掛了電話,“大哥回來了,讓咱們明晚過去一起吃個飯。”
“哦,好。”陸漁沒有猶豫。
說起來她很久沒見到宋習墨他哥了。那個叫宋予寒的人。
但她仍記得那男人好看的臉,和那股子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六個億的債對曾經的陸家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於那時候的陸漁來說,就是絕望二字。
那時候還肯認她幫她的只有林森和吳之語,但他們兩個加起來也只拿得出六百萬。所謂富二代,所得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代的基礎之上,風光無限的背後是數不清的限制和約束。
陸漁就是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宋習墨,她淋得像只落湯雞,問他能不能收留她一晚。
宋習墨收留了她,還帶著她去找了大哥宋予寒。當時宋予寒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個物件,“六個億,陸小姐拿什麼做抵押?”
陸漁窮得就剩她自己。
“結婚證吧。”他挑眉看了眼宋習墨,對陸漁說:“看你也拿不出別的。但我是個商人,信不過那些虛假的承諾,更不幫跟我沒什麼關係的女人。”
“明天我去接你。”忽然的一句話,將陸漁的思緒拉了回來。
車已經拐入地下車庫。
“好,我把地址發給你。”陸漁下了車,跟他一起進了電梯。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宋習墨可以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低頭看她,看見精緻的側臉,正獃獃地看著樓層數字。
剛才還笑得那麼高興,現在卻這麼安靜。
叮咚一聲,28樓到了。
洗完澡已經是十點半,陸漁準備睡覺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今晚睡哪。
她悄默聲地去書房瞧了一眼,宋習墨正對著電腦,認真地看著什麼。檯燈的暖光映在他臉上,整個人看上去很溫和。許是又聞到了香味,他抬眸,正好看見門邊的人。
既然都看過來了,乾脆問問好了。他要是不過去,她可就要關燈睡覺了。
但還沒等陸漁說話,宋習墨已經主動開口:“怎麼了?”
“沒事。”陸漁走進來,“就是問你睡不睡。”
“還有點東西沒看完,你困了就先睡,我睡客房。”
“哦行。”陸漁轉身往外走。
“他給了你什麼?”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他問了這麼一句。
陸漁怔了怔,轉過身來:“誰?”
“林森。”
“鑰匙扣,我的鑰匙扣落他車上了,就是有大白熊的那個。”說到這,陸漁嘖了聲,“有人跟你說過那熊像豬沒?林森非說是大白豬,明明就是熊吧。”
鑰匙扣。
那個東西已經很舊了,是當初陸漁死纏爛打威脅他買的,一人一個,所謂的“定情信物”。
陸漁看他笑了,跟著就皺眉:“你也覺得像是吧?行了,你倆都沒有審美眼光。”
她親手挑的東西被人嫌棄了,陸漁覺得眼前這張臉也沒那麼好看了,她哼了一聲就往外走。
卻沒想下一刻手腕被人握住,宋習墨扣住她的腰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