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春娘 - 分卷閱讀60

她身後是郡王爺在撐腰,輕易招惹不得。
偏她有股子混勁兒,叫人難以招架。再加上這糖衣炮彈,這再清高之人,也拜了下風,折了腰。
“便是告訴你也無妨。”老大夫瞥了眼她,便是告知了去處,也要她有本事取到才是。“此地有一上泉寺,那甘苦草便唯此地有,那主持吝嗇的很,輕易不願給出,只因那甘苦草難得,產出極少。至於藥方中所稱仙水,亦是在此寺中,只得幾瓶子罷了,你想從那禿驢手中得,難喲!”
語氣不乏幸災樂禍之意。
春娘得了答覆,不再為難他,直截了當出了大夫的家門,又去打聽這上泉寺。
上泉寺在當地極有名聲,平日里香火也旺,聽聞許願是極靈的。只是問及那兩味葯,卻是鮮有人知,春娘為此不禁要思忖一二。
郁涵之習慣了春娘每日來探望順便為他換藥,只是這一日日上三竿一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曾見她人影。
平日里念的書也讀不進去,聽著門外動靜,心頭一弔,卻是小廝路過罷了,瞬間又歸於平靜。
難免失落,心裡又生起一絲怨懟,怎的不過換了幾日葯便無恆心了么。
習慣性地走至桌邊,桌案紙墨筆硯俱全。特特是那上好的紙張,用於習字作畫再好不過的。這等貴重之物居然厚厚的好幾刀,以往他捨不得用上一張,此時卻被春娘許諾放心用著,不夠還有。
摸上那柔軟的紙張,似是把她的心意都揣在了手心。
郁涵之本想練一練字,許久不練恐怕疏忽。筆落在紙上卻是精準勾勒出了一具身形,待他收回筆觸,再看紙上。
卻是活脫脫一個春娘躍然紙上,神態具備,那黑漆漆的眼似是真能望進他心底。
郁涵之慌忙將紙收起,下意識便要揉碎銷毀,只是還未下手便已覺不舍。摸了摸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他像是被燙到般收回手,臉上已是燙的不行,紅霞一片,平日清冷的眼中滿是局促不安。
不復平日的沉穩樣貌,手腳慌亂地將這幅畫藏於書本中,過了片刻又覺不妥,又拿出一個匣子,仔細折好,放進去,藏在隱秘之處,才算安心。
而後,終於一反窩在房中的習性,出了房門,坐在院中賞起花兒來。只是這滿園春色迷人眼,更叫他想起春娘嬌艷欲滴的臉,不由感嘆她果真人如其名,比這春色更迷惑人心。
這天色漸暗也不見她歸跡,又聽說趙奕亦不在府中。想及平日二人的眉眼官司,那趙奕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對他亦不似無情。
聽聞二人時常宿在一塊兒,郁涵之再坐不住,起身踢了兩腳石凳子,結果是踢疼了腳趾,又牽連了傷口,心口也跟著一陣子抽痛。
滿身酸氣回了自個兒的屋子,砰地關上了房門, 將自己埋進滿屋子酸氣之中。
卻不知他這是自個兒誤釀了一罈子酸醋,春娘將將從寺廟中歸來,正如她所料,吃了個閉門羹,莫說那神秘的藥材,連主持都未見蹤影。
而趙奕呢,亦是在外尋葯,又要忙商隊事務,還要在外好幾日,連院子都不能歸,只得隔空念想著嬌嬌可人兒,立馬又忙個底翻天。
春娘奔忙了一日,胡亂吃了幾口便癱軟在床,聽聞今日涵之自個兒出了房,還在院子做了好一陣子,只當他恢復地不錯,就不再去擾他休息,燈一熄便睡下了。
可苦了涵之,往日都早早歇下的,今日偏要抻著一口氣,誰知他都聽見她歸家的動靜。
左等右等,偏是等不到她人。
握著被覺,氣呼呼地睡了過去。嘴角還往下耷著,自覺委屈極了。
誰知,這般如此不止一兩日,連著三四日都不見她來換藥,更是不曾望他一眼。
小小少年氣呼呼地將枝頭的花盡數蹂躪光了,尤不解氣。一碗苦藥灌下,眼角泛起了淚花。
這葯真苦,卻沒人遞上蜜餞。
本就身體不虞,這下子更是內火灼身,白著臉軟軟地躺上兩日。修長的紙挖著床墊子,都快叫他磨穿了去。
只恨她往日精心照料,卻又突得拋開了去,像極了那刻薄的負心漢,將人撩撥得芳心大動又棄之如敝履,真真可恨。
卻又叫人輕易恨不起來。
這一日,郁涵之終於拋開思緒,好好溫習功課。在紙上默寫課文,還嘗試寫了一篇文章,文思泉湧之下,一篇文章便一蹴而就。
寫的好是好,只是滿篇酸氣,叫人牙都要酸倒。
幾個丫鬟在院中嘴碎,嘰嘰喳喳,郁涵之本不想理會,卻聽見她們談及春娘,立馬豎起了耳。
“夫人真是不容易。”
“是呀是呀,聽說為了尋那藥材在寺院外連連站了好幾日呢。”
“那主持真是不通人情,夫人如此求他,不願給藥材便罷了,看著夫人在雨中淋了兩日,也不讓夫人進門。”
“也不知是什麼寶貝東西,夫人如此稀罕。”
“你懂什麼,那是為小少爺製藥的必要之物呢。”
聲音漸遠。
“夫人對少爺真好。”
“是呀,少爺懂她這番苦心才好。”
一群丫頭終於吵鬧著離去,郁涵之再聽不到聲響。手中的筆差點叫他捏碎,原來自己給她添了這些麻煩。
可恨自己還怨她忽視自己。
卻不知這番恩情難償。
恩情難償,不若以身相許呀少爺~~(痴漢笑)
五十一、握欲龍(微H)
春娘終於如願獲葯歸來,卻是病倒在途中。因她接連幾日勞累又淋了大雨,寒氣入體,便再堅持不住,當夜便發起熱來。
丫頭們奔走忙碌,弄出的動靜自然不小。郁涵之躲在房中都能知曉她病的不清,丫頭們熬藥的熬藥,備飯的備飯。
老大夫不出幾日又被綁回小院兒為當家主母看病,撫著鬍鬚忽略被綁來的不快,順手搭起脈來。
“邪風入體罷了,吃上幾日葯便是,只是別再出門吹風淋雨糟蹋身子才是。”老大夫無奈,碰上這麼一家不把自個兒身子當事的,三天兩頭將他像個麻袋似的拖來拖去。
也不怕他老邁的手一抖,下重了葯。
寫罷藥方,也不等診金,甩袖便走。當然,葯童自是會分文不少地將銀錢帶回。
外頭還是燈火通明,郁涵之點著燈念書,只是如何也無法安下心來。他放下手中的書本,快步走至房門,手已然搭上門栓,還是垂首回了書桌。
燈光搖曳,映出他猶豫的身影。
渾然不覺,自己手中的書是倒著拿,也不知念的哪門子書。
如坐針氈,過了許久,外頭的動靜終於小了些。只留了一二守夜的婆子。郁涵之終於下定決心,起身,特意拍了拍不存在的塵灰,理了理袖口褶子才跨出房間。
賃來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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