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嘴邊噙著笑,原本正為心上人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酒而歡欣不已,此刻見周菱與張岫往來一番,臉色霎時陰了下去,掀著眼皮瞪向遠處垂頭坐著的少女。
她恨恨道:“賤胚子,與她那個宮婢母親一般愛勾引人。”
周菱的母親原是飛花宮中的婢女,在賢妃孕后被醉酒的帝王壓在房中成了事,這才上位成了才人。
一旁的七公主見狀,心中不屑。
這闔宮上下的宮婢都是聖上的女人,只因賢妃嫉妒心頗重,便對著一對母女使盡了下作手段。再說都是太傅的學生,怎麼就只許你周星去敬酒,不許旁人去?未免也太過霸道。
縱是如此作想,但因賢妃母女受寵,她面上只道:“大約連父皇也記不得她,何必在意。”
周星心中升起戾氣——待到她嫁與了張岫,定要狠狠地收拾她,將她派往塞外和親,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轉而又去盯著清冷端方的太傅。
張岫垂著眼,正暗暗算著離宮的時辰,下腹卻驟然升起一道邪火。他眼皮猛地一跳,剎那便明了自己怕是又中了招。這宮宴上的酒水他未曾入口,唯有方才九公主遞來的那杯溫酒——
他眼中忽地變得漠然,輕嗤一聲,笑自己輕敵自大,對著皇室中人優柔寡斷,活該又被暗算。
他磨了磨牙,想到那乖順無比的小公主,冷厲地望向她的位置,卻見她早已不見了。
果然……果然如此!
枉他憐她如斯,竟被一小女子下了猛葯!
他一甩袖子,冷聲吩咐身旁宦官:“本官身子不適,須得先行出宮,望公公代我與聖上告饒一番。”
說罷,竟是不理那宦官的反應,徑直站起了身,趁著眾人不備便出了殿門。
周星見狀,美眸中閃過得色,與身邊的宮婢吩咐一番,亦是跟著離去。
七公主坐在原處,撐著下巴望著他二人,心中可惜這前途無限的太傅:待到他尚公主以後,可就沒有官場上的這般榮耀了。
罷了罷了。她拍拍手,面上浮現了些許煩擾:還是多想想自個兒的駙馬該選誰。
張岫既已中了葯,便絕不會再信任宮中奴僕,他也無需人帶路,只兀自加快了腳程,恨不得立時出了宮門。
哪知這藥效來得猛,他還未走出幾步,下腹的慾火便燒得人頭暈腦脹,官袍下的孽根也硬如烙鐵。
他咬牙走了兩步,耳朵微動,聽得身後傳來錯亂的腳步聲,邊跑邊喚他:“太傅!太傅!”
張岫冷笑,連他出宮之路也算計得這般清楚,當真是好計謀!
他腳步一轉,鑽進了御花園中左繞右繞,成功甩開了身後的幾條尾巴。
他隱在暗處,聽那幾個年歲尚輕的小公公卻急迫極了:“跟丟了太傅,公主怕是要怪罪下來!”
張岫微微一哼,聽他們話中意思,小公主淫威不小,可在他面前又是那般膽小怕事,到底是被她騙了。
只是這般周旋,那藥效卻是已經耽誤不得。慾火燒人,他頸脖上青筋凸起,強忍著走了幾步,已是箭在弦上,待見到一處半闔的宮門,便立時閃身走了進去。
哪知方才將門栓上,他一轉過身,便見身著淺青色裙衫的少女站在石凳上,費力地墊腳去摘樹上的葉片。地上有一籮筐,已被她摘下的葉子塞滿了一小半,也不知已到了此處多久。
張岫陰寒的目光落在她白瑕如玉的小臉上,終是自嘲地笑出了聲。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今日竟折在這麼個面軟心黑的小丫頭手裡。
周菱手心沁著汗,被他這笑聲嚇到一般,緩緩回了頭。見是身量高大的太傅,她鬆了一口氣,猶裝作什麼也不知曉,軟聲問他:“太傅?您怎麼在這兒?”
張岫面色陰沉,什麼也不答,只提起步子向她走來。
風雨欲來,周菱心中怕得厲害,卻曉得開弓沒有回頭箭,略略後退幾步,膽怯地望向他:“太傅……”
就是這般的伏低做小、可憐軟弱,白白騙了他的同情心——
張岫暴著青筋的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冷聲道:“公主是急著嫁人了?”
他張岫,未至而立便官拜從一品太傅,自清河至京城,不知有多少人覬覦他張家主母的位置。他不成親,是因皇帝昏庸、時局不穩,並非世人所言他想要與勛貴結親,他更是從未想過要尚公主!
若是成了駙馬,這二十餘年的苦讀抱負,豈非成了一場幻影!
周菱的下巴隱隱作痛,她素來軟弱,今日第一次害人,害的還是這位權傾朝野的太傅,心裡膽怯之餘又曉得自己絕不能承認,便紅著眼眶搖頭:“我、我沒有……”
她紅潤的小舌在嘴間若隱若現,鴉羽般的睫毛顫了又顫,一副極為委屈的模樣。
張岫的喉間又變得乾澀,身下像是要爆炸一般——他鬆開手,鷹眸凝著她被掐紅的皮肉,冷聲一呵。
事已至此,須得解決了。
他的大掌掐住少女的腰肢,輕易將她打橫扛上了身,長靴踢了下一邊竹編的籮筐,瞥了眼散落一地的樹葉,冷聲道:“我不會娶你。”
周菱聞言一愣,攥著手掙紮起來,半真半假地哭道:“我不要你娶!你放開我!”
“我要去找我阿娘,你放開我……”她聲音哽咽。
只聽“啪”一聲,男人的大掌落在她軟嫩挺翹的臀上,他森然開口:“閉嘴。”
“敢暗算我,那你就受著。”
他跨著大步走到廢舊已久的殿內,將可憐的少女自肩上摔在榻上,眼睛泛著紅色,極為挑剔地審視了她一番。
因方才那一番糾纏,她的衣襟已鬆了些許,露出裡頭光潔白嫩的皮肉,更有微微隆起的軟肉若隱若現。再瞧她的面貌,從前只覺她怯懦膽小,卻從未好好地端詳她。這位小公主生得堪稱一句花容月貌,水凌凌的眼並上兩瓣粉嫩的唇,臉蛋上泛起的紅暈,都叫她這美人的身份坐得更實了些。
這般長相身材,也不算辱沒了他張岫。只是頭一回要交付在這樣心機深沉的皇室女子手中,讓他心中又起了熊熊怒火。
他借著透進來的月光解開腰間玉帶,鐵掌扼住少女細白的腳踝,一把將她拉到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