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後接開始接客了?”我問。
“沒有,我只接過你一個人。
你信嗎?”她問。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我想16、7歲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衝動的,后怕起來,也很具影響。
可以理解。
“我想我之所以沒在接客,我因為你當時對我的態度和表情。
你毫不忌諱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顧及地在我身上發泄獸慾,然後是甩了500塊錢,連個覺都不讓我睡就趕我出門了。
那一刻我手上捏著我自己掙的500塊錢,我感覺自己像條流浪狗。
” 現在聽夏鷗述說當時的情景,雖然不知者無罪,但是我還是很尷尬。
我的愛人,在對我說著幾年前,我把她當做妓女的片段。
一根煙已盡。
“後來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棄我母親,我想就是因為我。
再加上我母親得那病是很需要錢的。
三年前你在我們學校門口看見的那個給我錢的男人,就是他的專門派來看管我和我媽的。
直到遇見你。
我想我沒欺騙你什麼,至少我一直都只是你的一個情人而已。
”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像在自語。
我沉默了很久,我腦子有點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著面前這個不是妓女卻有著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麼,“他是不是很喜歡捏女人的腰?” 夏鷗點頭。
意思就是在她母親過世后,在和我定下終身時,她還私會那男人。
“為什麼還不離開他。
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你了。
” “因為我毫無拒絕的理由。
”她低下頭,說得那麼無可奈何。
“什麼?” “這個不能告訴你。
”還是那抹無奈。
我死瞪著她,突然有殺人的慾望。
宰掉所有欺負夏鷗的男人,也殺了夏鷗。
但是我愛她。
我讓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經夠多了。
我抱住她,寬慰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以後你還是我的夏鷗,我都不會去計較什麼。
但是別再去見他男人了。
”我輕輕撫摩著她柔軟而讓我熟悉的頭髮。
我本以為夏鷗會感動地撲在我懷裡痛哭,感激我這樣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創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沒做完時,就聽見夏鷗,在後面加了句的嘆息。
我盯著這女人,她悠然的輕嘆,她滿腹的無奈都從那一聲嘆息中瀉出。
然後她沉默了。
我在沉默中爆發:“這樣是怎樣的局面?你偶爾去私會其它男人,但是每天都膩在我懷裡對我說‘我們的孩子怎樣怎樣’?還是你根本就是個本性難移的妓女有那麼有分需要?”我歇斯底里的狂喊,窗戶似乎都都震動。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她丟了塊炸彈給我。
我以為我聽錯了,我瞪大眼睛,我不可思議,我強烈要求她再說一遍說清楚點。
雖然她已經說得很清楚。
“我以後都不會再對你說‘我們的孩子了’,你放了我吧。
”她累極的樣子,如疲倦的流浪貓般的身子,和她低聲的如乞求般的喃語,都使我震撼了。
我覺得挫敗又無奈,我想挽救夏鷗挽救我們的愛情,可是她不想。
這次我聽明白了。
原來,她要的只是我時不時的寵愛或者她根本沒把心放我這。
我原以為,像她母親說的樣子,一個妓女,最珍貴的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可是我的,夏鷗不要,我硬給,她就犯累。
我緩緩地起身,我必須離開這裡。
屋裡空氣太壞了,我像個被關在繭里的動物,不能呼吸不能亂動。
而對夏鷗那分追求,就是我一輩子最厚的繭! 走到門口時回頭,看見夏鷗還呆坐在沙發上,頭髮凌亂,目光獃滯。
我心裡的千萬句說不出口的憐惜就在那刻決堤。
“夏鷗!夏鷗!”我剋制不住地奔過去抱住她,瘋狂地搖撼她,把她的臉扳過來拚命的吻她的唇,“夏鷗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們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離開那男人。
”然後我用全身僅存的力氣擁住她,輕聲誘導“你想想,還有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啊。
你希望他沒名沒份嗎?我願意給你這些的。
以後我們會是一對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擁有最可愛的孩子,在公園欣賞他盪鞦韆,你猜猜他那時會說什麼?他一定長得虎頭虎腦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媽媽你們看,我盪得多高!我要飛到外層空間了!’夏鷗,你別犯傻,別鑽死角,你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啊。
” “我們的孩子?”她喃喃自語,她突然像個精神病般狂笑起來,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的冷了。
“我們的孩子早在你走後的第二天,我就去醫院讓它變成了一灘血水!或許它真的去了外層空間了。
” 她還在笑,她一直那樣笑。
我不能接受這個瘋子了,她殺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護期盼了那麼久,她知道我有多愛那孩子的。
但是她竟忍心把他打掉。
“你……你這個瘋子!你應該去醫院檢查你有沒有精神病!你你……”我當時有點氣得語無倫次起來,心裡巨大的痛苦在一剎那間堵塞在咽喉,然後我用盡全身力氣,把堵塞疏通:“滾——” 夏鷗看了我一眼,然後去收拾她的東西。
用了大概用了三分鐘她提著行李箱站到我面前。
我望著她,我知道她快要走了,是我趕她走的,我心都快痛得抽筋了。
“小斌,千萬別內疚。
不是你要趕我走的。
我早就想離開了。
東西……”她突然哽咽起來“東西都是以前收拾好的。
我只是在等你回來,親口告訴你這些事情。
再見。
”她說話時,我一直不敢去看她。
然後她毫不留戀的鑽出了門,順手關門“砰——”的一聲。
我就知道她走了。
我在她走後,呆坐在地上,整整一夜。
當新升的太陽照進空蕩的屋子時,我才敢承認一個事實:夏鷗走了。
夏鷗真的走了,我原本以後她還會留戀還會回來。
但是以後下班回來,開門時再也沒聽到過那熟悉親切的“你回來了。
” 我所面臨的就是一股空氣的味道——空氣真的很空“我應該恨她的,因為她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但是我覺得我在她走後,想到的只有她的好。
她安靜,又純白。
像貓一般膩,像鳥那樣依。
可是你能不能想到她竟是個殺人狂!”我把大板叫出來,發泄。
“唉兄弟別想了。
去把小滿帶出去玩幾天。
她是個不錯的孩子。
”大板只是無奈的拍拍我的肩告訴我是男人要堅強些! 我不知道我除了苦笑,我還能對他做什麼表情。
一個家有女人時,味道是熟悉而不易讓人察覺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會立即感覺以前有多迷戀那股味。
我檢查了所有的房間,那鑽戒還擺在抽屜里,衣櫃里掛著件純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鷗穿上它就像輕靈的白雲。
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沒在了,我看見茶几上還放著一盤光碟《做個新好媽媽》。
我的淚在我毫無知覺下狂趟。
“但是她殺死了我的孩子。
”我告訴自己,這樣可以少想她一些吧。
晚上睡覺時在床頭找到根細長的頭髮,如獲致寶。
看了又看,小心收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