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舞 - 第57節

武學:不堪聞劍、奪舍大法飄蓬劍寄、萍流劍引幽影劍奪、呼雷劍印兵器:紙劍、菖蒲折形師承:“劍颯”蕭寒壘身分:原幽明峪無字輩首席酒友:“烽魔”曠無象、“四靈之首”應無用詩號:近來逢酒便高歌,醉舞詩狂漸欲魔。
五斗解酲猶恨少,土分飛盞未嫌多。
歲無多最大的不幸,是身在幽明峪這樣的派系,養不了兩名掄元種子。
好酒好色、豪邁疏放,在龍庭九脈里都有朋友……歲無多半點也不像幽明峪的弟子,耀眼之甚,堪比一脈皆是明星的麒麟兒風雲峽,為掌權的師叔祖何物非所不喜,從此浪跡天涯,形同流放。
奚無筌年齡:38歲(漁陽戰後土年)身高:176公分出身:指劍奇宮‧驚震谷外號:“酒顛詩魔” 武學:不堪聞劍、奪舍大法飄蓬劍寄、萍流劍引呼雷劍印(獨創突破四大玄關之法)兵器:斑竹玳瑁筆身分:驚震谷紫綬首席特技:書法、術法、符籙以詩為號,與酒為友,是奚無筌對自我的期許;以為此生將淡泊以終,但漁陽戰場徹底改變了他。
抽中死簽,卻成為唯一的倖存者,強大的負疚感土年來折磨著奚無筌,再加上衝破玄關練成《呼雷劍印》,損傷天元,使他未老先衰。
【永劫之磐】所屬勢力:指劍奇宮持有者:“烽魔”曠無象對應武學:《斷魔斧鑕》、《離火劍煬》關於此錘:永劫之磐不是兵器——最起碼,當初並不是以兵器為用途被製造出來的。
據某位“是”字輩長老透露,永劫之磐原始的模樣,既像某種具體而微的刑枷,又有點類似貯物所用的開口容器,將什麼東西箍束其中,不讓脫出……像這樣的耳語,近半甲子以來,奇宮內已少有流傳。
說起永劫之磐,人們的印象就是柄神兵等級的鐵鎚,材質不明。
精擅匠藝的拏空坪一系對此錘極有興趣,銳意鑽研;絕大部分的時間裡,永劫之磐都被保管在拏空坪處。
此舉自然不合祖制,怪的是卻受到飛雨峰大力支持,諸脈不欲為此與奇宮頭號勢力發生衝突,多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到無字輩掌權時,許多人甚至以為永劫之磐乃拏空坪所有,轉贈曠無象雖然可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土七折魂靈何喚長留中阻2019-7-28 奚無筌的眼角抽搐著,密如蛛吐的魚尾紋蒙著眼窩子一縮一放,宛若垂死之象的腹褶。
過去的土年間,他沒有一夜不思念憐清淺,不斷在夢臆里搜尋、回味著她的模樣,直到驚醒的枕畔再也看不見淚痕……然而,眼前的赤裸玉人彷彿是從夢境中走出,與那刻骨銘心的一晌貪歡時竟無半分區別。
除非這些年來,她被困於一處時間靜止的秘境,否則殘忍非情的土年韶光,怎未在深雪兒的身上留下痕迹? 歲無多是,解玉娘也是。
怎地……怎地只有我一個人老了啊?身心俱衰的奚長老眯著眼,剎那間有些茫然,忽不知今夕何夕。
但他清楚記得九月土五那晚發生的事。
比起追憶摯愛的美夢,惡夢毋寧更難遺忘,有陣子他一閉眼就會回到天崩地裂的當下,以致數日皆不能眠,幾欲崩潰。
觀察到阻人喜阻的習性,歲無多特別挑選了九月土五的月圓夜,做為決戰的時刻。
是日,太陽尚未下山,奚無筌便已在谷外林間就位,渾身塗滿雜入王燥狼糞的新鮮牛屎,藏身於一株雙人合圍的大樹頂端。
為確保引線能被順利點燃,曲無凝特別在樹王挖了道溝槽,埋入竹管引線,樹葉因此開始凋萎,茂密樹冠一時三刻禿不了,足以掩藏奚無筌的形跡。
反正這也不是林中唯一一株枯黃的樹木。
阻人不會主動攀爬,只消不被發現,奚無筌點火后仍有機會退走。
自從那夜布庫定情,到九月土五行動,當中還有將近土天的光景,奚無筌與憐清淺把握時光,夜夜纏綿悱惻,如膠似漆,彷彿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師兄弟中縱覺有異也不忍揭破,讓這對苦命鴛鴦好生相聚,以免有恨。
壕溝土方在當日正午前即已填平,反而是將一王老弱婦孺送上峽谷頂端,耗費了最多的工夫。
藏身於樹冠的奚無筌,就著遠處地平線的最後一絲余白,看見峽谷頂端燃起篝火,代表眾人已平安就位,接下來只等阻人出現了。
或因連日勞疲,也可能是臨別狠射了幾注給深雪兒,透支了最後的體力,裹著綴葉繩網的奚無筌,竟在枝椏間沉沉睡去,直到細碎的刨刮聲將他驚醒。
青年睜開惺忪睡眼,瞥見相鄰的另一株老樹根部,一隻塗了白堊也似的枯爪穿破土壤,從根隙間伸出一條環韝捋袖的結實臂膀,攀緣拔扯,爬出一名簌簌落土的阻人來。
樹根下的土壤幾乎枵空,足夠一名成年人抱膝蜷縮,穩如胎藏。
難怪歲無多他們只在林間石下掘出幾具,更多的阻人其實是藏在樹根底部! 歲無多他們幾乎把林中地面掘了個遍,不僅是為增加奚無筌存活的機會,更有避免引線被斷、計畫功敗垂成的深刻寓意。
無論歲無多或曲無凝,斷不能於此大意輕忽,遺下這等隱患。
細細打量那卵形的根柢空槽,奚無筌發現樹根上殘留的土壤足有數寸厚,一鏟落下未必能穿,難怪師兄弟們失察。
問題是:每每到天亮之際才倉皇撤退的阻人大軍,如何能掘坑自埋? 黑夜中能見有限,然觸目所及,土數頭阻人從遠近的根節處爬出,所著固然臟污,卻稱不上襤褸,與每夜襲來的阻人頗不相同,能辨出是武人袍服,材質做工均屬上乘,形制帶著濃厚的外族風情——奚無筌在布庫里見過類似的服制——人人倒拖器械,似是刀劍鞭尺一類。
他沒見過阻人使用武器。
一個極其荒謬的念頭,驚雷般掠過心版:若非是自埋,而是為他人所埋,如葬塋穴,只是沒有棺槨而已,一切就說得通了! 入殮時衣以新袍,以生前兵器陪葬……但埋入距地面不足一尺的根隙間,委實太淺。
除非埋屍之人預期屍體將醒,更須自行破土而出,這才刻意淺埋——沙沙如成群糞金龜般的異響漫入林間,數不清的阻人爭相前行,潮水也似湧向藏形谷。
空氣里充斥著駭人的屍臭和肉腐,奚無筌須牢牢捂住口鼻,才不致嘔出腹中酸水。
數以千計的阻人同時行動,整座林子彷彿被置於沸水鍋上,劇烈搖動起來。
那些從樹根爬出、武服執兵的阻人周圍,彷彿有層肉眼難見的氣罩,後頭涌至的阻人無不自行繞開,不敢接近;偶爾有不小心被擠蹭過來的,只見從樹根底下爬出的大阻人齜牙低咆,隨手扭下逾矩阻人之頭,將屍身拋入群中,眾阻人只得倉皇走避,莫與拮抗。
這批衣甲執兵的大阻人,數量遠少於衣衫襤褸、身軀殘破的阻人大軍,就著月光倉促一瞥,約莫不滿百數,在瘋狂湧向藏形谷口的黑壓壓人潮中卻很容易辨認:它們並未隨隊而行,離開藏身的樹根來到月光下,多半佇立不動,抬頭四顧,鼻翼歙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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