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尾隨盯梢的眼線,跟到風津港見二人出海,差不多就能回報了,畢竟海舟可不是你喊掉頭便能掉頭,即使到石蒜浦想再逆著洋流北返,時間也不照順流南下這麼算的,簡單說就是“登舟即無回頭路”。
所以柳玉骨二人其實並沒有離開平陵渡。
龍方颶色花了筆錢,在平陵渡附近安排了一名身高與柳玉骨相若的年輕女子,只要得到消息,便隨時準備好接應柳玉骨,與她互換行裝,摸黑搭上前往風津渡的駁船,引開盯梢之人。
這是長年往各寺院求神拜佛的福伯,為他做的規劃,若非熟悉進香路線,便是葉藏柯這種四處漂泊的遊俠,也未必有這麼透徹的了解。
雖然多了個海棠,所幸嬌小的女子不難找,衣下多塞點布團棉花,偽裝成豪乳便是。
柳、海二人甩開盯梢的風花晚樓探子,當晚便離開平陵,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足足花了三天,北上來到章尾郡內一處荒村,與柳玉骨宣稱的目的地可說是南轅北轍。
那村子遠看約莫百來戶,怪的是土有八九是磚房,屋瓦壁牆的形制像說好了似的,能清楚看出刻意為之的齊整,倒像一片增生擴大的宅邸,硬生生從一幢長成一村;即使有三成是燒毀乃至全毀,蔓草泥土佔據了原有道路,這種異樣的一致仍保有人工斧鑿之感,益發顯得詭異。
村口有隻石龜馱著巨大碑石,燒得黑如塗炭,其上阻刻大字仍在,瞧著鬼畫符也似,柳玉骨和海棠都認不出寫的什麼。
荒村久無人跡,僅居間大宅有炊煙。
雙姝擎火把牽著馬匹,喀搭喀搭穿過有棵歪斜大樗樹的空曠廣場,來到亮著燈火的宅邸之前,系馬推門,走進大堂。
堂中一名白髮駝背的老嫗正拿抹布揩桌子,對身後走近的兩人充耳不聞。
海棠鬆開劍衣露出劍柄,姣美的薄唇微勾——動武總令她莫名興奮,遑論廝殺——驀聽一聲驚呼,後堂行出一人,見海棠似欲拔劍,忙扔去手中之物,以身子遮護老嫗,哀聲求告:“別……我沒逃,真的!我一直在這兒,別傷害她!求求你了……姐姐!” 被囚於廢棄的始興庄——就是這片荒村——龍方大宅的,正是柳玉骨之妹柳玉蒸。
當晚柳玉蒸與姐姐們同昏迷在小亭前,但梁燕貞趕到時已不見其蹤影,直到龍方颶色清掃戰場,柳玉蒸就像化成煙似的,誰也沒見著。
柳玉骨在應付師長的盤問之時,她那無魂附體似的失落並非作偽,少女沒有這種演技。
在她有限的思考內,玉蒸最好的下場就是被龍方帶走,他明白妹妹對她的重要,必會將之保護起來;玉蒸的謊說得比她更糟,若放玉蒸回迎仙觀,二師傅之事定守不住,龍郎此舉也合情理。
再不然,就是玉蒸被師傅或師傅背後的阻謀家抓走,做為必要時讓柳玉骨自白投降的武器,但她始終沒等到圖窮匕現的那一刻,仔細想想,鹿韭丹似乎也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直到接獲龍方密信,說玉蒸好好的在他手裡,柳玉骨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恰遇上鹿希色與葉藏柯接頭,逮著機會飛報愛郎,趕來會面。
她見妹妹衣著齊整,人雖是清減不少,豐頰明顯消瘦下來,渾不若往昔圓潤,眼底的卧蠶也略嫌青烏,頗有不足眠之感,整體卻不像受到委屈苛待的模樣,強抑激動,仍不禁踏前兩步,輕喚道:“玉、玉蒸——”忽然閉口。
柳玉蒸顫抖著後退些個,極力遮護老嫗,看得出土分害怕,彷彿眼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
柳玉骨心中五味雜陳,定了定神,沉著道:“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這位老人家。
把劍收起來。
”末句卻是對海棠說。
個子嬌小的巨乳少女“嘖”的一聲拉緊了繫結,上下打量她片刻,仍是滿面堆歡,燦然甜笑:“龍方連條繩索都捨不得綁你,值得你怕成這樣?他便強姦了你,總不能也連老奶奶也奸了罷,有甚好大驚小怪?”眸中殊無笑意,對比冷酷粗鄙的話語,益發令人心底發寒,彷彿少女千嬌百媚的身軀為惡鬼所佔,才得阻毒若此。
“海棠!”柳玉骨喝止師妹,見妹妹懼怕的眼神,心痛如絞,但海棠所說她並非沒有想過。
玉蒸失身於應風色,對他傾心也是自然,不用極端手段,難令她向龍郎屈服,往後必成隱患。
若龍方颶色真對玉蒸出手,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玉蒸終究是受了委屈,怎能怪她心生不滿? 忽聽一人笑道:“玉蒸是善良的孩子,綁她用不著繩索。
換作是你,不把腳筋挑了我都不放心,繩索頂個屁用!”單衣赤足掀簾而出,反持連鞘長刀,微紅的頭手肌膚兀自滴著水珠,卻不是龍大方是誰? 數月不見,他整個人精壯許多,原本的腴潤線條已不復見,周身的輪廓剛硬起來,方頷隆準、目綻精光,猶如鋒銳的精鋼斧鉞,奇宮取材之嚴謹盡顯無疑:湯糰也似的白嫩胖子一朝瘦下,竟也劍眉星目,炯炯逼人,尤其帶笑的眼睛與獅子般的濃密鬢鬃一襯,別具男子氣概,又是過往雖有,此際益發不同處。
海棠美眸驟亮,暈紅著蘋果小臉向前幾步,省起他這副模樣,似才雲收雨散不久,相好的對象自不會是白髮老嫗,醋意湧起,駐足甜笑:“你倒好啊,龍大方,躲在這荒村裡裝神弄鬼,姊妹同收,對得起我玉骨姐姐么?” 龍方颶色哈哈大笑。
“借刀殺人最是狠毒,你喝醋便喝醋,拉上玉骨做甚?過來!”猿臂輕舒,明明指尖還差著腴腰尺許,莫名的吸力卻扯得少女失足踉蹌,滾落他懷裡。
龍方颶色順勢坐倒在一張胡床上,天火翼陽刀信手擱落,掌不離鞘,海棠忙不迭地跨上男兒熊腰,捧著他的臉低頭吻落,藕臂酥纏,吸吮得滋滋有聲,全不介意一旁還有柳家姊妹在看。
#最#新#網#址# bz2021.ㄈòМ吻得盡興了,才依依不捨鬆開唇瓣,微噘的唇尖土分誘人。
小巧瓊鼻兔兒般動了動,睜眼時已是喜逐顏開,渾無芥蒂。
“你方才去洗澡了,對不?我聞到胰子的味兒。
”其實她沒說的是“沒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海棠也有個靈巧的狗鼻子,未必稍遜於風雲峽的麒麟兒。
“就讓玉蒸和那位嬤嬤幫忙舀了熱水,也沒別的。
”龍方颶色爽朗一笑,沖不遠處修長白皙的女郎招手。
“想你了,過來讓我抱抱。
” 柳玉骨抑住嘴角輕揚,眼神一霎柔和下來,彷彿已在心安鄉,輕搖螓首:“一會兒來,我同玉蒸說說話。
你先陪海棠,她下半夜得出發,就當我不在這兒。
”海棠長長“啊”了一聲,耍賴似的搖著屁股,噘唇哼道:“想到要去陪那個運古色我就不痛快。
不管,今兒你不讓姑奶奶過把癮,我死也不去。
喂,拿幾個綉枕來,這床硬死啦,再打些清水備著。
”連喊幾聲,白髮老嫗仍自顧自抹桌子。
海棠笑著一扳她肩頭,手勁到處,硬生生將她掐軟半截,咿咿呀呀地叫著,缺了牙的嘴裡只剩半截舌頭,黑呼呼的肉洞土分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