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合理的謊言和欺騙,各種文字遊戲繞來繞去,毋須老著臉皮違反規則,羽羊神就能將眾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就算換得利器神功、奇珍異寶也無法安全,唯有打倒羽羊神才能永遠結束這一切,而非屈從威脅利誘,甘為爪牙……地~址~發~布~頁~:W·W·W、2·u·2·u·2·u、C-0-M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diyibanZhu#Gmail.com獲取最新地址發布頁!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被羽羊神狠狠擺了一道。
將柳玉骨分配給龍大方,不僅大大提升了龍方颶色的自信與野心、埋下他得知無乘庵小隊一事的伏筆,更讓他與迎仙觀那廂背著自己結盟,透過尋獲青雲綉卷,削減應風色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當不再需要倚賴“應師兄”才能過關,兩人間的矛盾立時浮上檯面,而柳玉骨正是龍方颶色的鹿希色,他願為她赴湯蹈火,拋頭灑血,殺掉一直以來背棄自己的應師兄,又算得了什麼? “你不用拿那樣的眼神看我。
”龍方颶色拖刀來到身前,輕聲道:“我答應了玉骨,讓她毋須再入降界,而我和你最不同處,在於我說到做到,絕不敷衍塞責。
今晚,將是我們最後一次入降界——” (什……什麼?)應風色聞言一怔,驀地腹間劇痛,猛將趨近的龍大方推開;低頭見腹間血漬滲出寶衣鎖子甲,龍方颶色左手所持的運日筒不知何時轉出匕尖,前端鮮血淋漓,出自何處不言可喻。
眼前霎白,他搖搖晃晃便欲栽倒,驀地一人自破窗躍入,及時將應風色癱軟的身子攙住,似被他斷臂重殘的模樣嚇了一跳,哇哇大叫:“……龍大方!你怎麼搞成了這樣?”聲音土分熟悉,正是運古色。
龍方颶色冷笑不語,應風色忍著喉疼,正欲開口,身側忽又一痛,本能回過左臂,運古色卻搶先拔出筒匕,如踢一隻破麻袋般,踹得他踉蹌歪倒。
斷臂造成的重心不穩,令應風色行如雛雞,撞上屋柱才得頓止。
運古色約莫覺得滑稽,鼻端逸出冷哼,雖未開口,道盡涼意無算。
“捅得忒深,都不等其他人?”龍方颶色蹙眉。
運古色本沒想理他,見應風色滿臉的不可置信,眉梢微挑:“你啰皂了半天,他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穿一條褲子長大,至於讓他死得不明不白?” 龍方颶色面色一沉,還未介面,運古色已自顧自轉對應風色:“麒麟兒,教你做個明白鬼,不枉大夥同門一場。
在降界里肏屄掙點,殺人掙點,你肏自己人掙得滿盆滿砵的,沒想過殺自己人也能發大財么?” 他那匕捅得極深,不似龍大方僅入匕尖,利匕一轉之後才拔出,與放血也沒什麼兩樣,流得應風色頭暈眼花,卻遠不及聞言的心涼於萬一。
“那撈什子‘青雲綉卷’,上輪咱們所有人全摸了一遍,就算宰了你平分你所有積點,還是肥得流油。
你利用言滿霜脫身,咱們也利用了言滿霜,把那幾個愣頭刀引到她那廂去,自好是拼個兩敗俱傷,省得她之後還要替你報仇,咱們得多費力氣制服。
”運古色嘖嘖道:“想不到她個小女娃娃的模樣,武功居然這麼高,你替她隱瞞咱們,太也不夠意思。
雖說此事是罪不致死,要怪,就怪你自個兒太能掙啦,麒麟兒。
既然是最後一次的降界,咱們總得撈個夠本啊。
鹿希色和無乘庵那幾個妹子我是信不過的,一會兒一一送她們上路,你別擔心會寂寞。
”說話之間,顧春色、何潮色、平無碧等三人也各自回到主屋,披血帶傷,面色凝重,見了現場的模樣也無訝色,徑取運日筒在手,扭出匕尖,緩緩朝他聚攏過來。
——這是……設計好的。
應風色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喉頭受創無法言語,固是意外,但即使未曾受傷,此際怕也不能扭轉逆勢,說得他們回心轉意——在他洋洋得意、滿心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前兩輪,龍大方早已背著他結成同盟,而自己正是同盟的祭品。
被獻祭的牲禮,豈有與獵人談判的餘地? 難怪殺燕無樓時,眾人幾乎沒什麼猶豫。
已經準備好要殺同門了,殺一個和殺一雙,又有什麼分別? 但“最後一次降界”是什麼意思?分明已危在頃刻,應風色卻無法忽視,捂著側腰濕膩成一片的創口,惡狠狠地瞪著面色阻沉的龍方颶色,宛若垂死之獸。
“青雲綉卷的第二項異能,可耗費五萬點,使之化為‘召羊令’——這是打通兩界的通道,在陽世小範圍形成永久降界的特殊道具,讓使者身處之處形同降界。
”龍方颶色阻阻一笑:“陽世既如降界,那在不在降界,是不是就沒有了區別?” 大量失血使應風色難以集中精神,思考開啟“召羊令”的意義,但五萬點的門檻此際沒有任何人能跨過,便有青雲綉卷也辦不到。
“而開啟‘召羊令’是團體任務,參與者貢獻的點數總和五萬即可。
”龍方颶色怡然道:“要不是運古色下手太重,留你活到玉骨她們折回,能掙更多的點數,每人出個幾千點,自能打開那召羊令。
” 運古色皺眉道:“你砍了他一隻手好意思說?半痴劍是歸你了,但他身上的寶衣鎖子甲得歸我。
”龍方颶色笑道:“那你得問問其他三位的意思。
”運古色疊聲催促:“你們快些!別磨磨嘰嘰的,萬一鹿希色或那姓言的女妖怪來了,這事還辦不辦?” 顧春色撕下衣襟裹好受傷的左臂,緩步而來,明快地刺了應風色一匕,嘴唇動了動,終究沒說出口;何潮色卻比他更果決,想都沒想,運匕直搠應風色心口,應風色及時避開,只被刺中肩頭。
眾人催促平無碧,他卻攢著匕首猶豫不決,巨量的失血令應風色視線模糊,四周越來越暗;餘光見龍方颶色執起翼陽刀、嘴角微揚,心知已到最後關頭,奮起餘力低咆一聲,彷似傷獸掙扎,徑往平無碧的刃尖撞去! 殺應風色正是入伙的投名狀,運古色等無不略略閃開,讓他碰死在平無碧的匕上,連龍方颶色都停刀不動。
平無碧嚇得魂不附體,運日匕本能一戳,鏗的一聲脆響,正中應風色胸口。
這絕不是利刃入體的聲音——念頭方起,在場的所有人翻身栽倒,微微抽搐片刻,再也不動,彷彿著魔一般。
應風色撞在平無碧身上,被昏厥脫手的筒匕划傷了身體某處,但比起已受的重創,這實在算不了什麼。
應風色咬破嘴唇,以疼痛維持意識,掙紮起身,染血的碧色琉璃破片從襟口滑落一地——他已無力氣捏碎小召羊瓶,或說能在不驚動眾人的情況下弄破,只能藉由一撞之勢,假平無碧之手擊瓶召羊。
如預料般羽羊神並未出現。
這種無視距離環境,可以無遠弗屆地將人或物召喚至眼前的道具,根本就不存在;能辦到的話,簡直是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