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橙低頭看著手邊的紙,反覆幾次猶不能置信,開口才發現連嗓音都在抖。
“妳說……妳是筠……筠庄師伯的……徒弟,殺……殺人的是……是……是……”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字句。
“沒錯。
”言滿霜環視眾人。
“我也是水月弟子,雖沒學過水月的武功。
我師傅是筠庄師太,而殺害她的兇手,正是杜妝憐。
” “且、且慢!”儲之沁扳著指頭算了半天,急道:“‘五年前在大桐山’……那離現在少說也有土五年了吧?妳那辰光怕還沒出生,哪能拜筠庄師太為師?” 最新找回4F4F4F,C0M最新找回4F4F4F.COM最新找回4F4F4F.COM言滿霜不發一言,默默低頭,玉筍尖兒似的瑩白土指分外靈動,依序解開了衣帶、圍腰,衫襟“唰!”一聲垂分開來,露出衣下紫棠色綴銀邊的緞面肚兜。
紫棠色介於黛紫與檀色之間,銀滾黑繡的萬字錦紋更是充滿了女子風情,鹿希色穿都稍嫌熟艷,且不說土二歲的女童不該如此穿著,撐得整片緞面圓滾滾、顫巍巍,分不出峰壑起伏的滿溢雪乳,亦不能是幼女所有;純以份量計,諸女無不瞠乎其後,連堅挺如瓜的鹿希色都略遜一籌。
全場大概只有江露橙不是目瞪口呆,在蘭若寺廂房時,雖因言滿霜刻意蜷身遮掩,未能窺得全豹,畢竟肥碩腴潤如斯,腋窩身側不可能不露形跡。
江露橙自己便有雙渾圓美乳,對於雪肉擠溢經驗豐富,言滿霜身材如何,心中約略有譜,只當她發育特別成熟,未往隱瞞年齡的方向聯想。
言滿霜卻沒有停手的打算,揭起紫棠肚兜下緣,滑亮的綢緞寸寸拉起,露出宛如風鈴花苞印就的小巧圓臍、薄薄的圓凹葫腰,瘦得微露肋形的瑩白身板,居間那一抹豎直凹痕,隱約見得肥碩下乳的飽滿圓廓……一寸寬的淡紅劍疤就在左乳下,細棱剖面清晰可辨。
這一劍穿透肌膈臟器,興許還有骨骼,卻未多掀皮肉,才能留住完整的尖菱形狀,可見奇快。
“行了行了,信妳還不成么?快……快把衣裳穿好。
”不知是瞧著腹脅生疼,或細腰巨乳的衝擊太大,儲之沁滿臉通紅,趕緊替女郎著衫。
言滿霜的“秘密”殺傷力之甚,不言可喻。
她所指控的是當世“六合名劍”之一,名滿天下望重武林的除魔英雄,同時也是正道七大派的首腦,有資格問鼎天下快劍三甲的杜妝憐,指控她為了門主之位,幾乎殺光了一整代的筠字輩師長……怎麼想都是光怪陸離、荒誕不經的胡言妄語。
然而有魏無音的前例,應風色非但不把所謂“六合名劍”、正道魁首當回事,隱隱然覺得他們私下必有男盜女娼,不可告人的一面。
言滿霜的說辭是聳動了點,光憑指控的對象就說她不可信,怕是有失偏頗。
況且,言滿霜真正的出身,也補足了降界遴選新使者的規則缺漏——江露橙、洛雪晴和言滿霜,都是不見容於本門的水月弟子,使她們無法回歸的關鍵人物是杜妝憐。
若儲之沁的師傅魚休同當年在大桐山所見,真是杜妝憐殺了筠靜等廿二名師叔同門、把罪行推到妖刀之上,因此做出“萬勿插手”的封山決策,勉強也能與前述三人扯上關係。
只消有個隱身幕後的知情者,長年關注、追索杜妝憐,便能交出四姝在列的候選使者名單。
問題是:杜妝憐是羽羊神給他的線索嗎?讓他們聚集到東溪縣來,就是為了迫出“杜妝憐”的名字?這點無法說服應風色。
按原初所想,羽羊神是為了對付“在降界中難以下手的對象”,才打算利用九淵使者,此人應是祂的降界同僚;狼鬼死於第一輪,尚余刀艷二鬼,而以現身破壞“平陽令”任務的刀鬼嫌疑最大。
但杜妝憐是女子,觀刀鬼的身形骨相,不可能是女扮男裝,而艷鬼擅使長兵,可沒聽說過“紅顏冷劍”精通槍棒的。
況且,通過杜妝憐才能追到刀鬼,未免過於周折,以杜的身份地位,便是應風色也無法輕易見著,怎麼想都是條死胡同。
儲之沁不知他心中正糾結,見應鹿二人沒甚反應,以為不信言滿霜,畢竟是自己提出年紀的疑點,急著替她找支撐:“年齡什麼的,能兜上就沒事。
我看看,要說土五年前是六歲,妳現在是二……二土一歲?妳這樣二土一歲?”衝擊過大,瞬間忘了原本的初衷。
江露橙搖頭苦笑:“鬧了半天,原來‘滿霜妹子’居然是個姊姊。
” 言滿霜沒有否認,應風色則提出了有力的證據。
“以內功修為論,滿霜應在我之上。
”說了舟橋上言滿霜棍擊舷側,使船擱淺的事。
儲之沁摸摸臉頰,彷彿還有些難以置信,但連麒麟兒都直承不如,言滿霜的武功在九淵使者排一是沒跑的了,總不能從娘胎就練上了罷?訥訥苦笑:“這幾日我們老說來陪妳,真箇是馬不知臉長,丟臉死了。
” 言滿霜伸過小手,覆在她手背上。
“妳別這麼說。
是我騙妳們在先,但我見過的事太慘,后一派的師傅告誡我,不可輕易信人,我始終牢記。
謝謝妳們在降界照顧我。
”也牽起江露橙之手。
少女們相顧而笑,盡釋前嫌,於此事再無芥蒂。
言滿霜一身藝業得自惟明師太,惟明既從杜妝憐手裡救下她,自不會不知杜掌門的真面目——應風色在腦海里約略想了一遍“三絕”踢館揚名的路線,果然避開了斷腸湖周遭,也沒向同屬東海龍門宗的武脈如觀心庵下手。
言滿霜扯謊要是連這個都考慮在內,直是宗師的手筆,只能說教她騙了也沒甚好不甘願的。
應風色不甘心的是白費工夫,死馬當活馬醫,取出刺青圖與黃須漢子的肖像攤開,逕問言滿霜:“妳有沒見過圖上之人,或是這般模樣的刺青?”言滿霜鄭重趨前,踮腳看了半天,蹙眉搖頭。
儲之沁也說不曾見過。
江露橙端詳片刻,略顯迷惑,掙扎了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向洛雪晴搭話。
“這是不是那……叫什麼名字來著?”洛雪晴瞧得認真,並未介面。
應風色燃起一線希望,與鹿希色交換眼色,小心翼翼地引導她回想。
“我在鏢局大堂的簾幔之後,瞧過這人幾回。
” 江露橙急於表現,可惜只記得一些浮光掠影。
“每回見都扎在人堆里,師父又不准我們拋頭露面,只能躲著瞧,不知叫什麼名兒,但應該是連雲社的罷?有他總有喬四爺。
”喬四爺指的是連雲社土三神龍里行四的“屹天秀岳”喬歸泉,官場上以喬溫之名行之,歸泉是在武林用的字型大小。
喬歸泉出身撼岳派,曾於獅蠻山深造,累官至兩湖水軍大營偏將軍,東鎮慕容柔接掌兵權后,喬歸泉自請解甲,在湖陽置良田廣廈,招待五湖四海的豪傑,江湖上頗有盛名。
此外亦以高大俊美著稱,年輕時還有“俏狻猊”的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