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希色輕哼道:“犯得著這般大驚小怪么?一本破書而已,說不定還是假的。
出息!不要拉倒。
”翹臀俯向床沿,伸長藕臂,便要將秘笈攞回,忽被應風色一把抱起,兩人四目相對,聲息直欲撲面。
“那是三……是三千六百點啊!” 男兒瞪大眼睛,卻非輕薄調笑,彷彿正看著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無法置信。
“是我們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掙得,要拿來交換生存道具的唯一憑藉!妳很可能只有這一次能拿到四千八百點,為什麼不換護身的寶甲或其他神兵利器?” “因為我錯了。
” 鹿希色垂落眼瞼,喃喃說道:“把你從走火入魔救回時我說過,我對貞操什麼的不在意,不希望你因我而分心。
這樣說可能有點傷人,儘管和你在一塊很快活,但我不會為了這種事動搖。
我天生如此。
“直到你被老虎咬出庄外的那一霎,我才發現不是這樣。
我沒辦法再來一次,我不知自己是怎麼辦到的,回過神老虎已被弩箭射死了,但我的腦袋裡一片空白,無論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
不是我救了你,我不知是誰,或是怎麼救的。
我根本辦不到。
“在兌換之間我終於明白,‘你可能會死掉’這件事,會使我無比動搖。
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曉得能問誰,只能想盡辦法讓你不要死。
要不是為了隱瞞我倆的關係,我本想問問羽羊神點數能否移轉,能的話都給你好了,多換點保命的物事,比留在我手邊管用。
” 女郎停了一停,似是下定決心,輕聲道:“這麼羞恥的話我只說一次。
以後你若逼我,我便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應風色,我整個人都是你的,這輩子就只給你;性命我都不吝惜了,三千六百點算得了什麼——”語聲忽止,被男兒抱了個滿懷,緊緊啣住櫻唇。
再次進入她時,驚覺蜜膣里無比黏膩,漿滑得不得了,想起先前拔出陽物后,女郎始終並著修長的玉腿,不讓陽精流出。
是我說要孩子,妳才努力想懷上么?這麼想著,彎翹的肉棒又更脹大了些,無比硬挺,插得女郎魂飛天外,嬌膩的哀喚宛若仙音,徹夜未曾消停…… 第五九折·鱗羽可鑒·惟任使之2020年3月11日興許是昏迷太久,儘管整夜馳騁幾乎搾王青年的體力,應風色仍在天未大亮時起身,小心翼翼地沒吵醒熟睡的鹿希色,就著微濛的天光,打算細看新入手的兩本秘笈。
院里迆開一道斜長的人影,竟是福伯。
應風色微凜,見老人佝著背立於簷前,並未走上廊廡,對著右廂一扇半啟的門扉,本以為他是怔立發獃,瞧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時不時的點頭又搖頭,作側耳傾聽狀,彷彿在和什麼看不見的物事無聲交談,瞧得人毛骨悚然。
應風色怕驚擾伊人,一猶豫便沒出聲,福伯卻突然轉身,兩人就這麼隔著鏤花門櫺,對上了目光。
他終究是主人,不宜退縮失了身份,推開門縫,逕受了老僕之禮,以指抵唇示意噤聲,擺手讓他離開。
福伯手貼褲縫,恭謹俯首,臨行前不忘轉身登廊,重將房門閉起,才沿迴廊退出去。
那裡曾是茗荷的房間,應風色並沒有忘。
屬於少女的物事,早在她下山前便已收拾一空,連條手絹都未留下,與早逝的芳魂再沒有什麼聯繫。
他知道福伯總趁他不在,給茗荷捻香燒紙,起初月月都來,不是初一,便是土五;後來慢慢變成一年兩次,除了清明,另一次似在八九月時,多半是盂蘭盆節罷? 鹿希色自承兩人的關係,他料老人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畢竟當年送荷、月二婢離開,福伯是站他這邊的,寄望少年登上大位,復興風雲峽一脈;姘上冰無葉的美貌侍婢,絕非進取之道,會失望也是理所當然。
但無論有意或無心,跑到主人院里裝神扮鬼就過份了。
看來是該找個機會說說他,斷了這磣人的惡癖。
這個小插曲沒困擾應風色太久,讀書一向最能幫助他安定心神,而清晨靜謐無擾,正適合復盤局勢,以釐清千頭萬緒的降界見聞。
在剛結束的第二輪里,使者們並未找到羽羊柱,及時插入運日筒,而是在對刀鬼的極端劣勢中昏死過去,再蘇醒時已在兌換之間。
對此羽羊神毫無表示,但應風色猜測是時限已到,所幸當時四枚玄衣令俱解,否則所有使者將一齊死去,無一倖免。
他試圖向羽羊神套問“平陽令”一事,無奈那死羊頭精得很,防得滴水不漏。
何汐色既死,淚血鳳奩將在下輪重入降界,沒有線索指引,想入手只能靠運氣了。
而刀鬼不惜殺人奪物,顯與“平陽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讓應風色察覺了另一個連結降界與現實的突破口。
有趣的是,就著天光細讀《金甲旋龍斬》,本是想沉澱思緒,應風色卻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各派均有記錄招式的表意法,並無常例,應?雖屬鱗族,畢竟是四百年前的古人,武功傳承與現今的陽庭九脈關聯不多,縱以他派目之,也不算離經叛道。
但應?的思路,竟與四百年後的這位陶夷子孫土分契合,應風色甚至能看出某些謄錄造成的不知所云——羽羊神不可能給正本,有無正本都還兩說——能毫無困難地理解原意。
在他看來,這部抄本是一連串列雲流水般的精彩示演,小人圖形雖持長劍,使的就不是劍法;非是有幾招如此,而是全都不是。
劍在小人手裡,是棍、是楯,是鐵叉钂鈀、鉤鐮飛撾,忽長忽短,時單時雙;有幾式兵刃甚至只是幌子,制敵的一擊竟由左手發出,莫名其妙到了極點。
但比劃之間,那種意料之外、偏又再合理不過的會心之感如蛾飛蝶涌,翩聯迭出,令青年不得不寫個“服”字。
這不是惡作劇,也很難說是不是偽作,書寫的人不但是奇才,而且腦子絕對有洞。
從招式到表意,字裡行間透著“你以為就這樣了嗎”的張揚炫耀,也果真是驚喜連連,絕無冷場。
刃如雀屏的半痴劍夠離譜了,稍有不慎就會傷到自己,應風色常想:什麼樣的人,才能駕馭這種浮誇無聊、脫褲子放屁般的怪兵器?《金甲旋龍斬》翻到底,始覺半痴劍其來有自,就有這般不拘一格、無法安於框架的狂人,非如此不能略抒胸臆里的狂氣,使勁為難自己,也不放過這世間。
“……有這麼有趣么?”鹿希色擁被坐起,慵懶中略帶低啞的動聽語聲將男兒喚回神。
那是昨兒夜裡喊叫太甚所致,這回倒真不冤枉。
“我頭一回見有人捧讀秘笈,居然讀到嘴角帶笑的。
應?寫了笑話在裡頭?” 男兒啪一聲闔起書頁。
“這人有病。
沒騙妳。
” 貨真價實的還有男人晨起的旺盛精力。
好不容易雲收雨散,兩人拖著滿身的酸疲酣倦,梳洗用膳,好整以暇,重新盤點手裡的資源和線索。
金紫二冊無疑與《風雷一炁》密切相關,《金甲旋龍斬》是外門招式的集合,《紫煌鱗羽纏》則看似吐納運氣的內家法門,和傳說不甚相符,應?必定在裡頭藏了什麼詭謎,破譯不僅需要時間,恐怕還得有幾分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