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武功不好說,但修練心識的功法在當今武林絕對是鳳毛麟角,風雷一炁與九轉明玉功有著近似的概念,若連闡述法門的遣辭用句都相像如斯,便只有一種可能:兩部內功原本就是一部,又或一功兩傳,由兩個不同的源流各自傳落,才有名目、乃至文字上的微妙差異。
這一推斷合情合理,直覺便能想通,應風色卻有些神思不屬,頻頻走神,難以集中注意力。
冰無葉自練明玉功也就罷了,還傳授給麾下侍女……這麼說來,他也和鹿希色做過昨晚那樣的事么?難怪女郎的小嘴和玉手異常靈活,熱情奔放起來簡直難以抵擋。
此非是天才橫溢,天生的尤物胚子,而是被別的男人捷足先登,日夜玩弄調教出來的么? 應風色本以為自己會憤怒得渾身顫抖,但另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卻穩穩拉住其理智,不讓輕易崩斷。
撥步大床的錦褥上,還留著一朵朵梅花印似的櫻紅花暈,雖聽過女子初夜會落紅,鹿希色流的血也多到令男兒忍不住咋舌的境地,即使被海量的愛液汗水反覆沖淡,薄被乃至兩人的腹股間依舊沾著艷麗的無瑕之證。
青年不僅得到難以言喻的快美,獨佔女郎的巨大成就感更將脹破胸臆,直薄天際。
但與冰無葉雙修的九轉明玉功……是怎麼一回事? 鹿希色一個響指將他換回現實,才發現女郎的身子橫過桌面,雙掌揪著他的面頰,像揉捏麵糰也似,但強而有力的握持完全不像在開玩笑,甚至揪得頭顏隱隱生疼,令男兒不敢分神去瞧她大大分開的紅襟里,那垂墜成了兩隻飽滿吊鐘的雪白巨乳,只能直勾勾地望著她。
“你為何把錦匣拿給我看?” “什……什麼……”應風色簡直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掙脫女郎的小手,鹿希色雙肘撐桌,翹著渾圓結實的臀瓣,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眸中殊無笑意,又再重複了一次。
“為什麼給我看錦匣?我連要求都還沒有提出,你便拿了出來。
這是為什麼?” 應風色瞠目結舌。
他不做無謂之事,所以拿給她看是很直觀也很合情的舉動,然而到了要交代動機時,才發現並不合理。
使其合理的理由是無法言說的,至少無法在這樣的提問前表露——在鹿希色質疑的瞬間,那個理由便已不攻自破。
應風色彷彿從腳底涼到了頭頂,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莫名地烘熱,難以自問,遑論開口。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你也應該這樣。
”鹿希色罕見地放慢了語速,與其說斟酌字詞,更像是循循善誘,唯恐他沒聽清礎、想明白,不欲再橫生枝蔓。
“我選擇與你同盟,是因為你的能力非常出眾,而我,也有他人所不能及的能耐,締結盟約對你我都有好處。
這個合作是創建在公平互惠的基礎之上,你給我一樣,我也給你一樣,誰都別占誰的便宜。
” 但我佔了你的便宜。
應風色嘴巴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女郎的冷靜甚至讓他覺得痛,像心被活生生剜出來,兀自淅淅瀝瀝滴著血,這比削損顏面尊嚴更令人難受。
鹿希色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語,溫婉依舊,娓娓續道:“我雖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也不致覺得失身一回,就要哭鬧上吊什麼的。
如你所見,我肉都沒少一塊,就是疼得厲害而已。
”冷不防甩他一巴掌,俏臉上波瀾不驚,彷彿打人的就不是她,一派從容。
“王八蛋。
疼死我了。
” 應風色不閃不避,爽快挨了一記,忽有點想笑,只得努力憋住。
“敢笑信不信我揍你?”鹿希色狠狠瞪他一眼,又嬌又烈,在應風色看來益發俏媚動人,忽覺“活色生香”四字真是妙絕,怎會有這如劍般快利的形容?鹿希色卻渾然未覺,繼續說道:“你沒問我便要了我,我不歡喜。
但原先我以為多捋幾回,讓你射出便是,證諸其後,那是異想天開了,若非你要得及時,待我想到這一步,怕已救之不及,這是我的過失。
無論出於什麼動機,是你保住了我倆的投資,這一點我並無不滿。
但我需要你更專心,且一直保持你的出眾,若非如此,你我極可能會慘死在下一回的降界儀式里。
還是你不以為會有下一次?” 他當然不會這般天真。
點數、兌換,無法帶出神域的半痴劍,只花少許代價就能換的越世之眼……一切的鋪陳都在告訴所謂的“九淵使者”們,下一輪的降界在可見的短時間內必將打開,這是讓他們預作準備。
“我們把規則說清楚。
公平交換,一人一半,所有東西都一樣。
”鹿希色正色道:“我會把九轉明玉功默給你,兩相對照,找出與風雷一炁的異同,好處共享,禍患齊避;你給我瞧了匣內所藏,我也會告訴你我同羽羊神換了什麼,情報交換本就是結盟的價值所在。
“不管是為你收束真氣、解除〈臭肺篇〉遺下的隱患,或合體雙修,增益彼此功力,我都能同你做那檔事,但我們既非愛侶,更不會結為夫妻,你將來不是要當宮主么?我可不想做那種被拋棄滅口的下堂妻,難看死了。
” 應風色本想說“你就算當下堂妻肯定還是挺好看的”,昨夜極盡纏綿的恩愛場景驀又浮上心版,臉酣耳熱之餘,胸中一股意氣仍不能平,指著榻上錦褥的斑斑落紅,咬牙道:“我……我怎麼說也是你頭……頭一個男人,便一時糊塗佔了你的身子,豈能不管不顧?你以為……我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么?” 鹿希色支頤笑道:“你這說的是哪兒跟哪兒?我六歲那年,我爹給人蓋房子從梯上摔落,跌斷了腿,不喝酒便疼得睡不著,讓我娘拋頭露臉,出去打零工掙錢。
我娘生得標緻,街坊間遂傳些風言醋語,說她在外頭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今日張三,明天李四,聽得我爹鎮日喝悶酒,面色阻沉。
“有天早上外頭下大雨,我爹又在檐下喝酒,始終等不到我娘撐傘折回,嘴裡嘀咕著‘見鬼的天做甚生意’,我見他全身濕透,拿了件衣裳躡手躡腳接近,我爹突然轉身,兩隻眼睛瞪得銅鈴大,像鬼一樣大吼:‘誰讓你賣好了?誰教得你給男人賣好了?’將我拖進房裡,就……那股子疼呀,像給燒紅的刀子剜出腸來。
” 她說得輕描淡寫,臉上還掛著懷緬似的微笑,彷彿說的是什麼美好往昔。
應風色頭皮發麻,喃喃道:“怎麼……怎會有這種事?”忽捏緊拳頭,沉聲眥眸:“你爹呢?現在人在哪兒,還有沒有聯繫?”指節格格作響。
鹿希色似笑非笑,撐肘望著他,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應風色心念微動,霍然起身,指著她大叫:“好啊,你誆我!”不知惱羞成怒多,抑或鬆了口氣多。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哧”一聲,齊齊笑了出來。
風雲峽的麒麟兒不慣被人捉弄,見女郎笑得得意,靈機一動,撲上前去呵她的癢。
果然就沒有姑娘不怕癢的,鹿希色又叫又跳,偏偏一動腿心裡又疼得緊,這回連匕首都不及亮出,三兩下就被摁倒於榻,飽滿的胸脯撐出衣襟,近乎半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