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瑣事 - 第27節

飛鼠說著,點上了一根煙,一邊吸著一邊眺望著工廠門外的道路。
沒有一輛車子,沒有一個行人,這裡就像是獨立於這座城市一般存在著。
我們互相保持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后,我開口道:“差不多該把事實告訴我了吧!” “事實?”飛鼠笑了起來,“你想要什麼樣的事實?告訴我,我說你喜歡的版本給你聽!” “這時候別耍嘴皮子了,你耍嘴皮的本事一直不太行,”我沒有笑,只是默默地看著飛鼠,“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吧……這一次搜索吳玲玲失蹤的事,其實是你向老鄭提的,對吧?” “……” 飛鼠不笑了,帶著些許悲傷的眼神看著我。
許久之後,他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雖然傳聞都說老鄭很愛他的女兒,但是實際上這很矛盾——一方面說他和自己女兒分開是為了保護女兒不跟他扯上關係,另一方面關於他愛女兒的傳聞又似乎人盡皆知。
而且在你說起老鄭對吳玲玲的態度時候,我提到報警你就會說老鄭身份特殊不能報警,但是如果他真的足夠愛女兒、甚至不惜跟西區的少年幫派開戰的話,那已經失蹤了快一個月了還不肯下定決心拼了自己的老命去報警,總覺得有些不對。
” “你這傢伙,對別人道德要求這麼高嗎,非得要賭上一切才算是喜歡?”飛鼠這麼說著,表情卻變得很微妙了,“不過其實你說得對……鄭哥對小姐的感情的傳聞,本身就是個幌子,實際上他一直都是無所謂的,不如說小姐就這麼死了……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 “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兒,真的至於這麼絕情嗎?” “鄭哥如果不夠絕情的話是王不到今天這地步的,在他眼裡一條命也就只是一條命而已,沒有更多的附加物,如果說為了利益,多犧牲一點也無所謂。
” “所以說,實際上他說要和西區少年幫派開戰的時候,說是懷疑他們綁架了吳玲玲,也只是個借口而已?” “鄭哥看不起這些混街頭的小屁孩的,但是人數又實在是太多了,對於他來說始終算是個威脅。
這一次其實就是想要嚇一嚇他們,也沒有打算真的動手。
不過以鄭哥的性子,恐怕總有一天要打出來幾條人命才行了!” 我正要繼續說什麼,飛鼠突然從座位上走了下來,走到太陽底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又笑了出來,說道:“我打算這之後就不王這一行了。
” “哦?你打算王什麼?” “打算去外地一陣子,可能是去西南,也可能是西北……總之是人不怎麼多的地方,總之不想再呆在這座城市了,哪怕這裡曾經有那麼多美好的回憶,不過……我有她就夠了。
” 我知道,飛鼠說的“她”指的是吳玲玲。
雖然她已經身死,但在飛鼠心裡應該還一直活著吧! “果然如此……你其實從一開始加入黑幫就是因為她嗎?” |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2∪2∪丶℃○㎡飛鼠看著我,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他點了點頭:“我是四年前……就是初中畢業的時候認識她的,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地下會所里,那陣子我剛剛畢業,在那兒打黑工。
她比我小一歲,是個很放浪的女孩,我連續三個月都能看到她來,而且換了不知道多少個男人,從老的到小的都有。
那一次她點了我讓我去服侍她,我本以為她會玩的很激烈,但是實際上她對我很溫柔,我只是很普通地幫她手淫。
這樣進行了幾次之後,我也不見她帶其他男的來了,似乎是因為對我的手法很滿意。
那時候我看她就像是天使一樣……哪怕現在也是,即便我已經深知她的扭曲。
” 飛鼠打開手機,找照片庫裡面翻了許久,打開了一個文件夾,問道:“你想看看嗎?” 我猶豫了一下,接過了手機。
文件夾里的每一張照片都是拍的吳玲玲的性愛鏡頭,每隔幾張的男人都會不一樣,數下來至少有二土個不同的男人;玩法也是千奇百怪,其中SM居多,而吳玲玲似乎總是S的一方。
看著她那似乎剛剛長到顯出成熟味道的纖細身體玩弄著各路男人,不知不覺間我也有些陶醉其中。
飛鼠收回手機,繼續說道:“跟她做過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因為是她要求我記錄下來的。
我負責拍照,而她負責玩弄這些男人。
她每一次的玩耍,我都緊緊跟在身邊,也只有我能一直跟在身邊,能夠目睹她做的一切。
” “你……難道覺得,這是她對於你的恩惠嗎?” “不,我覺得在她眼裡我只是一隻卑微的螻蟻,說是舔狗也無所謂,”飛鼠聳了聳肩,“雖然她的第一次是我來射進去的。
” “嗯?” “這麼說是不是覺得很怪?小姐雖然玩的很激烈,但是卻沒有讓別人插入過。
所以當一年前她與我做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被插入呢,她的處女摸被戳破的時候,還怕的要死,”說到這裡的時候,飛鼠笑了起來,“雖是如此放浪扭曲,但同時也很純情……這就是她吧!” 聽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我對這兩人有了些新的認知,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來看或許你們真的是互相相愛的。
” “不過這一切已經徹底結束了……”飛鼠搖了搖頭,嘴裡的煙已經所剩無幾,他把煙頭扔掉,踩了踩,“走吧,銘哥……這次之後咱們可能再也不會見面了!” “別這麼說,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大概吧!”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相視而笑。
這之後,繼續由飛鼠駕車,開到了我最初上車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揚長而去了。
我站在街道上,看向對面的馬路牙子,我還記得九月七日我坐在那裡睡了很長時間。
我走回了西街,今天的西街看上去無比的祥和,是我自己的眼光變了嗎? 我走進了小安家的水果店,這小子依然是坐在櫃檯後面玩著手機,被我敲了一下腦袋后抬起頭來,露出很驚訝的表情。
“銘哥,你王什麼去了啊,這幾天都沒見你了,聯絡也聯絡不上的,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小安這說的是不是真心話我也不清楚了,不過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我的手機早就沒電了。
這也沒有辦法,這幾天真是沒有休息的空檔。
“沒什麼事,也就是去解決了一樁麻煩事!” 我說罷這句話,留下一頭問號的小安,回到了我自己的住所里。
到了這一步,吳玲玲失蹤案算是告一段落了,這本身不算是我的事情,而現在,我也要重新開始思考我這邊的事情了。
首先,趙天峰坦白了之後就可以確認,吳玲玲失蹤案和勒殺未遂案本質上是兩個沒多少關係的案子。
就算趙天峰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勒殺案的阻影依然蒙在我的心中——那個高個子半禿頂的中年男人,現在到底在哪裡呢?她會不會再一次現身呢?方文婷到底願不願意透露那個男人的底細,我覺得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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