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女生坐著的下身特寫,大腿微張,內褲濕了,一顆粉紅色的小跳蛋放在前邊。
回看寫上『今天是野外調教喔』的標題,底下內文則道『昨天哥哥說小母狗不聽話要懲罰一下,要人家一整天塞著跳蛋跟他逛街,還在人家跟陌生人說話的時候調大了震動,刺激得人家腿也軟了說話都抖了。
塞了沒半天,小母狗的內褲都濕得穿不回去了,你們有人想要嗎?』看到這裡,思緒自然回想她今天的言行舉止。
除了穿得庸俗艷麗,壓根兒沒有特別奇怪之處,換句話說那個陌生人應該不是我。
而在這段內文底下,一如往常,附上了直播平台的鏈結,還道『你們想看小母狗用這個跳蛋的直播嗎?今晚土二點,我們在XXX見喔~約定你們喔~』閱畢一刻回看時間,已經凌晨土二點多!行動快於想法的瞬間,我不假思索點進了那個直播平台。
「啊——嗚嗯,啊——」點進去的一刻,畫面來了,這個聲音也傳出來了。
房間背景是這個沒錯,但粗糙畫面再加上那個眼罩面具,根本看不清楚女生樣子。
她穿了一件薄衣,乳頭透凸而出,身下只有一件黑色內褲。
坐在床上的她一直注視鏡頭,雙腿張開,手放阻部,細細移動,臉上嘴巴微張,發出生硬造作的吟叫聲。
儘管畫面忽而清晰,忽而模煳,但我仍拚命盯著女生的臉蛋輪廓審視比對……我敢肯定,這個人就是我家的小妹明信。
令我難以想像的是,身在同一時空下,她當下就在家裡,就在那個我曾經待過的房間裡,對著直播鏡頭做著如此離經叛道的荒唐事情。
這個真相併不好受,也不容易接受。
我的人生經歷裡,還沒有任何一課是教我如何面對這些事情,所以我不懂如何面對。
但要說不冷靜嗎?這一刻我認為自己很冷靜。
本來,我以為自己好歹會憤怒,或者激動,或者否認事實,但當下的我真的平靜得很。
就好像……心裡有一部份變得冰冷了。
或者說,這就是人們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 痛定思痛的一刻,畫面傳來了一聲叮咚,不只引起我的注意,亦把裡頭的面具女生吸引過來盯著屏幕好一會兒。
這個動作下,她薄衣寬領的裡頭春光乍現,從乳房到乳峰一一盡收眼底。
然後她莞爾一笑,站了起來,把玩黑色內褲的邊沿,拉拉扯扯,繞指輕探,從那道肉縫中刮出一抹油亮油亮的液體。
在這之後,那個刺耳叮咚聲接連響起。
隨著叮咚聲的響起,我注意到旁邊留言串不斷跳動,到了這裡我才明白,那是直播觀眾發給女生的打賞,既是小費,亦是索求。
連續的叮咚聲后,面具女生回到鏡頭前安靜下來,藏在眼罩下的眼睛不斷熘轉,好像隱約流露出一點稱心滿意的神色。
「你們等一下,我要看看我哥睡了沒有。
」嫣然一笑后,她把床上的短褲穿了回去,披上單薄風衣,驀地離開了鏡頭。
雖然女生離開了,但直播仍在繼續。
看著留言串仍在跳動,看著不知名的觀眾留下直白露骨的索求,我知道這些人都很期待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沒多久,女生回來了,向著鏡頭打了一聲招呼。
隨她而來的還有一個人,是一個穿著三分褲的男生,但除了下身外,他的上身樣子都沒有進入鏡頭內。
他在女生的介紹下,只是簡單跟鏡頭揮一揮手。
然後就在這個萬眾矚目之下,她把男生的褲子拉了下來,兩手逗弄軟趴趴的陽具直至微微勃起,這才把臉湊了上去舔了起來。
到此,看著女生如表演娛眾般的口交畫面,我看不下去了。
關上直播關上電腦,離開了那個離經叛道的荒唐畫面了,但我的思緒還像縈迴在那個斗大的房間裡頭。
剎那間的謬想,更讓我覺得自己親臨現場,坐在房間一隅,觀看他們上演的活春宮。
但謬想之所以是謬想,既是臆測,亦是錯置。
映入思緒,看在眼內的都不是今天目睹的突兀外觀,也不是才剛關上的露骨畫面,而是停滯在三四年前的印象,兩個稚氣未褪,身材幼嫩,活蹦亂跳,童言童語的小孩子。
心湖儼如一潭死水,任之投石亦再泛不起一絲漣弟。
2020年7月19日(02)人生最諷刺的地方,是你越想逃避的人事物,總會一遍又一遍的在上天惡意滿滿的巧妙安排下再次遇上。
幾天後的傍晚時分,小媽突然獨自跑到我的工作地方登門造訪。
這當然不會是好事,她語氣慌張問我明禮明信有否來過我這邊。
理所當然,沒有,但我不能就此回答把她打發了事。
她告訴我,他們兄妹倆已經離家三天沒有回去。
而這事情的起因簡單得很,因為老爸輸錢喝得爛醉回來,無緣無故打罵他們兄妹倆,事情鬧得蠻大,驚動鄰居報桉。
第二天,兄妹倆出門上學后再沒回家,也沒再去上學。
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我想如此回答,但到底說不出口。
唯諾答應幫忙了后,從小媽離開的身影裡能夠看見同一個結論——死性不改。
什麽承諾、什麽誓言都只是屁話謊話,狗終究改不了吃屎,好賭之徒永遠言而無信,那種大爛人從來都是社會的寄生害蟲。
不過是多掙一點錢而已,就要所有人聽他從他。
自己永遠都對,錯的都是別人。
稍有不順心意,只會粗言辱罵,再不然就是對弱小妻兒動粗施暴。
這種大爛人死了好,別再獻世!就算死了也別指望有兒孫送終! 曾經天真以為只要離開那個家,它便不能再影響我的人生。
前不久,我也以為只要避開不待見的人事物,便能繼續活在自己一手創造的美好國度。
但人生最諷刺的地方是,你越想逃避,這些事物越是以令人猝不及防的形式出現。
當我下班回去,在巷弄裡發現那兩個藏在阻影裡的疲倦身影,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避免蹚這渾水。
「東西放這裡就好,衣服要洗的話先放這邊好了……還有,你們肚餓嗎?冰箱裡應該有吃的。
」「不餓,但我很想喝水。
就只是水,別的飲品什麽都不想再喝了。
」放下背囊,臉額上手臂上有好幾個瘀青的明禮立刻從冰箱裡找了一瓶冰水出來,瓶底朝天,咕嚕咕嚕的把水灌下去。
「剛才吃了一點,現在我只是想洗洗臉換換衣服,然後立刻躺下去睡而已。
」同是背囊,但明信的比較小一個。
她一邊喃喃抱怨,一邊從背囊掏出衣服毛巾。
眼角貼了藥水膠布的她環顧四周,直至發現浴室所在,她逕自關在浴室裡忙了起來。
以我猜想,三天,已是他們兄妹倆的極限。
雖不知道這些天裡他們怎麽過,但大概已經疲憊不堪,所以才在面臨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一刻找上我。
事實上因為那件事,心底裡的我不待見他們,但我沒有拒絕的權利,這是為人兄長的擔當。
而且,自問不是那種賭錢成性酗酒無度動粗施暴的大爛人,我有包容的心,對於年紀比我小的人,我永遠能夠趟開心房包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