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因承諾成為母親而身陷火海的女人,必定看到芒草叢下,蚊蠅盤繞的那口銅櫃,上面有神的符籙:“你做了第一次選擇成為母親,現在,我給你第二次選擇也是最後一次;裡頭有遺忘的果子與一杯血酒,你飲后更能學會背叛,所有在你身上盤絲的苦厄將消滅,你重新恢復完整的自己,如同從未孕育的處女。”這是寫給母親的,未嘗也不是在寫給我,這是給母親的選擇,也是給我的。我看著窗外的零碎雪花在風中飄搖,再過一些天,就將是春節。但願這就是“瑞雪兆豐年”。近窗的玻璃蒙著淡淡的霧,我雙掌合什,虔誠的唱誦《平安頌》,祈盼甘霖的降臨,企盼靈魂的負軛者卸下沉重之軛,讓微風吹拂黑暗,不管明天是黎明還是更深沉的黑……如果,掌中只剩下最後一朵紫色相思花,我將把它獻給我的父親和母親,讓這份紫色靜穆如海,純凈而清美。儘管,輕盈中隱伏著憂鬱、頹廢乃至沉淪的魅影。其實,這也是一個十七歲少年,敏感、曖昧而又隱晦的人生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