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落的紅葉 - 第1節

飄落的紅葉[ 簡中]我所居住的江南小鎮,是脫俗的。
每每從扶疏綠柳中望過去,旭日下的長江閃射著金黃色的光輝,江上行舟駛過,白帆漾盪水光,有如銀浦流雲片片飄渺。
立春過後,一場如酥的細雨下過,冬眠的小草開始露出碧綠的媚眼;夏天,赤日炎炎,高大的梧桐樹撐起遮陽的綠蔭;立秋過後,秋雨乍暖還寒,梧桐葉子先是泛黃,再成古銅色,然後帶著金屬般的響聲,一片片飄落,冬天很快就要來到了。
那最令我難忘的,故鄉的冬,故鄉的雪,中間藏著多少甜酸苦辣的記憶。
(一)十七歲的那年,冬至一過,凜冽的北風一日緊似一日。
向晚,暮色越來越重了,街上除了少數幾家攤店還在營業以外,平常人家都早早關上了房門。
肆虐的寒風被我關在門外,卻從日晒雨淋的老祖屋開裂的木板縫隙里鑽進來,呼呼作響寒氣襲人。
這時,母親就會和我用買來的幾張道林紙,裁成一條一條,調好漿糊把能夠封死的縫隙都粘上了紙條,準備過冬。
“橋兒,你說你爸到了沒有?這麼冷的天,真怕我讓他帶的那件大衣不夠暖和。
”母親白皙的臉上滿是憂慮。
“媽,你不用擔心,爸出門時穿得挺多的,而且車上那麼多同事,不會有事的。
你就會瞎擔憂。
”父親穿的是那件祖父傳下的青灰色湖縐麵皮袍,外面還罩著一件舊式的大袖子外套。
作為一名優秀的古生物學家,父親只要聽說有什麼新物種,馬上就會兩眼放光,不顧孱弱的身子,非要出現場。
這次是浙江省文物局邀請他去鑒定的新發現的恐龍化石,據說是一條既食草又食肉的全長六七米的中等體態的恐龍新物種,搶救與發掘工作馬上就要展開。
“哎,我不是擔心他那身子骨嘛。
你外公給他開的中藥早上喝完了,只好讓他帶些西藥。
早知道,就多開些,也不致於……哎!”母親長噓短嘆,將遠去的目光收回,淡淡的眸子里流漾著些許的微光。
“這不是沒想到嘛。
看天氣,好象就要下雪了,這要是大雪封山,可不知怎麼得了。
爸就是驢犟脾氣,勸也勸不聽。
”我心中既擔憂,也有些埋怨。
平日里常是母親在操勞家務,她既要工作,又要顧家裡。
而且父親身體一向不好,總是母親任勞任怨的照料著,夫妻倆從沒紅過臉吵過架,也難怪我的家庭年年被街道居委會評為五好家庭。
“是呀。
這次他說少則兩三天,多則一個禮拜就會回來。
可人算不如天算,這要是真下起了大雪,也是不得了的事情。
唉,橋兒,你說會不會?”母親雙手交互搓著取暖,嘴裡吐出的氣流馬上在窗戶上呵成一層薄薄的霧。
“媽,你冷吧。
來,我們來生爐子吧。
”我拉過母親的手,放在我的掌中,果然冷冰冰的。
母親的小手圓潤細緻,這是一雙無與倫比的精緻靈巧的手,經它的小手輕撥慢捻,蘇州評彈名揚四海。
“不,不冷。
橋兒,媽煲的荷花玉米粥還有,你再吃一碗吧。
”母親輕輕一掙,就任由我握著她,她的原本白皙的臉上淺浮些許緋紅。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俏立在我面前的母親,是這樣的端莊,秀麗,這就是生我養我的母親,我的脈搏里跳動著她的熱血。
我不能漠視這份美麗,這種感覺與生俱來,時時徘徊我的夢中,令我每每揮之不去。
我常常盼著它的到來,在我煩悶的時候。
魯迅先生在《吶喊》里寫過:“我近來只是煩悶,煩悶恰似大毒蛇纏住了我的靈魂。
”他寫得可真好,一語道出了我的內心世界。
因為,我總覺得煩悶帶著非常的魔性,它不知何處而來,纏住了人之後,再也擺脫不了,就好似印度森林裡被人視為神聖而又妖異的大毒蛇。
“好了,你去生爐子吧,我再去拿些木炭。
”母親抽回我放在嘴角呵氣的小手,轉身走進儲存間,削瘦的身影就如一幅淡青淺赭的寫意畫。
我緊緊的跟在她身後,緊閉的屋子裡面好似到處飄蕩著她身上迷人的香氣,幽幽入鼻,我好象看到了天上的桃色的雲。
“媽,我想你……我想要你……”我從後面抱住母親柔軟的身子,感覺到心跳的加劇,“你知道嗎?我昨晚一直沒怎麼睡,就一直聽著你和爸……”“啊,不,不要……橋兒……你,你答應過我的……”母親試圖掙脫我的擁抱,然而,她是無力的,我堅強的臂膀是她生養的。
我能深切感受到母親的手腳都好象凍僵了,全身在索索地打著顫。
我把臉靠在她的後背,雙手仍然緊緊地環抱著她,母親尖挺的乳房在我盈盈一握之中,升騰著我熊熊的慾火。
“媽,媽,你就讓我抱一抱,就這樣也好。
”我哀求,低沉的男中音顫若風中的柳絮,任窗外的北風呼呼吹著,帶著顛狂的醉態在天空中跳舞著,跌宕著幾多夢殘夢缺。
“好孩子,聽我說……這樣不好,真的很不好,你放開我,我是你媽呀!”母親哽咽著,那銀鈴般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著,我的靈魂便像躺上一張夢的網,搖擺在她氤氳的香氣里,輕柔,飄忽,恬靜,我簡直就像喝了陳醇老酒般醉了。
“媽,就這樣抱著,不是很好嗎?你不是說過,喜歡我這樣抱著你嗎?媽,這些日子,我過得很不開心,很不開心!”我抬起臉,把嘴湊向她尖翹的耳垂,母親的耳鉤是那種老式的純金圓環,在她如雲的烏髮里閃耀著金光。
窗外的天低低的,雲是黯淡的,北風呼號著掠過瓦上,溝渠,無數枯葉在風中渦漩著,飛散著,樹林在風中顫慄,一如此刻我懷抱中的母親。
“啊,橋兒,媽不能再犯錯了。
你快放開媽,我的好孩子……”母親的聲音欲斷欲續,若有若無的,正像白划掩蔽下半涸的溪水,更如一片蕭颯的秋聲。
我沉默。
母親的聲調是低沉的,如同暗夜迷路的美人魚在啜泣。
我讀它,在這般的黯黯冬日,欣賞著它所帶來的一切震蕩和凄美。
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我的心靈早已被那條大毒蛇腐蝕了,我有時竟願意著那種痛楚的重臨,因為它也伴隨著歡樂,還可使我陰霾的精神稍稍振作。
我既沒有海明威自殺的勇氣,又不能讓這種死寂永久地侵蝕我的心靈。
那,我就只好一錯再錯了。
沉默中我堅持著我的堅持。
我的左手從她的衣服下襟伸了進去,母親的乳房盈盈一握,典型的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秀氣,在我的掌握中,扭曲成形,婉轉成吟。
可撩起我熊熊慾火的是溫順玲瓏的陰牝,在右手的覆蓋下,由冷及熱,氤氳成雲。
母親也不再掙扎了。
屋子是靜謐的,但跳躍著我們激動的脈搏,一種神秘的自然的語言慢慢透進我心靈深處,我相信,我的母親和我一樣。
在這萬籟俱寂的境界里,我的心像一縷遊絲似的裊裊飛揚起來,想著那年那天的良辰美景,酒闌人散時,那份惆悵低回,那種纏綿悱惻和那層深深的無可奈何!母親哭了。
嫵媚、溫婉、多情、生性柔弱的母親顫抖著,一股溫熱傳上了我的指尖。
我轉過了母親的身子,她明媚的眼花炫麗,微帶凄憐,我心中的竹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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