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卻被桃華一把扶起。
“客套話就不必了,你先說說發生什麼吧?看你這模樣也不像是傲國人,又如此瘦弱,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賣身為奴?”
女孩抹把眼淚趕緊回答:“我叫阿蜜朵,母親是傲國人,父親是南疆某處村落的巫醫,約莫兩月前突然有土匪路過村子,父母親沒逃出來。我便想著來傲國投奔母親的娘家人,可他們早就換了住處,找不到了。”
“土匪襲村?官府不管嗎?”桃華怪異問:“南疆土匪眾多的話,總有辦法治理,也不會讓你流落至此吧。”
阿蜜朵無奈搖頭說:“南疆國主早就力不從心了。聽父親說,十六七年前南疆國主便被妖女惑了神智,從此沉迷淫樂,根本無心治理。我父親也是從那時專心當個巫醫,呆在村裡不問世事的。”
說到傷心處又掉眼淚,“土匪猖獗,可憐小妹今年才十七年歲,就被土匪擄去了。”
“你妹妹十七歲?”
桃華驚訝地打量著眼前人。身材羸弱,臉蛋看上去和自己也差不多,個頭更是相差無幾。可自己現在才十五歲啊。
“我今年二十。”
阿蜜朵悲戚道:“小妹從出生時便害病,父親怕她養不活,便用法子將我的血練成藥給小妹喝。我身體好一些,小妹身體也好。”
南疆地域偏僻,山丘沼澤森林錯落,各種村落的確有秘不傳外的蠱術巫術。桃華上輩子就見秦堯玄請過南疆大夫給他調理身子,雖然最後被殺了頭,但那幾月里秦堯玄的確性子平順許多。
“你先沐浴,換身乾淨衣服。我去吩咐人準備些吃食給你。”
同為流落之人,桃華甚是心疼地說:“我這兒很安全,你便呆在我身邊,保管你吃穿不愁,可好?”
“感謝姑娘救命之恩!”阿蜜朵感激得幾乎流出淚來:“實不相瞞,若不是姑娘搭救,恐怕我不過兩日便會餓死街頭,或者被人販子拐去了。”
“正好我缺個侍女。”ⅩYцsⓗцщц.cc()
桃華淺淺笑著,看著阿蜜朵規規矩矩地捧起她給的衣物,目不斜視地往浴室走。雖然眼神好奇,但絕不亂飄。
“天行,你覺得怎麼樣?”
將房外的天行伸手招來,桃華歪著腦袋問:“我不是很會看人,但感受不到她有什麼壞心威脅。當個侍女應該沒問題吧?”
“公主覺得好,自然就是好。”
陸天行將剛才觀察的結果理順,一一說道:“雖然是南疆人,身上並無毒味,一雙手也不細嫩,時常幹活的老繭的確是村中長女照顧弟妹的模樣。說話時氣息平穩,眼神誠懇,不像謊話。規矩禮儀暫且看不出來,但她眼神靈動,不該是個木訥的。至於會不會猜您的心思,暫且瞧不出來。”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啦。能不能留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
陸天行低頭告退,桃華回到屋內,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竟然在微微發顫。
過去十年的記憶在腦中翻滾,並無不同的光景與秦堯玄花樣百出的玩弄手段。這一世的她竟然還好好地活著,沒有斷手斷腳,也沒被囚禁,而是來到了江南,曾經只聽說過的事物在眼前一一出現。
就連大衍一別再未相見的陸天行也回到她身邊了,孤零零飄蕩的忐忑不安終於有了一絲慰藉。
這一世會有改變嗎?秦堯玄會答應自己留下這個侍女嗎?
還是說會像上一世一樣,將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剔除。
桃華沒有任何的憑藉依靠,只得謹慎小心。抬頭看見阿蜜朵沐浴完畢,一身簡單的衣裙穿著倒是別有風味,只是鬆鬆垮垮很不整齊。
“讓姑娘看笑話了,傲國女子的衣物只見母親偶爾穿過,我這還是第一次。”
“穿著很漂亮呢。”
桃華走近,替阿蜜朵整理好領口腰繩,這才問:“聽聞南疆人擅毒,你可知曉一點兒?”
“我父親是巫醫,對毒並無太多了解。若是蠱,我倒是聽聞過一些。”阿蜜朵讓桃華坐回桌邊,將手在衣服手抹去水珠,才小心翼翼地探上桃華的手腕,“姑娘瞧面色便是身體虛弱,體內有毒?”
“有。但具體是什麼不知道。”
“奇怪了,姑娘的脈搏和我小妹很像。平日里也有人拿血喂你嗎?”阿蜜朵細細地探,喃喃道:“氣若遊絲,自小便是患病的,這些氣息肯定不足以將姑娘養活,也無法養成這般矜貴。可說是蠱吧,也不像。”
桃華聽得雲里霧裡,阿蜜朵也是滿臉疑雲的樣子。
“姑娘若是有法子,可以去南疆尋宮醫問問。”阿蜜朵收回手,謹慎道:“聽我父親說,南疆王族的宮內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毒和蠱,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最神奇的莫過於延年益壽,以命換命似乎也是有的。”
“這也太玄了吧。”桃華搖頭說:“比那給我算命的道士,說我早夭還不靠譜。”
阿蜜朵呵呵笑道:“道士算命哪有靠譜的。世上看命理命格,最準的當數極北邊千雲國的人了。曾經我父親就有幸受過指點,專心做個巫醫,救了不少人。”
千雲國嗎?桃華啊了一聲:“我小時候去那兒,沒見算命一說啊。倒是景色很美,跟雲上天宮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