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83節

顯露出幾分虛弱病態。
這真是讓修士們聞之色變的霧山公子嗎?
居然是......這樣病弱的盲人。
在這片微寒的月色里,霧山開了口:“詩是你寫的么。”
嗓音很輕、很淡、甚至帶著不易察覺的啞。
江月白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他在細細聽這個嗓音。
但這不是他熟識的任何一種嗓音。
當然,也有可能是對方故意隱瞞了面容與嗓音。
與自己一樣。
霧山的手在月下輕輕撫摸著那張紙上的墨跡,指節在紙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像給那片單薄的紙上勾勒出了幾道花枝。
“是我寫的。”江月白說,“我剛剛在九層樓上寫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是說詩。”霧山嗓音仍舊低緩,“不是說這些字。”
他在問,這句詩是江月白自己寫的,
還是有人讓他這麼寫來傳話的。
江月白說:“不重要。”
霧山聞言,動作微微停頓,向著江月白所站的方向轉過了頭。雖然他並看不見什麼。
“是誰讓你來的。”他問。
江月白仍舊回答:“也不重要。”
霧山的嗓音變冷了幾分:“那要我如何相信你。”
江月白道:“我能站在這裡,不就說明你已經相信我了么。”
這次,霧山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口:“你要什麼。”
江月白說:“你要的東西,我要一半。”
又是一陣極其漫長的死寂,良久,霧山似乎無聲地笑了一下。
“你就不怕,”他緩緩道,“我到時候,直接殺了你。”
“怕啊。”江月白語氣平靜,“所以在帶路之前,我要你的一個信物。”
霧山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什麼。”
江月白:“你的靈花。”
屋外風雨忽起,張牙舞爪的烏雲陰影遮住了月色。
本就不亮的室內變得更加陰暗。
霧山從椅子里緩緩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停在與江月白隔簾相望的位置: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江月白看著地上拉長的身影一點點淹沒自己的影子,在雨打窗紙的聲響里說:“反正那也不是真正的靈花。”
霧山沒有說話。
但江月白明顯感到一陣強烈的寒氣隱隱襲來——
或者說,是殺意。
“那當然是靈花,在靈海里浸泡了三月的花。”霧山的嗓音卻沒有殺氣,仍舊輕緩,“你沒看到么,那些修士為了一滴靈息花露有多瘋狂。”
“那不是花露,是劇毒的蠱。”江月白道,“真正來自靈海的純凈靈息,怎麼會調起人心裡那樣張揚赤|裸的欲|望。”
霧山聞言,笑了起來:“你覺得他們那樣瘋狂,是因為我給他們下了蠱。”
江月白道:“也有可能不是你。”
“是啊,怎麼會是我呢。”霧山蒙著眼的藍色緞帶在風雨寒月下顯得極冷,微笑的薄唇卻顯得溫柔,“我又不用拴住那些修士的心。”
誰最需要用東西牽制住仙門修士的心。
他在暗示,也在明示。
“不管是誰,”江月白道,“你們這樣做,就不怕遭反噬嗎。”
“藏金墜是那些人自願戴的啊。”霧山說話的時候總是輕飄飄的,讓人摸不准他的情緒,“真正道心純凈的修士,怎麼會想著這種捷徑,對么。”
江月白笑了一下:“所以你在考驗他們的道心?”
霧山也笑了笑:“沒有的東西怎麼考驗。修真界里,真有所謂‘道心’的人,能數出幾個?”
無數人拼了命也要踏上這條充滿艱難險阻的修仙路,為了不再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為了不再向金錢與生活低頭......
為了變強、變得更強,為了從萬千平凡的茫茫眾生里掙脫出來、走到無人可及的高處!
但到了高處是做什麼?
每個人嘴上的答案都正義凜然,但每個人心裡的答案都無需言說。
當然是為了從任人欺凌的螻蟻,變作能欺凌螻蟻的強者!
這才是踏仙途的真正初心。
這才是他們能忍過這一路的所有困難折磨的初心。
他們終於不用再受力氣大的人欺辱、終於不用再受權力大的人壓迫、終於不用再忍耐貧窮的苦、忍受疾病的痛......
他們終於能看到無數凡人卑躬屈膝、匍匐腳下,討好地稱他們一聲“仙君”,只為換幾張驅邪避妖的破紙......
他們終於可以讓原先盛氣凌人的仇敵跪在自己面前、再被自己狠狠斬殺劍下!
哪個人的修仙路,能真的絲毫不為了自己?
這樣單純的人,根本走不到終點。
走到終點再想變回單純的人,摻雜過欲|望的道心也無法再退回單純。
千百年來,修真界出過無數個躍至真仙境玄仙境的強者,卻沒出過能真正斬開通天門的仙人。
因為這本就是個不能完成的悖論。
開天門,需要殺盡對手唯我獨尊的強,還需要一顆心懷天下忘乎自己的心。
這兩樣截然相悖的東西,根本沒法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說得是。”江月白道,“但他們罪不至死。”
道心不純,不能成為取他們性命的理由。
“真正的強者不會死。”霧山輕聲說。
“指你自己嗎。”江月白問。
“我當然不是強者,”霧山手指虛握成拳,低頭咳了一下,嗓音又低啞了幾分,緩緩說,“我身上有很重的病。”
“你把那些修士都變作了你的器皿,到時候用他們的身體盛裝靈海的靈息,彙集到你的丹府,什麼頑疾治不好?”江月白說。
“有些病沒得治。”霧山說。
“什麼病這麼稀奇。”江月白問。
“這和我們的交易沒關係吧。”霧山嗓音微冷。
“那說回交易。”江月白言簡意賅,“我不想讓滄瀾門的人找上我。”
霧山道:“我會派人保護你。”
江月白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
“等等。”霧山叫住了他。
江月白停下了腳步。
“靈花可以給你。”霧山在他身後說,“但你在易寶雅會拿到的那個藏金墜,必須一直戴在身上。”
* * *
霧山公子與一個散修交易的事情,沒過幾日便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無數人都在猜測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有人不惜重金想要收買那晚宴會的主持與傳紙的侍從,好套取些消息,卻發現那兩人都在雅會結束之後離奇暴斃。
但這更加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可是妖林試煉結束、易寶雅會也結束,就算再有千萬個好奇,各家修士們也不得不啟程返回各自門派。
“那個小修有消息嗎。”紀硯問暗探。
“沒有。”暗探搖頭,“那晚之後,再沒見他出現過。”
紀硯皺眉深思。
思緒卻越理越亂。
玄書閣的“飛鳥”暗探都打探不到的人,想必是有人在暗中保護。
是誰?
滄瀾門?還是霧山?
紀硯本以為那個人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散修。
那晚不過看他某些動作里有一絲故人舊影,莫名感慨,想要招攬他做個隨身近侍、或是門下弟子。
誰知那張紙上寫的東西,竟真的打動了霧山!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算是直接在霧山的晚宴出手,也要奪到那張紙看一看。
“那晚還有誰見過給霧山的那張紙?”紀硯問。
“應該沒有了......”暗探猶疑著說,“但那晚霧山還見了滄瀾門掌門雲樺,不知對方知不知曉那張紙上的東西......”
“雲舒棠......”紀硯低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什麼,“滄瀾門還在造雲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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