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67節

雲樺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
“天機劍在哪裡。”
天機劍?
什麼天機劍?
穆離淵對這個名字感到輕微的陌生,他現在已經對世上所有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他心裡如今只剩下三個字——
江月白。
他要救江月白。
可他的江月白就要融化在這場冷雨里了。
雲樺又問了一遍:“天機劍的本體在哪裡。”
穆離淵喃喃地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天機劍......天機劍的本體......”
仙門武宴上,他只暗暗用天機劍的半縷劍魂注入了雲樺的劍。天機劍的本體還在魔界,因為天機劍融進了九霄魂斷,被他埋在了紫藤樹的墳墓里。
“來人!”穆離淵大聲沖身後的魔衛吼道,“去......去!去紫藤樹下!把九霄魂斷挖出來!”
魔衛們剛要領命,默蘇卻出聲阻攔:“尊上,那是你的......”
“按我說的做!”穆離淵在令人窒息的暴雨里艱難地喘著氣,“......現在!現在立刻就去!”
九霄魂斷劍是用魔界傳武九霄魂斷石煉鑄的寶劍,所向披靡、威力無窮,這把讓仙門聞風喪膽的魔劍,怎可輕易交給仙門的人?
只為了救一個已經快要救不回來的人?
默蘇眉頭緊鎖,但她看穆離淵態度如此堅決,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朝那些魔衛點了點頭。
污雨越積越高,穆離淵滲血的手緊緊抱著江月白的身體,儘力不讓地上那些骯髒的淤泥污染懷裡的人。
他的視線已經被雨水模糊成不清晰的一團,只能隱約看見對面身著青衫的人影:“天機劍我讓他們去拿了......天機劍給你、九霄魂斷也給你!你把玉碎的解藥給我,好不好?我是在救他、我真的是在救他......”
“你在救他。”
雲樺沒有語氣地重複,垂眸看著穆離淵抱在懷裡的人,極緩地說:“江月白的屍身是我親自處理的,秦嫣的秘葯藥效過了,他渾身的傷口都重新開裂,魔氣腐蝕皮肉,慘不忍睹。”
雲樺微吸口氣,停頓一下,“你居然和我說,你在救他。”
穆離淵明白對方說的是低階魔族折磨修士用的刑鞭鞭痕,可他找來那些魔族只是想激怒江月白,甚至想要看江月白在他這裡大開殺戒!最好對他也不要手軟,那樣他才有理由把這個“可恨的仇人”徹底囚在身邊,日日夜夜索債。
“我錯了!師伯......我錯了......”穆離淵痛苦地搖頭,嗆了雨水的嗓音極度沙啞,“是我錯了......是我之前做錯了!我沒有想要傷害他,我只是太想......我看不得他那樣冷漠對我,我以為他會殺了那些低階魔族,那樣我才有理由要他做更多補償我......我沒想到他會不還手......”
“魔尊大人,少滿口假仁假義了,將他安置進陳仙殿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會來搶他的屍身。”雲樺打斷了穆離淵的話,“他生前被你折磨,死後還要被你帶到魔界繼續享用屍體,未免太過殘忍。他死的時候那般決絕,安排好了一切,毫無留戀,你覺得他還想再被你拉回這裡嗎。”
“不......不是的!”穆離淵極度慌張地解釋,“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想要折磨他的屍體,我只是想救他、我只想救他......我發誓!我發毒誓!等師尊醒過來,你們就把他帶走,我再也不會去打擾他、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去打擾他......”
他發誓,他真的發誓。
只要江月白好好的,他願意這輩子再也不見江月白。
可雲樺只滿臉冷漠地看著雨里的人。
“師伯!”穆離淵不明白,他不明白雲樺為何遲遲不給他玉碎的解藥!
江月白的身體就要撐不住了!雲樺為何不給他解藥!雲樺他是江月白的師兄啊、二十年來情同手足的師兄!為何會如此冷血無情!
穆離淵好想現在就把面前這個人撕碎!撕成粉末!讓萬獸啃咬!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為了江月白,他什麼都可以忍。
奉命去挖九霄魂斷劍的魔衛回來了,他們捧著長劍跪在穆離淵腳邊,請示道:“尊上。”
穆離淵呼吸急促,話音顫抖:“拿給他......”
九霄魂斷被捧在雲樺身前。
雲樺低頭,目光掃過這把黑紅交錯的魔劍——冰冷的雨打濕了魔紋密布的劍身,劍刃的紋路里隱約透出淡淡的冰藍色光澤。
天機劍果然在穆離淵手裡。
那日仙門武宴上,雲樺在自己的那把劍上感到了半縷陌生卻強大的劍魂——半縷,只有半縷,便能讓玄魄試劍石亮如白晝!如火灼燒!
其實早在穆離淵說出那句“師伯,你要拿好這把劍”之前,他就猜到了真相。
十幾年來,他哪裡有半分對不起江月白?
師尊早早將大業託付給師弟,他從沒半句怨言。師尊將黎鮫師妹也託付給江月白,他仍舊不敢說半個不字。
不僅僅是女人,還有那把風雪夜歸、整個滄瀾十八峰、整個仙門、整個三界、通天的機緣仙途!
全都是江月白的。
可他都忍下來了。
小的時候,師尊說他不適合練劍,要他做吹笛的音修。他只好默默吹著那支破柳笛,看著遠處的師弟用劍如風。
以前師尊嫌他字寫得不夠端正,總說“去看看你月白師弟的字”。可世人皆道“字如其人”,他那時就在想,師尊這話是不是有什麼隱意。
長大之後,他恭恭敬敬喊自己師弟一句“掌門”,從未有半分僭越。他盡心儘力輔佐江月白,替他打理十八峰大大小小一切瑣事!
可沒人誇他一句。世人眼裡永遠只有“風雪夜歸”、“北辰星動”!
他處處替江月白著想,卻什麼都沒得到。
除了鋪天蓋地的質疑。
他照江月白傳音行事,按兵不動,卻被蘇漾質疑想要提前霸佔風雪夜歸、做下一個北辰仙君。
他斟酌再三,模仿江月白的筆跡給玄書閣回信,卻被秦嫣諷刺挖苦“自作聰明,玩這個把戲?”
他擔心蘇漾安危,攔他去魔界,卻被蘇漾說不顧兄弟死活......
是啊。說得都沒錯啊。
他冷血、他自私、他沒有一處能比得上江月白!
江月白既然不想讓他坐這個位置,為何要故意讓別人以為他們兄弟情深?
留給他一把假的天機劍。
讓全天下人來看他雲舒棠的笑話!
天機門秘試的問題那般古怪,他當時就覺得不對。
“忠也非忠也?”
這哪裡是天機玄門會給出的問題?分明是江月白對他的試探和懷疑!
他在天機門前回頭望了江月白一眼。
江月白也回了他一眼意味深長。
他拿到了“天機劍”,卻每夜不能安寐。
他無時無刻不在懷疑那日的天機門是假的、他手裡的這把天機劍也是假的!
但他還是選擇再信一次江月白。
仙門武宴預演,他把手中劍插向玄魄試劍石,
燈芯未亮,巨石無光。
玄魄石紋絲不動,反倒是他的劍裂開了細紋。
他在那一瞬間心墜冰窟。
江月白這是要送他走上絕路。
風雪夜歸的劍柄上刻著“梧生”,他懷疑江月白是不是想要給那個野心勃勃的大弟子鋪好前路,給紀硯一個光明正大奪位回歸滄瀾門、接管十八峰的理由!
滄瀾白玉令不知所蹤,他懷疑是不是江月白瞞著他交給了哪個真正的繼位者,好在將來某一天將他徹底擊潰。
這位置他坐上了,卻坐得戰戰兢兢。
他想不通,江月白怎麼捨得這樣折磨他的心,讓他滿懷希望再落空。
......
夜深無人之時,他跪在空蕩冷寂的陳仙殿里,在被風吹顫的白燭下,陪著江月白的屍體,一晚又一晚。
他慢慢撫過江月白的臉、脖頸的紅痕、身上交錯的傷、不該直視地方的屈辱痕迹......一遍又一遍。
“為什麼啊......”雲樺含著恨意喃喃自語,“什麼人你都憐憫,為什麼就單單看不到我呢。”
他撫摸著那些紅紫的傷痕印記,報復般,卻又自我折磨般一遍遍地想:這樣清冷高傲的江月白,到底是被用怎樣的姿勢按著羞辱。
他心疼江月白。
他可是師兄啊,他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師弟呢。
陳仙殿的白幔飄蕩,深夜風聲好似哀嚎。
雲樺眼角掛著淚,將玉碎的毒一寸寸塗抹上江月白的屍體。
“師弟,你受苦了。”他哭著,又帶著笑低語,“那就別再回來這骯髒的世間了,好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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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泥銷骨
飄過滄瀾山的一片雪
雲樺伸手握住這把劍。
暴雨瓢潑, 雷聲滾滾。到處都是喧雜吵鬧的音。
但此刻身影密集的魔宮前卻顯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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