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60節

夢醒時疼痛萬分。
穆離淵睜開眼。
周圍的火勢已經熄滅了大半。
默蘇帶著魔衛們衝進了廢墟。
“我不是讓你們不要過來......”穆離淵嗓音極度疲憊,陰沉嘶啞得幾乎沒有聲音,“聽不懂我的話嗎?”
默蘇踩著碎裂的磚瓦,小心翼翼地穿過倒塌的石柱,望向煙霧深處:“尊上,仙門來人了......”
殘破的廢墟里傳來脆物碎裂的聲響,片刻后,穆離淵的身影出現在了濃煙之中。
他面無血色,渾身卻都是血:“什麼人......”
默蘇搖頭:“那人沒有說名字。”
換做是從前,仙門來人,根本不可能活著走過魔界最外面的禁制。但自上次紀硯來過之後,仙門的人,她都會下令放行。
她沒法完全揣摩透尊上的心思,但她能感覺到尊上想要見那些人。
穆離淵聲音暗啞地問:“他在哪。”
默蘇回答:“就在外面。”
穆離淵踩著積雪穿過傾塌的宮殿廢墟,來到長階前。
黑夜已經到了盡頭,暗淡的晨光勉強照亮殿前廣場,地面被白雪覆蓋,又落了一層火灰。
長階之下,立著一個單薄的人影。
很陌生,並非故人。
穆離淵沉默地走下長階。
階下的人抬起頭,風雪吹開了斗笠前的紗。
“是你。”穆離淵停住了腳步。
“能被魔尊記得,”那人笑得時候眉眼裡柔情萬種,似乎不論面前是人是物,都能讓他如此深情,“算是我的榮幸。”
郁行舟。
天機秘境里,被江月白砍斷雙手的琴聖。
穆離淵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郁行舟笑容溫雅:“當然是來傳好消息。”
穆離淵冷笑:“仙門的人來魔界傳好消息,當真聞所未聞。”
郁行舟不慍不惱,緩緩道:“仙門武宴開試大典的預演,雲樺的天機劍沒有斬開試劍石,現在消息走漏,仙門各家議論紛紛,都在說那把天機劍,是假的。”
穆離淵眸色微變,片刻后,才道:“與我何關。”
“真正的天機劍下落不詳,可回想當初天機門開啟,進入門內的只有五人,北辰仙君、雲樺、蘇漾、紀硯......”郁行舟話音稍停,看向穆離淵,“還有魔尊你。”
穆離淵挑眉:“所以呢。”
郁行舟笑道:“除去滄瀾門的三位,天機劍如今只可能在紀硯或是魔尊你的手裡,但比起紀硯,我更相信天機劍,其實是落入了魔尊之手。”
穆離淵冷冷說:“無憑無據的事,郁掌門可不要亂猜。”
郁行舟笑了笑:“我只是好心來提醒魔尊,三日後仙門二十六家都會赴滄瀾山參加武宴,江月白身死,他們早有異心,雲樺的天機劍若是真的鎮不住場子,仙門尊主,可就馬上要換別家了。”
穆離淵瞧著他,微勾唇角:“怎麼,你想讓我去做這個砸場子的人?”
郁行舟道:“魔尊若是有真正的天機劍,此時不亮,更待何時呢。”
在郁行舟看來,仙門武宴,是最有可能徹底摧毀滄瀾門的機會。
眾人都以為江月白留給雲樺的東西可保滄瀾門百年不倒,如今卻發現事情並非所想那般,不論是奪權還是看笑話,圍觀尊門跌落神壇,總是別有樂趣。
穆離淵沉默了須臾,嗓音微寒:“郁掌門不遠千里來此,和我說這個,想求什麼?”
郁行舟眉眼裡的笑被雪色映得更加柔和:“不求什麼,報個昔日的仇罷了。”
穆離淵的視線落在郁行舟空蕩的兩袖:“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被魔尊看出來了。”郁行舟依然笑容溫和,毫不尷尬,似乎就等著對方這句話,“那郁某就直說了,仙門武宴上,我可以配合魔尊演戲,戳穿滄瀾門的虛偽。作為報酬,我想要魔界的生血琥珀。”
生血琥珀,魔族寶石的一種,能使被靈器法寶砍斷的斷肢重生。
魔族嗜殺好戰,常有肢體損傷,戰功卓著的魔族會得到魔尊賜予的琥珀,將此琥珀放於斷肢處一夜,新的骨肉便會長出,如同原樣。
郁行舟的手,就是他的命。
他已經失了一張心念數年的獨幽,絕不能再失去彈琴的雙手。
* * *
春天的滄瀾山是一年中最美的時候。
白雪未化,花草細嫩,冰涼與溫暖融合得恰到好處。
滄瀾仙山美景年年依舊,只是舊人不復。
沒有人能永葆風華,但世間總有少年正當風華。
暖風拂面,旌旗飄揚,意氣風發的少年們沾滿春風殿前的廣場。
穆離淵身著修士衣裝,易了面容隱去魔息,坐在擁擠人潮的最後方,遠遠望著那些少年人影。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仙門武宴。
滄瀾門雖是歷屆仙門武宴的舉辦地,但江月白每次只帶紀硯與晚衣,從沒有讓他到場過。
因為師尊總是和他講,他天生體質不好心脈不穩容易受傷,不適合這樣的爭鋒對決。
此刻他想明白了另一層緣由,仙門武宴各家高手雲集,不少都是經歷過當年圍剿魔窟之戰的修士,若讓他們見到自己這個魔族,就算礙於滄瀾門掌門的面子不說什麼,恐怕暗地裡也不會讓他好過——那年妖林試煉,江月白只離開了片刻,就有人在妖林中動了手腳,引得他走火入魔。
春風殿前鐘鼓齊鳴,慶典在即。
每屆仙門武宴前三甲,能得嘉賞稱號“風華動仙門”。
新秀弟子成排站在廣場中央。
二十六家掌門分坐廣場兩側,眼帶讚許地望著中央的新秀弟子,思忖該挑哪個做自己的親傳。
武試奪魁者會得到滄瀾門掌門親賞的寶器,並且可以自選師門。
歷屆魁首都選擇留在滄瀾門。
這次的少年也不例外。
嘉賞大典與拜師儀式合併。雲樺坐在殿首,天機劍藍光縈繞,佩在腰側。
不輸當年風雪夜歸。
滄瀾十八位峰主一起為新秀弟子賜滄瀾印。
百名金丹修士坐鎮春風殿,第一仙門風華如故。
可就在禮成之際,突兀的聲音忽然從遠方人群傳來:
“歷屆仙門武宴,都要滄瀾門掌門的劍插|入玄魄試劍石,怎麼今年省了這一步?不合規矩吧。”
寂靜一瞬之後,人群中漸漸響起議論聲。
負責典禮儀式的康墨給出了回答:“北辰仙君喪期未過,今年試劍石上不換劍。”
可幾道異聲又起:
“風雪夜歸雖是名劍,卻是斷過一次的劍,斷劍怎可仍插玄魄試劍石?”
“不錯,北辰仙君自是無人能及,但滄瀾門掌門畢竟換人,總不能讓仙君斷劍再留此處,徒增傷悲。”
其餘修士聞言,有的猶豫著附和:
“這話沒錯......”
“再說,天機劍舉世無雙,何不插|入試劍石一試?”
“聽聞當年風雪夜歸讓玄魄試劍石燈芯連亮整整九日,不知天機劍能否超過風雪夜歸......”
此話一出,不僅是仙門修士,就連新弟子也都好奇了起來——雲樺的天機劍和北辰仙君的風雪夜歸,到底哪一個才算是天下第一劍?
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
期待和起鬨的聲音順著附和,越發高漲。
郁行舟從容地在眾人的嘈雜議論聲中起身,面帶笑容:“諸位,既然雲掌門不願試,那自然是有雲掌門自己的思忖,各位就不要刻意為難了吧。”
可這句話沒有讓議論聲消退,反而更激起千層浪:
“這是百年流傳下來的規矩,怎麼成了‘為難’?這兩個字扣在我們頭上,有點不合適了吧。”
“什麼叫‘雲掌門自己的思忖’?難道是怕天機劍插不進玄魄試劍石嗎?”
“怎麼會?天機劍乃是傳世名劍,要比風雪夜歸更強才對吧......”
“那為何......”
說到此處,眾修士面上的神色都漸漸變化起來。
各家掌門彼此互視一眼,交換了幾個眼神,皆不再言語。
卻勝過所有言語。
穆離淵在人群寂靜一瞬的時候說了話:“你們不過是想說,這把天機劍是假的,對嗎?”
話音剛落,原本已經趨於安靜的廣場頓時炸開。
雖然人人心中皆已有猜測,但還沒有人敢這樣直接明了地將這句話說出來。
康墨沉聲道:“這位道友,請莫要胡言亂語!”
“那就去試啊,”穆離淵抱臂抬了抬下巴,遠遠地示意試劍石的方向,“到了這個時候,不去試怎麼能堵得上這些人的嘴。”
眾人的視線從說話者的身上,紛紛轉到了雲樺身上。
這話說得沒錯——到了這個時候,雲樺哪怕只是沉默,都是在屈辱地默認。
此刻瞬間的安靜,
顯得格外漫長。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