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56節

只是喜歡那個人的淚。
這世上含淚的眼有千萬種,每一種都是紅腫萎靡的枯枝殘花。
唯獨那個人的淚,是天邊墜落的寒冰。
在濕汗搖晃的夜裡融化,又在長夜走盡時重新變回山巔的觸不可及。
讓他厭恨。
讓他著迷。
穆離淵忽然感到胸口有東西在涌動。
在奇異地翻湧而上。
他捂住心口,卻來不及咬緊牙關。
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血水撲滅了蠟燭,門外熱烈的語笑喧闐瞬間全部戰戰兢兢歸於安寂。
穆離淵感覺胸腔里破了一道恐怖的口子,滾熱的血液源源不斷從口鼻往外流,血滴順著黑袍的衣擺流了滿地。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身前堆積成灘的血。
又控制不住地傾身咳嗽,吐出了更多。
他這輩子流過很多次血。
在敵人的刀劍法器下流血、在魔毒腐蝕的深淵裡流血......
可還從未心痛到吐血過。
哪怕是在仇恨凝聚的頂點。
魔元控制的心脈無比剛強,原本應該是無情無痛的。
但此刻他心臟一陣一陣劇痛,渾身的骨骼血肉都要碎裂散架的劇痛。
他強行逼迫自己,把那些壓著江月白瘋癲流汗的夜晚歸結為混雜恨意的原始欲|望。
強行一遍遍告訴自己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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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誰都可以發泄,江月白死了,他還可以找成百上千數不清的美人代替。
可現在他徹底認輸了,潰散崩塌、一敗塗地。
他承認了那並不是俗不可耐的欲|望。
那是複雜的、濃烈的,難以表述的感情。
深入骨髓,刻骨銘心。
這種深沉的感情到底叫什麼......
他不敢再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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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笑荒唐
他,好,想,他。
孤島的星光是冷的。
晚衣躺在海風吹拂的夜色里, 獃獃地望著無月的天空。
這次離開仙門,晚衣沒有和任何師叔師伯道別。她已承受不住“道別”這兩個字。
她固執又幼稚地想:也許世間每一個沒有道別的分別,都代表著離人還會再見。
東海隕辰島, 這裡是她曾經修鍊過的地方,那時她曾在此處滿懷希望地渡劫突破, 以為將來能成為師尊最引以為傲的徒弟。
如今再次回到孤島, 不再有希望,只有寒意和迷茫。
每夜被寒風吹醒, 總以為是白衣輕撫,伸手抓空, 才發現不過寒風一陣。
她再也沒有家了。
往後受了委屈, 也再不會有人對他說“回家”了。
孤島海心一點,落在浩闊茫茫, 她的人生從此只剩下修鍊這一件事。
忘掉悲痛的法子只有一種, 那就是修鍊, 發瘋地修鍊, 好擺脫這些凡俗的愛恨情仇。她準備在這座孤島潛心閉關, 遠離那些腥風血雨, 再不過問塵世間所有。
斬雷琴雖然沒有了,但她有了新的好琴。
一張琴尾雕花的好琴。
江月白將琴交給她的時候, 她問過琴的名字。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所有始末, 但她仍然幼稚地想聽師尊親口給她講再一遍這張獨幽琴如何得來。
可江月白沒有提獨幽, 只說:“它叫晚衣。”
晚衣坐起身,召出琴來細細撫看——雕花的地方有刻字, 不是斬雷也不是獨幽, 是雋秀的“晚衣”。
這張琴叫做晚衣。
她也叫晚衣。
這張琴是屬於她的, 永遠都是她的。
再不會被誰搶走了。
晚衣撥動琴弦, 在夜色狂風中暢快地彈奏破陣曲!
急弦划裂穿林拂葉的雨,將它們擊碎成漫天隕落的星。
指腹滑過琴弦時,好像觸到了斫琴人渡靈的手。鋒利琴弦上溫柔的靈膜,是江月白留給她的春風。
飄落的星雨和淚水裡,她終於明白了江月白曾經說給她的那句話的含義。
“花落春不去。”
離別不可怕。
可怕的是困囿於離別的夜。
人生中太過驚鴻一瞥的花總會敗,但她還是要懷著期望等下一個春天。
* * *
穆離淵在藏香樓喝了整整十日酒。
他其實從沒喝過酒,酒量很差。
這是第一次放縱,放縱的感覺很痛。
痛到極致就會麻木了。
默蘇來傳消息的時候,他正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醉生夢死就能忘掉所有。
他就要忘掉了。
可就差一點。
“尊上,有人夜闖禁地。”
穆離淵醉眼迷濛地去看門外跪著的默蘇,昏昏沉沉道:“......誰?”
默蘇抬起頭:“來人說,他叫紀硯。”
穆離淵混沌的眸色慢慢變深,將手中的酒杯移開唇邊,問道:“他帶了多少人。”
默蘇回答:“就他一個。”
“一個......”穆離淵冷笑了一聲,晃了晃杯中的酒,“看來他不是來尋仇的。”
默蘇問:“尊上打算如何處置?”
穆離淵道:“帶他來見我。”
默蘇問:“尊上不回魔宮嗎。”
穆離淵仰起頭繼續喝酒,厚重的鼻音里混著醉:“就讓他來這裡見我。”
......
紀硯的確不是來尋仇的。
因為他不僅僅是隻身一人,甚至連兵刃法器都沒有帶、護身寶衣都沒有穿。
水藍色的長衫穿過藏香樓媚香蠱惑的人潮,周圍的歡笑聲都陷入停滯。
腥紅的魔眸都盯住這個格格不入的人。
這個人仙氣太重。
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紀硯沒有分給周圍眼神,只抬頭看向亂花盡頭的穆離淵。
燈影迷離,曼妙妖嬈的身姿們包裹著風流頹廢的人。
紀硯覺得恍惚。
他想起滄瀾山上素衣白衫的挺拔少年。
那是他們的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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