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 扮演美強慘師尊后我飛升了 第16節

雲樺沉默片刻,緩緩道:“雪歸有他的考慮,也許那是保命一招,該用在最需要的時候,也許已經告訴了,不然魔尊怎可能輕易放過六千修士。”
蘇漾若有所思地點頭。這話有道理,除了江月白告訴穆離淵那一劍的真相,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能讓殘暴無情的魔尊心軟。
他們前幾日收到了江月白的傳音,說三月三十就會歸來,讓他們不必擔憂,更不可輕舉妄動。
但眼看三月三十就要到了。
日子越近,蘇漾越說不出那句“北辰仙君無所不能”了,只有不停喝酒。
就算江月白回來了又能如何。
靈元枯損,他活不過這個冬天。
風雪夜歸換了主人,仍舊能威震仙門嗎。
四周樹葉在風中沙沙搖晃。
雲樺右手摸到了蘇漾的酒囊,拿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口。酒的味道辛辣,如同風雪夜歸的寒鐵劍柄,刺痛人心。
一口又一口,直到酒囊見了底。
“長清,”雲樺望著對面的高山,“我們比一比。”
“比什麼?”蘇漾掀起單薄的眼皮,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與此遙遙相對的攬月亭傲立月下,亭頂一顆鎏金珠,不輸空中白玉盤。
雲樺從腰側抽出了江月白的風雪夜歸,穩穩握在掌心,盯著遠方的那顆金珠:
“比一比,誰的劍先到。”
攬月亭,是滄瀾十八峰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亭頂的鎏金珠自建亭以來換過不知多少次。
因為曾經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和同門打賭,賭誰的法器能先射中那顆珠子。
昔年月下,少男少女各顯神通,拿著仙器法寶對著亭子狂轟亂炸。
江月白的劍最快射穿鎏金珠——順便掀掉了亭頂、斬斷了兩棵百年老松、刺破山石扎進更遠處的房屋並且震掉了上面飛檐角......
衫木疙瘩剛好砸在凌華仙尊的頭頂上。
江月白被凌華仙尊捆起來打,他們幾個師兄弟躲在樹后憋著笑。
凌華問江月白:“還有誰?”
江月白被從跪著打成趴著,斷斷續續說:“就、就我一個......”
他們笑不出來了。
小師妹黎鮫最先衝出去,攔在江月白身前,對自己父親大喊:“是我弄的!珠子是我的劍射碎的!屋頂也是我的劍捅穿的!要打打我!”
凌華毫不給女兒留情面:“你的劍能扔出去一丈遠嗎?”
樹后的弟子又開始笑,有人捂嘴捂得太緊,不慎從掌縫中泄露出一聲豬叫。
凌華頭也沒回:“憋得那麼辛苦,不如來好好笑個痛快。出來!”
幾個人一起挨了頓好打。
晚上回寢舍的時候,又看到了凌華仙尊放在桌上的藥膏。
那些時光太遙遠了,遙遠到記憶中稚嫩的臉已經有些模糊,恍若隔世。
蘇漾站起身,應下了雲樺的邀戰:“來!”
滄瀾山的雪已在一夜之間全化了,四下都是水珠滴落的聲響,好似一場春夜靜雨。
蘇漾展開右掌,一張玄色長弓在靈光中顯形,鎖雲震空,他抽劍作矢,拉開勁弓,利劍帶著流光破風而起!
與此同時,雲樺翻腕送劍,風雪夜歸如一道暗夜白星滑出!
攬月亭頂鎏金珠瞬間炸裂!散做煙花般絢爛的塵埃,在月光下美輪美奐。
“長清的劍還是這麼快。”
“你也不差。”
“可惜最快的那個人不在。”
蘇漾借著醉意大笑起來,越笑越放肆,像是終於從多日的壓抑中掙脫了出來,醉醺醺開玩笑:“你怎麼能這麼形容人呢?這要讓女修們聽到了,北辰仙君的名聲自此完蛋。”
雲樺也喝了酒,臉上神色不再似往常那般溫和端正,漫開點紅暈,也在蘇漾的笑聲中跟著笑起來:“所以他......到底快不快?”
蘇漾笑得更加張狂放肆:“這你要去問和他春風一度過的女修,我沒那個福氣體驗江月白的本事。”
在師兄弟們眼裡,江月白從小到大在這方面永遠擁有著神秘感——他從來不提這種事,不開這方面的玩笑,不看男弟子們私下傳閱的小畫冊,更沒有那種男弟子們私下裡的小愛好。
格格不入得像個聖人。
年少住一起時,蘇漾搞來的春|宮小畫冊都只敢藏在床下長靴里,等到江月白睡熟了,才悄摸摸叫醒雲樺,倆人一起趴床底偷看。
直到有一天,蘇漾發現小畫冊不見了,以為是被別的眼饞的男弟子偷了,氣得晚上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天師父來檢查寢舍,我幫你藏起來了。”
江月白淡淡的嗓音在他旁邊響起。
蘇漾嚇得一激靈坐起來!
這句話簡直比“師父把你的畫冊拿走了”還要嚇人!
“你......”蘇漾磕磕巴巴說,“你知道......那是什麼?”
“你什麼都懂早說啊!”蘇漾氣得一拳捶在他肩膀,“害怕把你帶壞我們只敢每天晚上偷著看!趕緊的!拿出來!晚上看不到我無法入睡!”
江月白單手摸出來書扔他臉上,自始至終沒睜眼:“悠著點,小心看壞了身子。”
蘇漾瞬間紅了臉:“你......”
遠處刺穿鎏金珠的兩把劍於漫天碎屑中調轉方向,劃出優美弧度,重新飛回。
“他真和哪個女修有過什麼嗎?”雲樺突然問。
蘇漾從往事回憶里抽神,愣了下,沒明白雲樺為什麼忽然對一句玩笑認真了。
“不清楚啊,我又不能日日夜夜監視他,”蘇漾收了長弓和劍,“但喜歡他的人那麼多,春風殿藏書閣塞得都快成情書閣了,他又不是不識字,總要有點回應吧。”
雲樺沉吟,緩緩將風雪夜歸合進劍鞘,像是自語:“他應當沒對別人動過心吧。”
“可能吧,高風亮節啊,對這種俗事沒興趣唄,”蘇漾笑著打趣,“連有婚約的小師妹他都沒拉過人家的手,要是將來哪天他真有了喜歡的人,估計也是清風明月不越雷池,說不定洞房花燭夜要跟人家清清白白談一夜劍法,你說?”
雲樺想象了一下,沒忍住笑了。
笑完又嘆了口氣:“他會有喜歡的人嗎。”
“是啊。”蘇漾長嘆口氣,抹了把臉,喃喃道,“這小子,他還沒找到愛的人啊......”
怎麼就要死了呢。
冷月無情,照著化雪流淚的滄瀾十八峰。
春日還長,明朝殘雪化盡,山花便會滿山綻放。
有的人不會再見到下一個春天。
可千千萬萬人還會有數不清的明媚春天。
* * *
“聽說尊上要舉辦大宴,召集魔界三十萬魔修三月三十共赴魔宮。”
“真的嗎?”
“不可能有假,很多魔修提前到了,山下的酒樓生意都好了。”
“是啊,我前日還看見了默蘇!”
“默蘇也回來了?她沒來見尊上嗎......”
“噓——”
幾個低階魔族立刻散開,安靜垂首。
遠處,一個身形高挑的黑衣女子大步走過來。
她長發利落束起,鴉羽面具只擋了一邊臉,餘下的那半張臉英氣逼人,雌雄莫辯。凶利的眼鋒若能說話,應當說的是“生人勿近,近者死。”
低階魔族們立刻躬身行禮:“默蘇大人!”
默蘇面無表情地穿過他們,似乎周圍根本不存在活物。
待默蘇走遠了,他們才又聚攏一處,低聲說:“聽說她以前只不過是尊上身邊黑鷹里的一隻。”
“現在出去領了封地,回來就這麼囂張?”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哪裡有本事,討了尊上開心唄。”
“還能是哪裡的本事,當然是那裡的本事嘛......”
“我的本事多了。”
驟然響起的冷厲嗓音把他們下了一跳,趕緊收聲。
默蘇不知何時折了回來:“你們想不想嘗嘗?”
低階魔族們嚇得連連後退,了解默蘇作風的幾個急忙跪了下來:“是我們多嘴、是我們欠打,默蘇大人只管打......”
他們知道,在默蘇面前做逃跑的動作,是真的會死。
獵鷹最喜歡追殺。
黑羽飄過,鮮血四濺!
默蘇舔了手上的鮮紅,皺起眉頭:“好臭的血。”
這回她將沒逃的也殺了。
她從沒有會讓對手琢磨透的習慣。
踩著屍體走過時,默蘇眸底泛起一點疑惑。
這些都是剛修成人形的低等魔族,身份卑賤,被稱作魔隸。
尊上怎麼會讓這些低階魔隸來魔宮?他們怎麼會有資格赴宴享用仙體的靈肉?
難道是來給宴會當雜役的?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