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甜甜回了寢室一趟，拿上圍巾戴上擋住胸，搭乘公交車就去醫院看望杜意生了。
電話里，黎甜甜詢問杜意生想吃什麼，她給他帶來。
杜意生全身都疼，虛弱說道：“我沒事，只要你人來就好了。”
但黎甜甜還是在醫院外高價買了188元的果籃，提著果籃去看望杜意生，一進病房，黎甜甜就看見杜意生躺在病床上，左手用夾板固定，上身赤裸，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他的那張臉鼻青臉腫。
只知道他被金幼河打入院了，黎甜甜不知道他被打的這麼嚴重。
劉傑冬指派了一個同學專門照顧杜意生，正在喂杜意生喝粥，見黎甜甜來了，那男同學起身把凳子讓給黎甜甜坐。
“你和金幼河怎麼打起來了？”黎甜甜將果籃放在床頭，俯身湊近觀察杜意生臉上的傷情，“金幼河的臉，也傷成了你這樣？”
杜意生左手無法動彈，他就抬起右手想去摸黎甜甜的臉，黎甜甜直起身，避開了他的手，沒讓他摸到自己的臉。
“是金幼河發瘋，先對我動手，神經病，我又沒惹他。”杜意生說個話，牽扯到臉上的傷，疼得他整張臉都扭曲了。
平白無故，金幼河發什麼瘋？難不成喝醉發酒瘋了？
可醉酒的人是沒有力氣把人打得這麼狠。
總該是有一個原因的，可杜意生不說原因，只說是金幼河發瘋。
“甜甜，幫我揉揉，我好疼。”
黎甜甜說道：“揉哪裡？”
“臉上，身上，哪兒哪兒都疼。”杜意生小聲說道，“那裡也疼。”
那個對男人至關重要的地方，金幼河就沒碰，是杜意生想要黎甜甜用那雙手給自己揉揉，裝起了疼，回頭在論壇和群里炫耀，女朋友在醫院的床上給自己揉大鳥，羨慕死那群屌絲。
這個病房是四人間，除了杜意生，其它叄張床位分別躺了叄個人。
在這麼多人的眼睛下，給他揉那裡？
黎甜甜裝作不懂，說道：“有傷的地方，揉了會更疼，你就忍忍疼，配合醫生護士用藥，很快就會痊癒出院。”
黎甜甜看杜意生鼻青臉腫，心裡可憐他，同情他被打成了這樣，心想金幼河下手挺狠，與他舅舅許承年是兩個極端。
“我給你削水果吃。”黎甜甜從果籃里拿出一個蘋果，削皮切塊，用牙籤一塊塊親手餵給杜意生吃。
雖然沒享受到黎甜甜那‘五指姑娘’的服務，但被她喂蘋果吃，還是讓杜意生愜意滿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痊癒出院，就把她帶去酒店，給論壇和群里的兄弟直播破她的處。
杜意生算著，到時還要準備一張白帕子，用來擦黎甜甜的處女血，昭告所有人黎甜甜的第一次是自己的。
從醫院看望完杜意生，黎甜甜就聯繫起金幼河，但一直聯繫不上，都是到了周六，金幼河才在微信回復她。
「我很好，沒事」
黎甜甜回復道：來操場東面的看台，我在那裡等你。
天蒙蒙黑，金幼河穿著長款黑色羽絨服來到操場。
他戴了一頂黑色毛絨帽子，既禦寒，也能藏住腦袋上包紮的傷口。傷口沒有前幾天那麼疼了，他吃的下飯，睡的了覺，臉上有幾處擦傷也好多了，鼻樑和下巴兩處較重的傷叄天換一次葯，貼著方形紗布。
現在這個樣子還能看了，所以他才來見黎甜甜。
黎甜甜站在看台的台階上，一看見他出現，雙手扶在看台欄杆上，墊起腳朝他揮手：“這裡，金幼河！”
黎甜甜帶來了一些在藥店購買的消炎化淤不留疤的葯，她第一眼看見金幼河，看見他的情況比杜意生要好的多，起碼能見人。
“來這裡，這裡。”黎甜甜對雙手插兜走上台階的金幼河指著位置，安排他坐下。
黎甜甜還擔心他傷的嚴重，特地買了好幾種葯和一包棉簽，待他坐下后，黎甜甜就跟著坐下來，在他身邊拆開了葯和棉簽，準備往他臉上塗藥。
分明是自己先出手打了杜意生，但黎甜甜還給自己塗藥，金幼河渾身上下都彆扭。
“別動。”黎甜甜蘸著葯的棉簽往他臉上塗去，先是輕點了一下，再問道，“力度怎麼樣？會疼嗎？”
金幼河定住了：“不，不，不疼。”
聽到他說不疼，黎甜甜就放心往他臉上塗抹葯了，邊塗邊問道：“你為什麼和杜意生打起來了？”
金幼河沒說話。
黎甜甜的目光就從他的傷口上，移至在他的眼上，與他的視線交匯。
目光似緩緩流動的小河，載著用嘴都表達不出的情感。
冬日暮夜的操場，一片寒寂，樹椏光禿，處處都透著冷冽的氣息，只有金幼河看向黎甜甜的眼裡涌動著小火苗，在透徹心骨的冷風中燃燒了起來。
金幼河的手，一點點向黎甜甜的手移近。
在距離還有一指的距離，馬上就能觸碰到黎甜甜的手時，黎甜甜的手機就響了。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黎甜甜放下塗藥的棉簽，拿出手機。
金幼河與黎甜甜同時看到手機來電顯示上的備註名‘許老師’。
這個久違的來電閃爍在手機屏幕上，讓黎甜甜懸浮在心室的心臟直往下墜。
金幼河意識到了什麼，說道：“不，不……”
‘不要接他電話’這幾個字那麼短，可金幼河就是說不完整。
還沒說出這一句話，黎甜甜就接下了電話。
“在哪兒？”許承年問道。
黎甜甜沉默，想知道他究竟想說個啥。
見黎甜甜不應自己，許承年感到狼狽，說道：“小狗，現在來我家好嗎？我想和你談一談。”
這天都黑了，讓黎甜甜去他家談？談什麼？
金幼河直覺許承年是後悔了，想找黎甜甜複合了。
自從許承年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金幼河看許承年就坐不住了，他揣測就許承年這性格，還要等個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黎甜甜了。
黎甜甜仍是沒說話，直接掛掉了許承年的電話。
這讓金幼河放下心，可黎甜甜握緊手機忽然站了起來，又讓金幼河的心變得七上八下。
“我去許老師那裡一趟，你把葯帶回去。”
金幼河起身要去拉黎甜甜，可黎甜甜已經一步跨兩個台階往下走了，錯過了金幼河伸來的手。
她是狗！她真的是許承年的狗！金幼河看透她了，哪怕她被許承年拋棄了，傷透了心，可只要許承年一喚她，她就會搖著尾巴堅定向許承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