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瑛搖頭道：「我家裡還有事，要先走了，你自己去洗吧。
」「不沖一下身子就走了？」我疑惑地看著她。
陸瑛避開我的目光說道：「我回家洗，這身汗味我能忍耐。
」我勸了幾句，發現勸不動她，就放她走了。
真是奇怪，以前鍛煉完，我們都是一起沖涼的，為什麼今天陸瑛不肯洗澡呢？第二天，我一早就來到學校。
今天我要在校門口站崗執勤。
我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黃色的包臀齊膝裙，黑色的連褲襪和白色的高跟鞋。
我沒有把頭髮紮起來，微卷的齊肩長發披散在身後。
結實修長的黑絲襪雙腿併攏立正，噘著大屁股，臉上掛著微笑，不時向進門的師生打招呼。
高天才今天也輪到了執勤，他站在我的身邊，笑著和每一位進校門的師生點頭打招呼。
孟華背著書包從我面前匆匆走過，他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也沒有理睬他，我打算今天放學後去他家家訪。
過了一會，兒子來了。
我上下班的時間和學生上下學時間不一樣，所以兒子都是自己上學放學的。
這時，高天才在我耳邊低語道：「絲襪臭腳放屁母豬肖燕。
你對著自己兒子露出母豬表情。
催眠結束后，你的給出的解釋是，你吃了個蟲子犯噁心。
」我一聽到暗語，瞬間失去了自我意識。
「老師好。
」兒子對著我們敬了個隊禮。
突然，兒子驚恐地看著我大喊道：「媽媽，你怎麼了？怎麼這個表情？」我翻著白眼，臉頰緋紅，舌頭拉聳在嘴巴外，嘴裡說著：「齁齁……齁齁……」其餘的學生和老師聽到兒子的喊叫聲都看向我們。
這時，我聽到了「熟婦人母校長肖燕」。
我瞬間恢復了表情，露出慈母嚴師的表情說道：「哦，我沒事，剛才不小心吃了個小飛蟲，犯噁心。
」大家聽到我的解釋，便不再關注我們。
兒子卻站在我面前，懷疑道：「媽媽你真的沒事嗎？你剛才的表情真可怕，就像……就想……」我奇怪道：「像什麼啊？不就是吃了一個小蟲子犯噁心嘛。
」高天才在旁邊說道：「像豬？」「對，像一頭母豬。
」兒子點頭道，「真的很像。
」我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這小鬼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我像豬，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快進去吧。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把欠揍的兒子趕進了校園。
我回頭看著高天才，他被我盯得底下了頭，道歉道：「對不起，肖老師，我剛才失言了。
」高天才這傢伙也很欠揍啊。
晚上放學后，我開著車來到了孟華家附近。
這一片都是等著拆遷的平房老屋，孟華家住在一條小弄堂里。
停好車，我走進了弄堂。
路邊地上有不少的狗屎和垃圾，燥熱的空氣中瀰漫著令人反胃的惡臭。
這種老城區沒有物業管，電線杆子和牆上都貼滿了不孕不育和治皮膚病的小廣告。
所幸這裡還能用導航，我靠著手機地圖提供的信息，來到了孟華家屋外。
「１２６號……１２７號……１２８號，對就是這家１２８號。
」我收起手機敲了敲貼著對聯的大門。
孟華家是一幢有兩層的平房，還有一個被圍牆高高圍住的大院子。
沒等多久，有人打開了大門。
「肖老師？」孟華愣住了。
我露出令學生不寒而慄的微笑：「孟華同學，我來家訪了。
」「啊！啊？」他呆若木雞，大張著嘴望向我。
「你快請我進去啊。
難道你不歡迎老師來嗎？」我探頭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他反應過來，哭喪著臉說道：「請……請進……」孟華家的院子不大，都是石板鋪地，還有廢棄的一口水井。
「老師請進屋，我奶奶在卧室里，我去叫她。
」孟華帶我進了客廳，「你先坐會。
」我坐在木質的老舊椅子上，環顧四周。
老舊的傢具，用電線吊著的燈泡，老式的電視機，畫著大公雞的碗，牆上貼著的過期年畫。
「老師來了啊，快去泡茶。
」孟華奶奶從裡屋走出來。
她奶奶大概六土多歲，身子骨很硬朗的樣子。
她坐在我對面，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
我被老太太看得不好意思，正要開口說明來意。
孟華給我倒了一杯茶，在我耳邊說道：「我奶奶腦子不太好了，她有什麼話衝撞了老師的話，希望老師不要怪罪她。
」這是什麼話？哪有學生這麼說自己家長的？「孟華奶奶你好，我姓肖，是學校的副校長，我這次來是有件關於孟華的事想和你說一下。
」我端著茶杯說道。
老太太笑道：「肖老師，你說吧，是不是孟華在學校里又闖禍了？」我把孟華的事說了一遍。
其間，孟華老老實實地站在奶奶背後，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我說完后，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打算在老太太揍孟華時去勸勸。
老太太聽了后，雙眼一翻說道：「嗨，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原來就只要這樣啊？老師你真是小題大做。
」我傻眼道：「這不嚴重嗎？小小年紀就想著換女人的內褲絲襪，長大還得了嗎？」老太太笑道：「食色性也。
難道肖老師你就沒有想過男女之事嗎？」「我……」我被眼前的這個老太太弄得哭笑不得，「但孟華還只是小孩子啊。
」我看向孟華，看到他苦笑著向我搖了搖腦袋。
「對，他就是一孩子，你和他計較什麼啊。
」老太太說道，「我看他挺好，挺早熟懂事的。
」當了一輩子老師，奇葩的家長我見了不少，早已身經百戰了。
我笑道：「孟華奶奶，現在孟華接觸這種事還太早。
等他讀初中后，學校會 開生理衛生課的。
他現在……」老奶奶打斷我的話，握著我的手說道：「閨女，咱們不討論孟華了，來說說你。
」「說我？」我抽了一下手，沒有抽出來。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著我說道：「我看肖老師你長得不錯，我家的孟華也挺帥的，要不老師你嫁給孟華做個媳婦怎麼樣？」什麼？她在說什麼？我當場愣住了，這個老太婆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老太太還自顧自地說道：「我看肖老師的年紀應該結婚了吧，不過沒事，還能離婚，我家孟華不嫌棄老師你是破鞋。
」我把手抽出來，站起來生氣道：「你說誰是破鞋啊？」老太太說道：「好大的脾氣，這可不行，過門后要好好教教規矩。
」孟華急忙過來拉著我的手，把我拉到了院子里，說道：「肖老師，對不起啊，我奶奶腦子不太好了，你多擔待。
」我還在生氣，便說道：「她怎麼胡說八道呢？」孟華指了指自己頭說道：「實在抱歉，她這裡不太好使，雖然生活能自理，但是見到年輕貌美的女性就會開始胡說。
」年輕貌美是指我嗎？我平復下心情，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你奶奶的精神不太穩定是嗎？」孟華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媽出軌，把家裡鬧了個雞飛狗跳。
奶奶受了刺激，後來就變這樣了。
看過醫生，吃過葯，但都不見效。
好在平時她還能正常生活，我爸也定期往卡里打錢，我們的生活倒也沒什麼大問題。
」我對孟華的家庭情況很同情，說道：「以後，你家裡有什麼困難可以和學校說，我們會儘力幫助你的。
」「謝謝，肖老師。
」孟華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