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對於對付修仙者也自有一番陣法,數百精壯軍伍,結成一隊,數聲凜冽大吼便可以烈血陽罡破掉修士神通,趕上前去便如宰豬屠狗一般殺掉。
被活捉的下場更慘,當眾浸糞十日,破掉一身修為,然後再凌遲炮烙各取所需,整個大傲一個月內宰殺修士數萬之眾,其中不乏一些冤錯,但殺紅眼的朝廷是寧可錯殺一百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一時間修道之士人人自危,在沒有以往那般當街授法之事。
有些罪孽深重又被朝廷通緝的,最後走頭無路全都去了佛家當了和尚,也只有佛家才敢收他們,也只有進入佛門,朝廷才不敢再動他們。
一時間,佛門成了屠夫強盜的避難所,佛家竟然佛徒大漲,而且絕大部分都是身具修為的,這些佛徒可比尋常百姓要金貴得多。
無數雜門野派在這場變亂之中銷聲匿跡,甚至直接斷了傳承。
而佛家在這場變亂之中得到的只有甜頭!禍亂世間不愧是佛門廣受門徒的一大法寶!三個月,天下太平!這一場持續半年的災禍來得快去得更快,最倒霉的便是在兵災之中流離失所親人慘死的百姓了。
乃仁皇帝勵精圖治,雖然面對一片糜爛山河,但卻有絕對的信心將其重新整理恢復如初,各種高效治國手段接連放出,一時間似乎盛世真的就要再臨大傲了。
但這卻並非是大傲百姓從此地享太平的開始,因為另外一場災禍即將降臨,這一場災禍比剛剛結束的那場還要凶戾!甚至此次受到牽連的再不僅僅是大傲一國,近乎將整片大陸都裹挾進來,只要雙腳還踏在這片大陸上的人物每一個都難以逃脫,反倒是先前狼狽遁走海外的七派修士顯得極有先見之明。
一切的禍亂根源便從商國皇宮開始。
入夜,突然有一道金光震碎商國皇宮的金頂,直噴入天,這金光杵天觸地,方圓百里盡皆可見!若是袁飛在此恐怕必然要大吃一驚!因為這金光和袁飛和洪嫣兒這個媧女一番顛鸞倒鳳之後開啟主竅穴時所發出的金光一模一樣!可惜,袁飛現在可沒什麼心思去商國皇宮懷舊,因為袁飛此刻正將遁速催動到極致,但依舊甩不掉身後好似狗皮膏藥一般尾隨著他的那十餘個大和尚。
袁飛本來有心想要殺了這些一直尾隨著他的和尚,但他偷偷潛回去一看,見到這十餘個大和尚頭頂上漂浮的那六口大瓮,立時臉都綠了。
這大瓮之內盛放的究竟是什麼袁飛可是一清二楚的!當初他對付一個降世羅漢大熾妙尊者便已經費盡心機,險死還生,現在竟然一下便有六個大瓮,豈不是內中有六尊羅漢金身?袁飛不由在心中倒吸冷氣,這佛家對待自己實在是太過慷慨大方了些。
袁飛所不知的是,要不是佛子此刻難以抽身,並且召喚穿越兩界羅漢對其自己本身消耗不小的話,佛子不是親自前來擒他,也得多派一倍的羅漢前來抓他。
不是袁飛如何了得,實在是術法殺神派的神通太過駭人!奔著這個術法殺神派的名頭,就是佛子親自出手都毫不為過。
三個月,袁飛足跡基本上踏遍了大傲大半土地,但無論他施展什麼遁法都逃不過那十餘個和尚手中的那顆珠子的追蹤,無論他如何將那些大和尚甩掉,他們最終都會循著他的蹤跡追蹤前來。
這叫袁飛頭疼不已。
今日清晨袁飛攀上一座高山,空氣清冽,浮雲在腳邊翻滾,隨著山風一起,一身白袍獵獵作響,大有扶搖直上之感。
袁飛不由得噴出一口胸中悶氣。
袁飛實在是被追煩了,總也要解決一下身後的問題,袁飛是盜者,盜者出身隱形匿跡,無蹤無影,最怕的便是被人發現蹤跡,緊追不捨,這是一個盜者最大的失敗!袁飛修道為的是逍遙自在,他可不想一輩子被幾口大瓮緊追不放。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違心道袁飛手指上的芥子戒指靈光一閃,一道光亮從中溢出,洪嫣兒便從光亮之中緩步而出。
看到眼前如畫江山美景,也不由得美目流轉,被深深吸引。
恰在此時,天的盡頭之處一枚蒸騰紅日從雲海之中拔起,黃橙橙的柔軟得就像是蛋黃一般,一道暖金色的光芒也在一瞬間在天空之中鋪展開來,最先將這山峰最顛處的山石染了個金光燦爛。
袁飛、洪嫣兒矗立在山峰最高處,沐浴著這暖融融的陽光,都未說話,此刻也不需要言語。
就這樣被山風卷得一身衣衫獵獵作響,呼吸著彼此身上的溫暖氣味,言語此刻在兩人之間早就已經不再重要了,兩人之間甚至也不需要以眼神姿勢交流溝通,兩人只要相互依偎著,便知道對方此刻在想著什麼,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比‘他心通’的神通更要神奇。
此刻的袁飛對洪嫣兒已經沒有什麼隱瞞了,在逃命的這三個月之中,袁飛已經斷斷續續的將自己這一生經歷全都告知了洪嫣兒,甚至連《盜經》的秘密和葛老頭的事情也全部吐露出來。
這個秘密吐露出來后袁飛立時便有一種身心一松之感,甚至覺得道心都被解放開來,充滿了超脫的味道。
秘密對於一個人來說自然是極其重要的,尤其是袁飛的秘密,涉及自家生死,但這個秘密也像是一個枷鎖,將他的心牢牢鎖住,使得他經常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此刻袁飛終於明白,秘密雖然重要,但一個能讓他放心的傾吐秘密的人卻更加重要。
袁飛不是皇帝,他不需要顧慮江山社稷,他所想的僅是活命和將修為推動到極致,最終走出最後的那一步見識一下那不屬於人的世界的魅力。
普天之下,袁飛能夠信任的人著實不多,能夠信任到將《盜經》的秘密對其吐露的,整個世界上僅有洪嫣兒這個女子而已。
“有把握么?”洪嫣兒關切的聲音在袁飛耳畔響起,好似一道暖流流淌進袁飛的心田,滋潤著他的道心。
這大概便是雙修的好處所在,那就是對方的每一個關切舉動可以修補道心滋養道心,這和雙修之中互為鼎爐卻不一樣,那種雙修僅對修為有益,卻無法對道心起到滋養的作用。
袁飛甚至有種感覺自己一分為二,洪嫣兒便是自己,自己便是洪嫣兒,他和她再不分彼此。
顯然洪嫣兒不知如何已經知道了袁飛剛剛在心底做出的決定,是以才會有此一問。
袁飛微微一笑,一雙瞳子被陽光染成了淡金色,俯視著腳下蒸騰雲海道:“我這半生,從我本意來說一件事若沒有八成把握那是絕對不能做的,但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樣,讓你避之不及,由不得你從容決斷,將所有的風險全部規避掉。
有些事情就是逼得你連半分把握都沒有也要咬牙硬上,這樣的情形我經歷了許多次,如今也是如此。
”“好似喪家之犬般的鼠竄和我所修的《盜經》功法完全相左,《盜經》講究的是化身虛無,無蹤無跡,來去自如,現在的情況卻是我蹤跡暴露被人銜尾追蹤,甩之不脫。
”“我若繼續逃下去,恐怕我的道心都要受到影響,對於修為來說損害極大!不過你放心,你夫君我絕非莽撞之人,我不認為這座大山就是我的喪生之地!”洪嫣兒靜靜地看著袁飛刀削般的臉頰,此時的袁飛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不可戰勝的野性和智慧,一張臉在初晨的陽光下閃閃發亮,那一對瞳子更是爍爍放光,那野性在袁飛身上不斷充盈越蓄越滿,當初正是這股不羈的野性霸道征服了她的那顆心,以至於她甘願沉淪在袁飛的懷抱之中直到永遠。
一時間洪嫣兒看著袁飛的目光不由得有些痴了。